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的院子里。
宋時歡正聚會神的打拳,拳風凌厲,同瘦小的形了鮮明對比。
雖瘦,但可不弱。
一旁的宋裕見狀直接呆滯在原地,微張,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
瞬時,宋時歡的拳頭便朝著宋裕而來,停在了距離宋裕鼻尖僅咫尺之遙的地方。
宋裕呼吸都變輕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好像沒得罪這小家伙吧。
宋時歡深深的看了一眼宋裕,淡定的收回了拳頭,“父王,沒傷到您吧?”
來秦王府已有五日,也大抵清了王府的況。
王府里閑置的院子都被擺上酒桶,書房外雜草叢生,京城有名的戲班子十天半月便要來王府里唱一場......
還有滿府的丫鬟小廝,都不知背后的主子是誰,偌大的秦王府如同篩子一樣,堂堂秦王,邊知知底的竟只有一個嬤嬤和一個老管家,看過王府的賬目,明賬看著沒什麼問題,但實際上的虧空令人心驚。
這個父王,還真當得起紈绔之名。
“沒......沒有。”宋裕了鼻子,“阿歡,本王這會兒準備出府,你有什麼想吃的東西,本王都給你帶回來。”
邊說,宋裕邊往外走,恨不得下一秒就消失在宋時歡面前。
“等一下。”
宋時歡不不慢的開口,宋裕的形頓住,忍不住瞪了老管家一眼。
他本打算和之前四日一樣直接出府,偏生這老仆勸說他過來瞧瞧,把這小家伙說的凄慘極了,整日在院子里盼著見他一面。
結果呢。
差點沒一拳把他送走。
“父王是要去斗,還是斗蛐蛐,亦或是帶上府中的酒去流云亭喝?”宋時歡接過嬤嬤遞上的帕子,一邊汗一邊問道。
宋裕瞬間就像是被踩了尾一樣,嬤嬤竟然出賣他!
嬤嬤和管家相視一眼,對宋裕的眼刀子選擇視而不見。
雖然郡主剛來王府,但他們看得出來,郡主有算,又同王爺福禍相依,若能讓王爺收心,他們求之不得。
所以他們把王府的況連同賬目都同郡主說的明明白白,沒有半分瞞,當然......也包括王爺的行蹤。
宋裕臉漲紅,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見狀,宋時歡緩緩垂下了腦袋。
再抬頭,已是雙眼泛紅,“父王,難道斗蛐蛐比阿歡還重要嗎?”
宋裕慌了。
他方才錯怪這老仆了,小家伙果然是太想他。
“怎麼可能,阿歡比斗蛐蛐重要千百倍。”宋裕直脊梁,手拍著口,“本王從不講虛言。”
眼淚珠順著小臉往下落,宋時歡攥著手帕,模樣好生可憐,“我不信,昨兒個我想看父王養的蛐蛐,嬤嬤攔著我,說您有令,不許任何人。”
天殺的,他還真下過這樣的令。
宋裕手忙腳的給宋時歡著眼淚,眼見這淚珠快要連線了,宋裕把心一橫,“來人,把所有蛐蛐都扔出王府。”
“阿歡乖,快別哭了,蛐蛐對本王來說不值一提。”
說這話的時候,宋裕強歡笑,心都在滴,那可是陪他說話解悶兒的知心蛐蛐們啊。
卻見宋時歡吸了吸鼻子,“不止蛐蛐,還有......還有斗,還有酒。”
閻王點卯。
宋裕眼前浮現出這四個大字,心肝也開始了起來。
“我知道,前頭幾日,父王就是因為這些才不來看我的。”宋時歡扯著宋裕的袖,把鼻涕眼淚都往上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都不喜歡我,父王是不是也不喜歡我?”
“我就是個沒人喜歡的孩子。”
是啊,阿歡本來就親爹不疼親娘不,在外吃了十年苦,如今到了秦王府,他竟然一連幾日都不來瞧瞧,只把人給嬤嬤。
實在是不該!
頭一次,宋裕開始覺得自己因為出府找樂子,耽誤了正事。
放在以前,宋裕只會覺得找樂子才是正事。
“來人,再把本王那些大公都給宰了,中午給郡主燉湯喝。”宋裕咬著牙開口,“就當給郡主補子。”
“還有那些酒,放在王府里太過礙眼,都趕快搬出王府。”
一旁的嬤嬤和管家已經呆了,完全不知今夕何夕。
只見宋裕彎著腰,想盡辦法哄著面前的小人兒,“莫哭莫哭,再哭眼睛都該腫了。”
宋時歡又哭了一會兒,才委屈的說自己困了。
嬤嬤小心翼翼的替宋時歡去鞋,作輕的只差把宋時歡當祖宗供起來。
而宋裕就坐在床邊,看著宋時歡的呼吸漸漸平緩,又替宋時歡掖了掖被角,方才離開屋子。
“嬤嬤,本王方才瞧阿歡的眼眶還是紅的,也不知睡醒后疼不疼。”宋裕憂心忡忡,“這養個兒,還真是得細些。”
“兒家本就是水做的,更何況咱們郡主還是千金之軀。”嬤嬤心里樂開了花,但面上還是從容不。
先皇后保佑,家王爺終于要往正道上走了。
要知道連皇上都罵了不知多次,不僅半分作用都沒有,王爺還變本加厲多養了幾只大公。
今日郡主就哭了一場,嘿,王爺自己個兒就把東西給燉了。
郡主真乃仙人!
“本王的阿歡哪哪都好,就是太黏著本王了。”
宋裕嘆了口氣,才四日沒見到他就大哭一場,兒太粘人也是一種煩惱啊。
這以后可怎麼辦呢?
總不能他走哪就把阿歡給帶上吧。
迎春樓、流云亭、聞坊......這些他常去的地方......
嘶——
宋裕搖了搖頭,這都是些什麼破地方,阿歡可不能去!
他就這麼一個兒,可不能被這種地方給帶壞了。
屋外的宋裕表一會兒憂愁一會兒嚴肅,十分彩。
屋。
宋時歡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神清澈明亮,毫無半分困意。
今日之事想必馬上就會通過各方眼線傳至各。
不知東宮和繼后娘娘是否能坐得住?
宋時歡角微勾,明槍暗箭都不怕。
今日只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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