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在瞥見謝硯池的那一刻,宋淺恨不得扔下手里的筆立刻落荒而逃。
謝硯池倒是完全沒有看到,談笑風生地和江教授一起走到了講臺上。
謝硯池的出現像是往滾燙的油鍋里倒了開水,整個階梯教室噼里啪啦的就炸開了鍋。
剛才還在問宋淺數學題的隔壁班生輕輕“我靠”一句,直接抓著自己的作業就跑到第一排的位置坐了下來。
“……”宋淺握著手里的筆一陣無語。
底下,數學系為數不多的生都開始議論紛紛。
“天啊,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謝硯池,真的好帥啊。”
“不愧是校草,可以拍他嗎?照片傳到學校論壇上能賣錢嗎?”
“幸好今天這節課我沒有逃!”
許知綺不咂了咂,由衷地嘆道,“謝硯池到底是謝硯池,這可不比明星走紅毯更彩?”
宋淺囁嚅了一句,“他讓我不要靠近他,那這次算不算是他自己送上門的……”
話落不久,江教授拍了拍手,示意教室里的學生們安靜。
“我怎麼覺得你們看到謝硯池比看到我還要激呢?”
底下有學生喊,“江教授,我們相信您年輕的時候一定比謝學長更帥!”
江教授蹙著眉,“這馬屁拍得不行,太假,考試該扣分的地方要扣得更多!”
教室里的學生們都跟著笑了起來。
謝硯池臉上的表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微微勾了勾角,隨即又抿了薄。
宋淺故意把頭得很低,想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禱著謝硯池千萬不要看到。
每次到謝硯池都是一次大型社死現場,宋淺也知道謝硯池是什麼樣的人,可不想剛進大學就被嚇得需要去心科掛急診。
謝硯池接過了江教授手里的材料說,“多謝江教授,那我先走了。”
江教授喊住了他,“欸,既然都來了,要不給學弟學妹們看看你的數學實力?”
聽到“數學實力”四個字,宋淺驀地抬起頭,腦海中回憶起那天在豪悅酒店的飯局,謝硯池一眼就看出了那個數獨游戲的答案。
謝硯池瞧著江教授,間溢出低低的笑聲,“這麼高調干什麼?”
“這不是高調,是想讓你教育教育這幫大一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兒,”江教授說著,對著底下的學生大聲道,“你們工程學院的學長謝硯池,初中開始每周末就在江大的數學實驗班上課了,那會兒就是我帶的他。”
話落,在底下的學生們發出一陣驚呼的同時,宋淺也暗暗吃了一驚。
江大的數學實驗班也上過,江城作為全國最大的城市,每年只在全市招收十個學生。
不過這個實驗班從來都是只收高中生的,謝硯池初中的時候就在那兒上課的話,那他……真的是天賦異稟啊。
老天爺賞飯吃的那種。
許知綺悄悄捅了捅宋淺,低了聲音說,“我只知道謝硯池是個浪子,沒想到還是個學霸啊。”
宋淺盈盈一笑,“你是不是覺得學霸都長得不好看啊?”
“那倒沒有,你也是學霸啊,就好看得不得了。”
“你老是給我吹彩虹屁…”
兩人正低聲聊著,忽然,江教授喊到了宋淺的名字。
“宋淺。”
宋淺心里一個咯噔,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哎,教授!”
孩過度的反應讓底下的學生們輕聲笑了起來,江教授沖招了招手說:“我想讓你代表我們數學系大一新生的最高水平,和謝硯池比一比。”
前排的學生們邊拍著桌子邊喊了起來,“好啊,讓宋淺上!”
“宋淺可厲害了!”
“彩彩!”
此話一出,宋淺腦中轟隆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炸開了,連帶著臉上的溫度,陡然飆高。
看向謝硯池,此時,男人姿態散漫地抄著兜,眼眸中噙著一戲謔的笑意。
見閨呆愣住了,許知綺推了推,“江教授都喊你了,快去啊。”
宋淺咬了咬,有些不愿地走到講臺上,站到了謝硯池邊。
一瞬間,底下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宋淺有些無措地絞著手指,不敢抬頭往謝硯池的方向看一眼。
怎麼這麼倒霉啊,就這都能被生生地和謝硯池扯上關系,是不是一定要轉學才能躲得了他…
江教授轉過子,開始在黑板上寫出了一道函數題。
宋淺瞪大眼睛看著那白的筆一筆一筆的落下,漸漸擰起了秀眉。
底下的學生議論紛紛。
“我去,這是什麼啊,沒教過啊。”
“這超綱了吧?是本科生的數學嗎?”
謝硯池盯著宋淺那眉間凸起的小疙瘩,低語道,“怎麼,不會?讓讓你?”
“我會,這是勒貝格控制收斂定理,”宋淺的語氣有些倔強,“我不需要你讓我。”
謝硯池也是沒想到這看上去傻乎乎的書呆子也有自己的驕傲,他掀了掀眼皮,沒再說話。
寫完題,江教授拍了拍手中的筆灰說,“這是我們系研究生的數學題,給你們練練手。”
話落,底下的學生們又炸開了鍋。
“教授!這怎麼行啊,我們才剛高中畢業,這是要宋淺的命呢!”
“哎呀你懂什麼,宋淺肯定行的!”
“是啊!宋淺加油!”
“對啊!加油加油!”
這一聲聲的“加油”讓宋淺頓覺自己力山大,好像如果沒有贏過謝硯池,就把數學系的臉全給丟了。
可著良心說,確實沒有贏過謝硯池的信心,半點兒也沒有。
謝硯池倒是一點都不讓,正在宋淺還盯著題目發呆的時候,他已經拿起筆開始在黑板上解題了。
宋淺:“……”
這男人怎麼勝負這麼強啊。
接下去的十幾分鐘里,偌大的階梯教室里一片安靜,落針可聞,只聽到筆與黑板親接發出的沙沙聲。
謝硯池像是腦中有個計算似的,筆疾書,不帶一點息,看得底下的學生都目瞪口呆。
就在離最后的答案還差兩步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手頭的作。
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了一邊的黑板,掉了手頭的那一步,隨即雙手抱著,偏頭對著這些步驟看了一小會兒。
底下的學生們開始議論了,“怎麼回事啊,不是都快解出來了?”
“大概是哪里做錯了?”
“不懂,跟天書似的,完全看不懂……”
就在眾人疑之際,宋淺放下了手中的筆。
“教授,我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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