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一片素白。
“二!”月牙兒開開心心地穿過院子,在門口跺了跺腳,跺去鞋底踩的積雪,才邁進屋對紀云梔稟話:“齊叔送來好消息啦!”
月牙兒
將賬本捧給紀云梔。
紀云梔趕忙把薄脆餅放在一旁,接過賬本細瞧。
云至坊為靜妃壽宴做糕點,不僅圓滿完沒有出一紕,還得了夸贊、賞錢,甚至鋪子又有了新的預定。
紀云梔看著賬本上的數字,眼睛越來越亮。這些不的數字仿佛變了跳的金子!
歡喜地將賬本在心口,笑著愉悅又滿足。
“瞧您開心的!”月牙兒笑著說,“主子現在是府里的二,哪里還缺錢,這筆生意賺的錢,還能主子的眼?”
“那怎麼能一樣!”紀云梔臉上一對小梨渦深陷,“自己賺的錢就是不一樣的!”
瞇著眼窗外的雪,道:“如果明兒個不下雪,咱們去云至坊一趟。”
這場雪,下午就停了。第二天一早晴空萬里,暖如春日。紀云梔先去給老太太、蘇氏請安,再帶著月牙兒出府。
“又出府。”蘇氏瞥著離去紀云梔的背影,面不滿之,“以前閨閣里就不安分,現在這份更應該端著些才是,哪能還像個小孩子似的跑!”
幾個晚輩低著頭,誰都沒吭聲。
老太太聽了這話,臉上的慈笑收了收。“蘇氏,”老太太敲打,“何為不安分,何為跑?還是用詞恰當些。”
恰好陸老爺進來,蘇氏臉一變,立刻笑著說:“母親說得對,是我用詞不嚴謹了。”
說著,款步朝陸老爺走去,主幫他下外面沾了寒氣的大氅。
陸善靜看著母親這做派,無語地把臉偏到一邊去。
陸老爺看也沒看蘇氏一眼,笑著朝老太太走去,說起今年過年的事。
“頌焉好幾年沒在家過年了,今年他在家,又了親。今年要好好熱鬧熱鬧。”陸老爺道。
老太太點頭贊同。
陸善急忙問:“那今年的服首飾和票子是不是要多發些?”
老太太笑著答應。看著屋的孫子孫們,心里慨孩子們都大了,要不了兩年陸續都要家了。
多看了一眼陸源和陸柯。陸源永遠安靜地立在一旁,存在很低。而陸柯呢,蔫頭耷腦沒個神。
老太太皺了下眉,收回視線。和陸老爺說起今年給晚輩們的歲禮,陸老爺不大關心這些,只是點頭附和。
老太太今年準備的東西很多,陸柯和陸源不甚在意,三個姑娘卻很歡喜。
蘇氏心里不忿。
待散去,和親兒一起往回走的時候忍不住抱怨:“誰家像咱家這樣嫡庶吃穿用度完全一樣?真是不像個樣子!你聽聽,給你們裁裳做首飾居然數量都是一樣的!”
“還好吧,我不缺東西。”陸善靜隨口說。
蘇氏恨鐵不鋼地用手陸善靜的頭,氣聲:“你這沒心的樣子,你吃的用的比善和、善好,那是因為母親補你!”
“莫不是把你和你哥都當庶出了!恐怕在老太太眼里,除了前頭的,你們都是上不得臺面的庶出!”
陸善靜有些不聽這話,小聲嘀咕:“您是明正娶的繼室,作何總低看自己?也……也沒必要總和明霄長公主暗中較勁。活的人能比得上死人嗎……”
蘇氏臉頓變。
陸善靜亦覺得自己說了晚輩不該說的話,立刻閉了。
蘇氏傷心兒不理解的苦楚。
剛嫁進陸家的時候,也曾和陸老爺里調油了一陣子,那時候每日沉浸在幸福里,心想果然傳言不錯陸正當真是世間難得的癡溫郎君。
然而好日子并不長。
后來才明白,那時候陸正剛結束十年鰥夫日子,新婚燕爾里調油實屬正常。可新鮮勁兒過了,待立刻就冷了下去。
明霄長公主生前,陸正與生死與共守如玉,在死后又吃素守喪十年,為可歌可泣的佳話。
可呢?嫁給陸正沒幾個月,他接連抬了兩房妾。
憑什麼呢?怎麼可能甘心呢?
時值年底,最近店里生意又好,紀云梔大方地給云至坊每個人封了個大大的紅包。
店里人都很高興。
有人忽然起哄:“老板了陸二,比以前出手更闊綽了!”
紀云梔微怔,眼前忽然浮現陸玹的臉。都快忘了自己了親。心里有些不自在,板起臉來佯裝生氣:“小何的紅包給我收回來!”
小何求饒,一旁的人都笑。
齊叔呵呵笑著讓眾人都去忙,單獨向紀云梔說賬。齊叔做賬仔細為人也靠譜,紀云梔雖然對他很放心,對賬的步驟卻從來不缺。
這與是否信任無關,而是要立好規矩,整個云至坊才能風氣更正。
紀云梔離開云至坊的時候,剛好迎面遇見溫岫。二人輕輕頷首打過招呼,并無其他寒暄,肩而過。
溫岫回頭,著紀云梔的背影,道:“好像經常來這兒。”
丫鬟說:“云至坊的點心那麼有名,年輕的姑娘家誰不喜歡吃些甜的呢。”
“是嗎?”溫岫若有所思,“你讓人查查,和云至坊的老板有沒有別的關系。”
丫鬟覺得溫岫這話有些奇怪,不敢多問,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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