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無聲無息。
鼻頭開始發酸的時候,寧穗心里就想著要跑。
可哪里跑得掉。
剛邁出去一步,寧穗就被季晏辭抓了回來。
用雙手捂住臉,哽咽著說:“我不想聊了。”
“好,不聊了。”季晏辭一只手抱著寧穗,另一只手了把紙巾塞進的掌心。
不是他不給眼淚。
寧穗哭的時候,不讓人看的臉。
在床上哭也一樣。
每次都要拿抱枕擋住自己的臉。
不讓擋,會生氣,會跑,會哭得更兇。
寧穗看起來乖,其實有特別多的小脾氣。
比如,睡覺習慣靠右側臥,睡著之后,眼前必須有東西遮擋,清晨睜眼的瞬間,不能看到一片空曠。
否則會難。
所以,睡覺一定是睡在床的右側,季晏辭睡在左側,正好擋住的視線,若是季晏辭起的比他早,就要拿個枕頭擋在眼前。
結婚后,寧穗搬到季晏辭家的第一天,就專門講過這件事。
季晏辭牢記于心。
后來某天早上,公司臨時出了急事,季晏辭起床去外面接電話,他走得急,忘了放枕頭,恰好寧穗在這時醒了,等他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寧穗抱著枕頭坐在床頭發呆。
噘著,眼眶紅紅的,看到季晏辭進來,還瞪了他一眼。
當時季晏辭沒反應過來,問寧穗怎麼了,不說,一直犯別扭,季晏辭抱著哄了一會兒,才小聲說:“你沒放枕頭。”
寧穗的心細膩敏,格含蓄斂,缺乏安全,還有點小倔,不擅長表達自己的緒,總會把不高興藏在心里。
怕說出來會顯得很小氣,又擔心會給人帶來麻煩,總是會下意識地默默承,等待邊人主問起。
的長經歷造就了的格。
季晏辭并不覺得寧穗的格是缺陷。
相反,他很喜歡。
因為寧穗雖然不說,但會把“不高興”寫在臉上。
只要擺出那副表,就意味著可以哄了。
很好哄。
說說好話,稍微關心兩句,就不生氣了,還會不好意思,反過來撒。
今天是寧穗為數不多發脾氣的日子。
這意味著心的緒已經積攢到了頂點。
控制不住宣泄出來。
這種程度,不是一天產生的。
寧穗已經不高興好幾天了。
季晏辭沒有發現。
是他的問題。
最近幾天,他的所作所為,問題很大。
離婚二字打破了平衡的相模式。
他需要冷靜。
的確不適合繼續聊下去了。
幸好事沒有太糟糕。
季晏辭已經從寧穗口中知道了引起離婚的關鍵原因。
深夜。
寧穗睡之后,季晏辭拿出手機,仔細瀏覽著胡書發給他的有關沈凌枝的詳細信息。
沈凌枝是沈家的掌上明珠,從小集萬千寵于一,長輩的過度寵溺,讓養了自信、驕縱、以自我為中心的格。
季家與沈家好,季晏辭和沈柏煜是好友,沈柏煜上初中的時候,不了天被人拿娃娃親的事說笑,他離開了大院,原本要帶沈凌枝一起走,但沈凌枝舍不得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選擇留下。
于是,沈柏煜拜托季晏辭多照顧沈凌枝。
他答應了。
不過沈凌枝并不需要照顧,格開朗,事八面玲瓏,邊追求者群,在大院里混得風生水起。
當時真正需要照顧的,是與沈柏煜有娃娃親的寧穗。
在季晏辭的記憶中,沈凌枝和寧穗之間并沒有鬧出過矛盾。
甚至,沈凌枝還幫寧穗出頭過。
當時,寧穗的表姐文瀾,在寧穗上滿了寫著“”二字的紙條,然后將推到人多的街道上,喊人過來看狼狽的模樣。
文瀾大放厥詞,說寧穗小小年紀,勾引沈老爺子,這才換來了和沈柏煜的婚約。
其實大院里的街坊鄰居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文瀾也不是第一次欺辱寧穗。
事關沈家,有人喊來了沈凌枝,看清楚況,沈凌枝上去就給了文瀾一掌,還把在寧穗上的紙條全塞進了里,放話說要敢再說一句侮辱沈家的話,就把了服扔到大院門口。
文瀾欺怕,不敢惹沈凌枝。
后來沒再用這種方式欺負過寧穗。
雖說沈凌枝出手,是為沈家名譽,但寧穗這個人,重重義,把每個對好的人都記在心里。
所以,問題點不在沈凌枝和寧穗之間。
季晏辭想到了自己。
沈凌枝追求過季晏辭。
當時季家還沒有發展起來,沈家父母曾和季晏辭說,只要他娶沈凌枝為妻,沈家會全力支持他創業。
季晏辭拒絕了。
雖然比不上沈家,但他家世并不差,不需要靠人發家。
盡管如此,沈家還是經常會為季晏辭提供幫助。
他全數返還給了沈柏煜。
當時沈柏煜也在創業。
沈柏煜問過季晏辭,無論從家世、長相、能力、格,各方面來看,沈凌枝都是圈子里數一數二的豪門千金,為什麼季晏辭不愿意娶沈凌枝。
季晏辭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
他是娶老婆,不是找助力。
他理想中的婚姻是娶一個香香的老婆,每天會對著他求親親求抱抱,還會對他撒耍賴鬧脾氣。
人這輩子就兩樣事,一樣事業,一樣生活。
事業賦予價值,獲得就,提升社會地位,實現自我;生活給予溫暖與藉,是疲憊時的棲息之所。
每個人所求不同。
季晏辭只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不牽扯利益。
回國后的沈凌枝兩次糾纏季晏辭。
還沒放棄。
那麼,應該是沈凌枝對寧穗說了什麼,或者是寧穗看到了什麼產生誤會的場面,所以才會生氣之下提了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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