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傳來低沉冷的嗓音。
“老婆,這是怕了?”
馮意檸意識到男人這是拿自己的話來回敬自己,這會也意識到,其實這人本就不會親上來。
只是在這場意的博弈中,是沒能控制住地慌了神。
掌箍在后腰的大掌收了回去,馮意檸佯裝鎮定地睜開眼,坐遠了點,心想這人的勁真大,剛剛竟然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這會的邏輯完全還在:“剛剛你避開了我,這次我避開了你,你一次我一次,算是扯平了。”
裴時敘說:“有一點不對。”
馮意檸不解地瞥去。
裴時敘薄微掀:“我避開,不是怕你親上來。”
馮意檸語調輕地問:“那是什麼?”倒想看看這人還能有什麼借口。
裴時敘淡瞥著這姑娘,視線自上而下,角微掀。
“瞧著不不愿。”
馮意檸聽了這話,忍不住腹誹,剛要親上去的時候,這人明明還像個不能被玷污的貞潔烈男。
就算不愿,也不見得他愿。
還在想著,又看到男人垂眸瞥了眼手機屏幕的來電,起,只留下一句:“讓旁人瞧見,還以為怎麼欺負了你。”
哪模樣?
馮意檸扭頭,看著走向臺接電話高大背影,思索了幾秒,借著男人沒空管的間隙,直直走向浴室。
三分鐘后,馮意檸跟鏡子里面的自己面面相覷:“……”
才知道這模樣到底是哪模樣,兩邊臉頰微紅就算了,可以用熱的理由來解釋。
可是耳尖卻特別紅,仿佛能滴下來。
的耳朵,怎麼這麼就沒有眼力見?
馮意檸很無奈地想,沒想到竟然敗給了下意識的反應。
老男人就是有手段。
老謀深算。
一點都不真誠。
-
經過剛剛的曲,馮意檸深知今天的狀態,不宜和老謀深算的某人過招。
于是在裴時敘講完電話回來后,稍稍保持一小段安全距離。
“既然這里看完了,林姨不是說要我們去一趟嗎?現在走吧。”
裴時敘沒說什麼,只應了聲。
一路駛進裴公館,林嫻若早早就在等著他們了,特意備好了晚餐,見來解釋:“阿敘的爸爸和弟弟前兩天出差,老爺子去山里釣魚,晚上就我們三個人,一些家常便飯。”
馮意檸笑著點了點頭:“老爺子大早就出門,說是跟裴爺爺約好了,還說回頭帶魚回來蒸鮮給大家嘗。”
林嫻若由衷嘆道:“這麼多年了,兩位老爺子關系還是這般好。”
吃完晚餐,馮意檸陪坐在沙發上,跟林嫻若聊天,裴時敘就坐在一旁。
林嫻若握住的手:“檸檸,最近覺怎麼樣?回臨北有段時間了,聽說你的工作室很忙,有事業是好事,也要注意。”
“謝謝林姨。”馮意檸也回握住手,“也請放心,最近換季,林姨也注意。”
“千萬別客氣,以后都是一家人。”林嫻若說完,微揪眉頭,又很擔憂地說,“阿敘是不是很無趣,跟你說不上什麼話,盡像他爸爸了,年輕時候工作狂一個,不懂得疼人,氣人倒是特別有一套。”
親媽的吐槽果然很致命,也不給自家兒子一丁點的面子。
馮意檸下意識朝著男人瞥了眼,發現這人神如常,老一副散漫隨的模樣,對這話不甚在意。
林嫻若也順著看去,心中嘆氣,這倆兒子沒一個隨了,前世欠下的冤家,還是一來就一對。
又看了看眼前溫婉含笑的姑娘,子脾氣好,忍不住憐起來。
“好孩子,以后阿敘要是敢欺負你,說給我聽,我第一個幫你收拾他。”
馮意檸為自家資方爸爸說起客套話:“林姨放心,阿敘不會的。”
“你不用為他說話,我自己的兒子,還是很了解的。”林嫻若說,“他要是哪天惹你不高興了,睡書房,跪榴蓮,寫檢討,新房寫著你的名字,把他趕出去都行。”
馮意檸微微抿住角,想了一些難過的事,才沒有不厚道地笑出聲。
“知道了,林姨。”
林嫻若問:“這會還林姨?”
馮意檸笑了笑,改口:“媽。”
林嫻若笑著“哎”了聲。
晚些時候,馮意檸和裴時敘一同跟林嫻若道別。
裴公館人造湖旁燈影幢幢,數千盞荷燈浮在粼粼水面,浮躍金,仿若一折夢境中才能驚鴻一瞥的古畫卷。
馮意檸早就知道裴家向來有千燈愿的俗習,為給新人祈福驅邪,護佑平安喜樂,可直面的那震撼,是極其驚艷的。
一燈一愿,一雕欄亭閣臥踞水面,盛著湖中的瀲滟千盞,僅有兩盞還沒點上,馮意檸從男人手里接過一盞,火鶴花樣式,明式的琉璃制藝,燭
芯被燙上一截火舌。
馮意檸半蹲下,輕輕一推,浮在湖面的愿燈漸漸飄遠。
裴時敘同樣點上手里那盞愿燈。
放完后,馮意檸一時沒起,瞥向被燈火晃過的深邃面容。
裴時敘沒抬眸,察覺到旁邊一瞬不瞬的目:“還要看多久?”
馮意檸坦白:“我有問題想問你。”
裴時敘朝瞥來。
馮意檸這才好奇地問:“你在家里還氣媽媽啊?”
裴時敘起,似是覺得這個話題太過無聊,只留下句:“哪敢。”
馮意檸跟在男人后,心想這哪里是“哪敢”,分明是氣人的本領已經爐火純青。
有種氣人不自知,氣人勝有聲的覺。
走了一小段路,裴時敘沒有繼續談下去的意思,馮意檸也沒多說,其實也就想打趣一兩句而已。
過了會,旁傳來:“老婆。”
馮意檸已經有種這人老婆,就一般會不妙的下意識反應了,應了聲:“嗯?”
裴時敘說:“以你的本領,大可不用擔心。”
馮意檸反問:“我哪樣的本領?”
裴時敘說:“也就是瞧著乖,伶牙俐齒,吃不了半點虧的脾氣。”
馮意檸:“……”
原來在這人眼里,就是這形象。
馮意檸微彎眼眸:“好巧,老公你毒氣人,我吃不得虧,湊到一起,剛好誰也欺負不了誰。”
這不是很悉,又加上說這話,一時察覺腳下的石塊,一絆形趔趄,纖薄側腰被來的手指握住,穩住的形。
馮意檸緩了幾秒,纖細手腕還被修長手指圈著,下意識仰頭。
裴時敘角極淡地微牽:“我還不至于被個走路不看路的小姑娘拿。”
馮意檸:“……”總覺被取笑了。
裴時敘收回手,瞥見這姑娘手腕泛著圈微紅,因著皮白,異常顯眼,眉頭不自覺微蹙:“傷到了?”
“沒有。”馮意檸看了眼,解釋,“是質的問題,容易留痕。”
裴時敘投來一眼,似是確定這話的真實后,沒說什麼邁步。
馮意檸手了手腕,總覺還殘留著那灼。熱的,怪怪的。
跟著走,抬眼看著眼前男人的高大影,輕聲問:“你是不是在心里想,我很生慣養?”
裴時敘說:“沒有。”
馮意檸不信,從男人剛剛眼神中看到明顯的“氣”兩個字:“你沒說實話。”
裴時敘問:“你是小朋友麼?”
馮意檸不解:“嗯?”
裴時敘說:“凡事要爭個你對我錯。”
馮意檸提取關鍵詞:“那你承認是我對你錯了嗎?”
裴時敘似是聽到什麼荒謬的笑話,角微掀:“你覺得是,那就是。”
馮意檸還在驚訝男人的松口,又聽到他說了句:“跟個小朋友計較什麼。”
“……”就知道。
-
婚禮在即,馮意檸前腳還在工作室會議室里開完大半天的會,后腳下班,就被塞進流程安排現場。
直到婚禮前三天,這場磨人的婚禮排練才徹底結束。
當晚,馮意檸就被隔離在酒店的頂層套房里,這三天不能跟裴時敘見面。
不能跟塑料老公見面不礙事,反正不耽誤網上會議,最近重點項目正在宣傳節點,各組員都在加班加點。
第三天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十點整。
馮意檸接到孟思梔的電話,好友此時正敷著面癱在沙發上。
“你真是拼命三郎,明天婚禮都阻擋不了你這顆工作狂的狂熱。”
馮意檸說:“反正也在隔離,剛好理會工作。”
孟思梔問:“就不打算來個私會?”
馮意檸好笑地問:“私會什麼?”
孟思梔說:“夜深無人,干柴烈火啊。”
“清清廢料。”馮意檸說,“而且你不覺得他對人類不興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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