裴宴赫扬起一丝毫无温度的笑意。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夸他的。
他悠悠收回手,坐回原来的距离,顺手捞过一旁的黑T套上,遮住了那些令沈以枝到兴奋的东西。
沈以枝双手抱,盯着他穿干净迅速的动作,在最后遮住的一秒前,目落在他的腰线。
别的不说,是真想画下来。
但真当裴宴赫提出这个问题时——
“找男模是为了画人体线条?”裴宴赫站在沙发尽头,凌厉的五隐在晦暗。
沈以枝坦回答:“是啊。”
裴宴赫顺着的话头,淡淡开口:“免费给你当,要不要?”
这句话会出自裴宴赫口中,沈以枝听了都怕自己折寿。
尽管的确很想画他的线条,但总归是答应了程珠菡那边的人,不能放人家鸽子。
沈以枝做事一贯很有原则,“不要,我有人选了。”
人生中第一次被嫌弃的裴爷脸直接黑了一个度,空气都仿佛结冰。
“哦。”爷丢下个字,转准备上。
沈以枝这才想起来时的目的,把腕表搁他桌上,提醒道:“你昨晚睡我家腕表落下了,还你。”
裴宴赫停下脚步,侧头看去,忽然没头没尾地说。
“对了,那腕表是你昨晚睡觉抱着我死活不撒手,要我摘给你的。”
沈以枝:???
怎么不记得自己睡觉有喜欢抱人的习惯?
“裴宴赫,你给我把我话说清楚再走。”
沈以枝冲着他往上走的背影唤道,见他依旧脚步没有要停的意思,气冲冲想追上。
不过思来想去,就算抱了吃亏的又不是。
急什么?
-
回到家后,沈以枝终究抵不过手痒,深夜,坐在画室里,用着最简单的素描笔一点点勾勒出记忆里的画面。
瘦有力的材,括厚实的宽肩,还有那张出众优越的脸,一贯冷漠矜贵。
不一会儿,白纸上就清晰描绘出了脑海中的画面,线条勾勒的流畅自然,几乎跟现实无二。
沈以枝把素描纸从画板上取下来,拎在空中,遮住窗外斜进来的明月,映在纸上,让画中的人多了几分清冷傲然的气质。
突然不想把这幅画拿去差了。
最终沈以枝把这幅素描画放在了画室角落堆砌整齐的纸箱里。
莫名回想起今天裴宴赫诡异的行为。
沈以枝说不上来哪不对劲,没等多想。
角落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两声。
走过去打开,是裴宴赫的消息。
Freedom:【链接分模特圈那些你不为人知的瓜!】
今天枝了:【?】
沈以枝都要怀疑裴宴赫是不是被盗号了,莫名其妙给分这种东西干什么。
爱吃瓜的是二火,又不是。
边从画室出来走到卧室,边把这条链接转发到‘京都四人帮’的群里。
今天枝了:【链接分模特圈那些你不为人知的瓜!】
今天枝了:【@二火 这是你裴爷专门为你搜罗的瓜,珍惜】
陈烬炀:【他中邪了?】
今天枝了:【我估计是…】
陈烬炀:【话说这瓜应该你好好看看,毕竟你最近不是在找男模?】
一直没冒泡的商括珩突然发了个表包:【八卦.jpg】
陈烬炀:【哟,商队长,这是忙完了啊】
沈以枝平躺在床上,引用陈烬炀消息回复:【正的!我要用来画人体线条图的!】
陈烬炀:【原来是正的啊,我还以为你正值叛逆期呢】
紧接着,商括珩转发了一条“京都市警局提醒:远离黄赌毒,争做向上向善好青年”的公众号帖子。
今天枝了:【……】
沈以枝懒得搭理再搭理他们,点进裴宴赫的聊天界面,他又新发了一条。
Freedom:【22:26】
多的一句没有,跟报时似的。
沈以枝了然这条信息的言外之意,咬着后槽牙飞快打字。
今天枝了:【晚安】
今天枝了:【晚安】
今天枝了:【晚安】
睡这么早,睡死他算了。
……
这边裴宴赫站在窗边定定着马路对面别墅二亮着灯的房间。
与此同时手机弹出连续三条的晚安,隔着屏幕都能到的恼火。
他垂首,角微微上扬,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好梦】
屏幕上方又弹出条消息。
秦:【裴总,刚才那个包新包全包一手的瓜满不满意!】
Freedom:【一般。】
秦看着自家上司这两个字陷自我怀疑。
不应该啊,这可是他独家收藏的瓜。
他不信邪,【我这还有其他圈子的瓜,裴总你要不要?!】
-
回国这么多天,沈以枝终于约到了这位大忙人朋友舒心语的档期。
午后,舒心语喂了块西瓜进沈以枝里。
“你模特找到了吗?”
沈以枝盘坐在家地毯上,嚼完西瓜后才回答:“找到了,过两天打算把这桩事给了了。”
“这么久没见你,你越长越漂亮了诶,一点都没有被你那狗公司摧残的痕迹。”
凑到舒心语面前,眼神里全是对的欣赏。
舒心语长相温和婉,又黑又长的用着浅蓝的发圈编侧麻花,说话时也轻声细语的。
跟沈以枝浓有攻击的长相截然不同。
舒心语抿含着笑,“你也变漂亮了呀,不对,你是一直都很漂亮。”
舒心语跟沈以枝是高中因为某件事认识的,当时学校生里最瞩目的就是们两个,形却是大相径庭。
沈以枝背景显赫,长的让人不易靠近,平时又常跟裴宴赫那群人走在一起,追求者之又。
而舒心语子温婉,惹来不烂桃花,追不上的那些男的见软的不行,就来的。
某天被一群人直接在放学后把堵在巷子里,不同意不让走。
恰巧让路过的沈以枝见。
慢悠悠走进巷子里,自然带卷的乌发扎马尾,出明致的脸蛋,手里拿着块砖头,不慌不忙站到舒心语面前,冲那群人道。
“一群人围一个生,亏你们还是男的。”
沈以枝扬起砖头,“来,算我一个,有本事一起上。”
这群混混被这架势弄的一懵,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以枝找准时机,抛下砖头,拉着舒心语的手腕就往另一侧跑,不管不顾,一个劲的往前冲。
等跑到人群熙攘的小吃街,再停下脚步,两个人同时着气,良久,抬起头相视一笑。
记得当时舒心语问了一个问题:“你不怕得罪他们吗?”
“你越怕,他们欺负的越勇,就是要直面他们。下次他们要是再欺负你,你来高二(三)班找我,我沈以枝。”
说完,沈以枝手机屏幕响起裴宴赫的来电,匆匆告了别朝远停着的迈赫走去。
只留舒心语站在人来人往的人群里,心中默念着的名字。
沈,以,枝。
……
时至今日,已是们相识的第六个年头。
沈以枝下枕在手掌上,着某走神,又像是在思考,半晌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我总觉得裴宴赫最近有些不太对劲。”
舒心语是知道他们之间那点恩怨仇的,询问道:“他怎么了?”
“我觉得——”
沈以枝用一种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口吻说出了后半句。
“裴宴赫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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