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服掉，上來”……

16.

免費的玩？

周景儀被他這個形容惹笑了。

一揚眉梢, 忽然不著急走了。

羊皮小靴輕踢兩下，蓬松的雪粒撒出去，冰涼涼堆積他的腳上。

還嫌不夠, 踮起腳尖, 扯住他的領, 迫使他低下頭來。

閃著的指甲, 點上他的臉側，再沿著線條清晰的下頜骨緩緩移，薄一掀一合，輕嗤一聲。

“免費兩個字是吸引人, 但是，不花錢的東西, 能是什麽好東西？”

謝津渡淺淡一笑，刻意藏掉瞳仁深的銳利, 反手攏過冰涼的指尖, 摁在上, 親昵地吻了吻：“你只用了一次, 怎麽知道不好？”

融融的呼吸在掌心流淌, 很, 把手回來, 扇了他一掌——

清脆的一聲, 帶著薄怒與憤，“你自己打車回酒店, 別在這裏待著！”

踏雪而去, 砰地合上大門。

謝津渡站在原地，幽暗的瞳孔閃爍，眼中并無分毫挨打後的惱怒, 相反角浮起一幸福的笑意。

他低頭嗅了嗅領上的香氣，好高興，剛剛了他的臉。

哦，不止，還打了他一掌，本不痛，麻麻的，讓他渾的都在倒流。

男死後，如果直立放置，會沿著管往低聚集，直至堅膨脹，産生“盎格魯人。”

他現在就在那種癲狂的狀態裏。

細細回味剛剛的每一幀——

打他的時候，臉紅了，盡管極力用憤怒掩飾，可還是害了。

真是太可了。

好可惜，應該讓多打兩掌……

就是不知道的手心疼不疼。

下次或許可以給一鞭子。

*

周景儀泡完澡出來，翹著腳趴在塌上做睡前護，要不是今晚下暴雪，本打算去做面部護理的，來回倒時差，臉幹的難死了。

趙文麗打來視頻電話：“還在外面玩兒？”

“怎麽可能，我都到家了。”把攝像頭調轉，給趙文麗看的房間。

“這兩天下暴雪，你也不來我這邊住住，家裏冷冷清清，還怪想你的。”

“我住這兒也是方便你和爸過二人世界嘛。”

趙文麗話頭一轉，道，“我聽說津渡回北城了？你們昨晚還住一塊了。”

周景儀一把扯掉臉上的面，驚坐起來：“沒有！怎麽可能！您別瞎說。”

“酒店經理看到他早上從你房間出來。”

“那是……”嘶著氣，企圖蒙混過關，“年輕人找點樂子也正常吧？”

“來，你要是敢學那些人搞男關系，我第一個敲斷你的。”

“我不沒搞麽。”哦，不，昨晚搞了謝津渡。

“這麽說，津渡現在是你的人了？”

周景儀原地奓：“您說話怎麽那麽大尺度呢？什麽我的人啊？他頂多算是我的……”

趙文麗打斷：“雪停了帶人來見我。”

“媽，我看還是別……”

趙文麗直接掛了電話。

啊啊啊！都怪謝津渡！跑媽眼皮子底下暴份！真想個雪球砸死他。

也不知道他走了沒有？

掀開窗簾，往外瞄了一眼睛——

大雪覆蓋下，滿世界都了白，雪還在下。

男人立在路燈下巋然不，積雪沒過了他的小肚，像座冰封的石雕，

真是的，明明家車庫可以擋風避雪，他偏偏在這裏吹冷風，仿佛就是給看似的。

剛剛到現在，應該有個把小時了吧，是沒打車還是沒打到車？

這麽冷的天，他要是真凍出病來，指不定還要賴上。

算了，趁早獻點心免免災吧。

如此一想，披上羽絨服，出門找人。

風大雪急，傘撐開很沉，本握不穩，在雪地裏走路更是費勁兒。

“你打車了嗎？”站在離他幾步之外的地方問。

謝津渡以為自己幻聽了，扭過來，對上那雙瀲滟的眸子，面上一喜。

果然還是在意他的。

“打了。”他說。

“還要多久能來？”周景儀走到他邊繼續問。

他欽亮手機給看，“還要一個小時，不過，五十分鐘前，它也是這樣提醒的。”

下雪天就是這個樣子，也不奇怪。

抿了抿說：“你到我家裏等吧。”

謝津渡沒。

周景儀被冷風凍得直脖子，沒什麽耐心地催促：“快點，我隨時可能反悔。”

他哈著白霧，可憐地指了指腳下：“鞋底讓雪凍住了。”

“活該，誰讓你在這兒淋雪的。”上兇，還是手將他從雪地裏拽了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門口。

謝津渡撣掉上的雪粒，彎腰將踢在門口的皮靴擺放好，點開手機，取消了打車訂單。

屋屋外兩重天，家裏暖氣很熱。

周景儀進門後掉了外套，一截細白如藕的頸子，從淺的睡領子裏出來。

昨晚他做標記的吻痕已經看不見了。

可他記得那的和令人著迷的香味兒，齒尖咬上去的時候，能到淡青的管……

好想標記一次，用舌尖去那管裏的湧，是想想，他就興得發抖。

不，得循序漸進，不然會立刻將他趕出去。

目從上移開，持續繃，嗓子裏像是進了異，奇無比。

周景儀沒注意他的這些變化，更想去樓上的被窩裏躺著。

考慮到留謝津渡一個人在樓下有點奇怪，只能暫時作陪。

孤男寡共一室，不說話好像有點尷尬，說話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要是天氣好，還能幾個朋友來家裏玩兒，偏偏趕上了這該死的暴雪。

不知道他打的車究竟什麽時候到，這麽大眼對小眼簡直是神折磨。

“要看電影嗎？”忽然問。

“可以。”他咽了咽嗓子，出小般溫和的微笑。

家負一樓就是現的家庭影院，擁有一整面牆的幕布和沙發，不僅可以坐著看還能躺著看。

不過這間影音室裝修好到現在，從來沒使用過。

一直把這裏當作雜間，放置些閑置品，阿姨常常過來打掃衛生，也算整潔。

周景儀調試投影時，謝津渡目不轉睛地盯著角落裏擺放的東西——

他們一起讀過的畫報、書籍，學生時代制作的手工，還有他們的合照。

這些舊，竟然一直保留到了現在……

那種的溫，沖淡了盤踞在他心頭的焦。

比起和做///的快，他更得到真切的意。

周景儀將設備布置好，扭頭問他想看什麽電影——

卻見男人一言不發地踱步至角落，俯拿過一張照片，仔細端詳起來。

那是他們初三畢業時拍的合影，照片裏兩人一左一右站立，臉上帶著青的笑意。

那時候，還很喜歡他的。

周景儀見他對照片興趣，以為他有想起什麽記憶，走過來問：“這張照片你有印象？”

他當然記得，但搖了搖頭。

周景儀接過照片，將表層的浮灰拭掉，輕輕嘆息：“這是我們初中畢業那天拍的照片，真懷念那些回不去的年時。”

“的確，我們那時候看著都很輕松。”

“那天才不輕松呢。”周景儀說。

事實上，那天不僅不輕松，甚至可以用兵荒馬來形容——

那是中考結束後第二天。

初三學生集返校拍畢業照，老師要求學生統一著藍白夏季校服。

拍全校合照前，先拍班級照。

他們十六班排在最後，等待的時間也最久。班主任時不時過來一趟，管管紀律，前後座的人都在吹牛。

坐在前排的周景儀，忽然給謝津渡塞來一張紙條：“你有沒有帶外套或者多餘的校？”

他看到孩冒紅的耳尖和僵的坐姿，大概猜到了況。

青春期裏的孩子們，每個月都有窘迫的小。

一些非常時刻，們會在腰上圍一件外套作為遮擋。

那天不巧，他沒帶外套，整個十六班都沒人帶外套。

謝津渡從後門沖出去，一連問了幾個班的朋友，好不容易找到一條籃球。

橙黃的男士短，管大，用腳趾想，也知道不肯穿。

謝津渡去了趟衛生間，把自己的校換下來，帶回教室，放到桌上。

周景儀小聲問他：“這是你的子啊？”

他著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嗯，先將就一下穿。”

周景儀來不及忸怩，將那子展開，繞著腰裹了兩圈，逃去了廁所。

過了好久都回來，謝津渡不放心，出去尋人——

衛生間門口的長廊裏，他撞見換好了子的周景儀，懷裏抱著團球的校，張兮兮，活像只小鵪鶉。

“髒的校給我。”他忽然說。

“啊？給你幹嘛啊？都已經不能不能穿了。”耳紅，下意識把校往後藏，那上面沾了，才不想給第二個人看。

謝津渡手一，將校從手裏拿走了。

“你變態啊！快還給我，謝津渡！”

周景儀追上去要搶——

卻見他走到水池邊，擰開了水龍頭。

學生們都在遠的場上拍照，長廊裏很安靜，耳朵裏一時只剩下嘩嘩流淌的水聲。

初夏炎熱的風裏，夾雜著梔子花似有若無的清香，西斜的太曬在上滾燙發熱。

時間被拉抻得緩慢悠長。

年弓背低頭，神認真地洗子上的漬，在他胳膊上跳，將他小臂上的和經絡照得清晰發亮。

紅的水，穿過他幹淨修長的指節，落池中，稀釋淡淡的，再轟隆隆滾進水管裏不見了蹤跡。

謝津渡怎麽還幫洗子啊……而且，表還這樣平靜。

咬著，站在廊下，心跳鼓噪不止，仿佛在籠子裏悶了一個夏天的鸚鵡，忽然朝天撲棱起翅膀。

校被他洗幹淨，擰幹了水分，鋪在下暴曬。

這時候，場上拍照片的班級回來了，馬上就到他們班了。

周景儀要跑，被謝津渡住。

他屈膝在面前蹲下，幫把拖在地上的腳卷到腳背折疊整齊：“慢點跑，一會兒吵著肚子疼，現在疼嗎？”

“一點點。”別開來臉說。

“今天別跟們吃雪糕。”

“嗯。”

那天的後來，謝津渡因為穿那條橘籃球拍合照，被班主任訓斥了，還被罰留下來打掃衛生。

回家時，的校已經曬幹了。

為謝他的出手相助，特地請他喝了冰鎮汽水。

很奇妙的覺，青春期裏不能說的，被謝津渡知道了也沒有什麽關系。

他不會對別人說，還會幫心地藏好。

那些年歲裏，堆積的小，錯編織，了的心事。

周景儀將手裏的照片放下，點開一部喜劇電影，熄滅了頂燈。

謝津渡在那黑暗裏問：“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你喜歡我嗎？”

周景儀笑得坦道：“喜歡啊，從小就喜歡。”

不僅喜歡，還從沒在旁人面前掩飾過。

“那現在呢？”謝津渡像是在問一個無關要的問題，也像是在放松警惕的狀態下，哄告白。

周景儀沒說話，在沙發裏坐下，雙臂抱膝，擡頭看向跳的大屏幕，淡聲道：“扯太遠了，你打的車到了沒？”

“車到了司機會給我打電話。”他說。

點點頭，“那就先看會兒電影吧，說不定一會兒就來了。”

上世紀末的老電影，小時候看笑點集，今晚看倒是沒什麽趣味。此一時彼一時，大概是心境變了。

電影放到一半，周景儀看了眼時間——都十一點了，謝津渡的車還沒過來。

嚴重懷疑這車今晚都到不了了。

影音室暖意熏人，思緒漸至混沌，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蜷在沙發裏睡著了。

謝津渡見狀，側靠過來，在後背輕拍兩下，問：“月月，要不要去臥室睡？”

“好啊。”咕噥了一聲卻也沒，像只冬眠的松鼠。

“我抱你好嗎？”他了落在肩頭的長發，輕聲詢問。

周景儀閉著眼睛，在夢裏綿綿出一句：“好呀，你抱。”

謝津渡輕手輕腳地將抱起來，踩著樓梯一步步往上走。

二樓的暖氣關了好一會兒了，臥室裏的溫度降下來，沒有影音室裏暖和，有些的冷。

他將放在床上，扯過被子幫蓋好。

周景儀在被子裏拱了拱，小聲嘟囔：“好冷啊。”

謝津渡起去開房間的暖氣，被迷迷糊糊地扯住了袖子——

“你把服掉，上來給我焐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