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間不過一兩米的距離,但在某一個旁人無法覺察的時刻,卻莫名的很近、很近了。
溫皓白垂了眉眼,像是自言自語:“真沒想到……”
話未說完,莊青裁便放大了手機屏幕里的圖片:“不過,溫先生,你選的這張圖片不太好,看起來確實有點像推糞球的屎殼郎。”
溫皓白屏息。
他的靈魂猛地退回到安全距離……
甚至還想再躲遠兒點。
韓奕苦于憋笑--但沒憋住,住院部大廳里回著他的笑聲,幾個小護士嗔怪著抬起臉尋找噪音源,卻在見到兩名風格迥異的帥哥時,又生生將眼神里的殺氣給了回去。
快步走進電梯,韓奕這才消停。
掃了眼腕表,溫總黑著臉下達另一個指令:“回去了。”
無人置喙。
然而,電梯門關上的一瞬,他卻聽見莊青裁的肚子發出了強烈抗議。
*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韓奕,溫皓白才有心思考晚飯吃什麼。
眼下這個時間點,說“宵夜”或許更合適。
知道“勤儉節約”的新婚妻子有心請客,他不好意思提太過分的要求,而是將選擇權到了對方手中:“挑一家你平時常去的餐廳就行。”
有莊青裁指揮,不多時,邁赫停在廣電中心附近的一條小巷子里。
稍有歷史底蘊的大城市往往逃不開一個魔咒:隨著周邊新興商業區的崛起,曾經的中心城區會逐漸衰敗。
楠也不例外。
附近除了鱗次櫛比的高樓建筑,看更多完結文加Qqun幺污兒二漆霧二吧椅就是這種不起眼的小巷子,里面住的或是安土重遷的本地土著,或是開源節流的外來務工人員--這樣的環境,注定會造就一批好吃又實惠的餐廳。
得用心找。
莊青裁一邊領著溫皓白往里走,一邊耐著子介紹:“我以前下班懶得回家再弄吃的,就去那家店吃飯,老板夫婦可好了,每次都給我抹零頭,還送飲料,后來要不是……”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繼而周遭張一圈,未發現任何風吹草,這才接著道:“……我也有一段時間沒過來了。”
伴著昏暗的路燈,兩人在一家路邊的小餐廳前站定。
確實是小餐廳,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總共有幾張桌子,昨夜落了場雨,今晚溫度適宜,老板便又將幾張折疊桌支在門口;視線上移,可以看見一只有了年頭、搖搖墜、滿是油污的招牌燈箱,印著“阿強餐廳”四個字。
溫皓白結一,雙目微睜。
這近乎于“破防”的表,不巧被莊青裁捕捉到。
忽有幻視,食住行事事講究的貴公子頭頂上飄過了一行彈幕: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噗嗤”笑出聲,對上男人帶著警告的目后,又默默收住。
繼而愈發篤定,這個溫皓白并非是天生的高嶺之花、萬年冰山……很多時候,他是裝的,是演的,是刻意表現出來的冷漠疏離、面無波瀾。
懷揣著新鮮出爐的小,莊青裁心不錯,尋了張店門口的折疊桌坐下,沖隨后的男人招招手。
溫皓白遲疑數秒,也跟著坐在了一張紅塑料凳上。
當然,是一不茍了三遍之后。
很快,有個年輕姑娘拿了份菜單出來招呼。
莊青裁不認得,猜測著,應該是老板新招來的服務員。
只聽小姑娘用很濃的外地口音問:“兩位吃啥子呦?”
說話間不經意抬眼,隨后便紅著臉、直勾勾地盯著溫皓白看--大概是沒見過西裝革履來吃路邊攤的帥哥。
溫皓白被盯得難,索了西裝外套。
誰料,修馬甲更顯段,起伏的線條惹得見世面的小姑娘直接兩眼放。
莊青裁也跟著放。
這般距離,看的更清楚--還能看清那家伙袖箍下微陷的手臂。
這個男人,確實有一副好皮囊、好段。
能有這麼個賞心悅目、還給自己打巨款的室友,也算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罷。
莊青裁輕咳幾下,斷了不該有的念想,將沾著油膩的菜單遞過去:“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對方沒有接:“你決定就好。”
“可我害怕點到你不吃的呀。”
“多點幾道菜,總有能吃的。”
確實,是概率問題。
莊青裁只好揣著金主的心思點了幾個菜,又問:“……能吃辣嗎?”
得到答案:“不能。”
莊青裁扭頭向小姑娘:“再加一份雙椒牛蛙和一盤辣炒螺螄,微辣。”
他眉頭一擰:“我說的是‘不能’。”
努力強調:“我點的是‘微辣’。”
隔空對峙。
最后,溫皓白做出讓步:“……隨便你。”
他可以不這兩道菜。
甚至可以不這一桌子菜--事實上,他連這張桌子都不想。
興許是過了晚飯時間點又沒到宵夜時間點的緣故,過來堂食的客人不多,上菜速度還算快。
見餐桌陸陸續續被餐盤占滿小半,莊青裁抬手將長發一挽,從包里出一個大號的鯊魚夾,將發髻固定在腦后,出修長的脖頸。
只可惜,出師未捷先死。
第一筷子夾的牛蛙便掉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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