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穗的大腦空白了一瞬。
離婚協議書?
是準備的那一份嗎?
應該是。
別人家的離婚協議書也跑不到季晏辭的車上。
可為什麼被撕了兩半?
是季晏辭撕的嗎?
不知道。
寧穗抬起頭,茫然的目瞥向旁專注開車的季晏辭。
車氣氛安靜,只有發機的輕微嗡鳴聲。
是不是因為對條款不滿意,所以才把準備的那一份撕了。
可他什麼都沒有跟說。
寧穗正猶豫著要怎麼問季晏辭。
季晏辭先開口打破了安靜:“晚上幾點結束?”
寧穗回過神:“什麼?”
季晏辭耐心重復:“晚上幾點結束,我來接你。”
寧穗忙說:“不用麻煩,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穗穗。”季晏辭沉聲道,“我送你出來,就要負責接你回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寧穗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幾點能結束。”
“那就結束了給我打電話。”
“……好。”
下午茶的地址定在一家市中心的咖啡生活館。
寧穗今天起床晚,出門前又磨蹭,路上還小堵了一會兒車,到的時候,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
好在,的姐妹們全遲到了。
科尼賽克停在生活館的門口,寧穗從副駕駛下車,單手扶著車門,彎腰和季晏辭告別:“我走啦。”
季晏辭微微頷首,輕聲回應:“去吧。”
寧穗關上車門,剛一轉,喬映霜像個幽靈似的,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蹦了出來,單手勾住寧穗的肩膀,夸張地吹了聲口哨:“哇哦,科尼賽克Gemera全球限量款,穗穗,你啥時候買的這麼牛的新車?!”
話剛出口,喬映霜過副駕駛的車窗看到了坐在駕駛座上的季晏辭。
微微一愣,角了:“季總?”
季晏辭對喬映霜點頭示意,語氣平和地說:“你們玩得開心。”
說完,科尼賽克緩緩啟,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聲,漸漸消失在視線之中。
喬映霜猛地轉頭看向寧穗:“季晏辭送你來的?”
寧穗點點頭:“嗯。”
喬映霜覺得不可置信。
可仔細一想,季晏辭和寧穗是夫妻,夫妻之間接送一下,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喬映霜有點迷糊了。
“我們先進去吧。”寧穗見喬映霜還在發呆,手拉過的胳膊,一邊往生活館里走,一邊說道,“姜姜說,路上堵車,要晚點到。”
“哦,好。”
喬映霜提前在生活館預訂了包間。
包間位于室外,清澈的水池旁,坐落著一個個下沉卡座,四周被心布置的綠植巧妙隔開,營造出絕佳的私氛圍。
剛落座,喬映霜嘆了口氣,迫不及待傾訴道:“穗穗,我離婚離不了。”
寧穗還記得昨天下午喬映霜在電話里惡狠狠地放話說“這婚我必須離!”。
不到一天工夫就改了口。
“為什麼?”寧穗一邊問,一邊拿起桌上的點單平板。
按老規矩,給自己選了一杯馥芮白,又給喬映霜選了一杯冰式。
正要下單,只聽喬映霜說:“我懷孕了。”
寧穗:“……”
默默刪掉下單頁的咖啡,改點了一壺玫瑰果茶。
“我本來和秦越約好昨天晚上簽離婚協議,結果他跑出去喝酒,喝到凌晨兩點才回家。”
喬映霜姿態放松地靠在卡座上,語氣淡淡地開口道:“我當時就坐在客廳里等他,我想知道他究竟能荒唐什麼樣。”
“他喝得滿酒氣,一回來就跟我板,他說,他朋友都說他沒有做錯事,無理取鬧的人是我。”
“我懶得跟他爭,讓他趕簽離婚協議,他不肯簽,還手抓我,說要讓我知道他的厲害。”
說到這里,喬映霜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忍不住輕笑出聲:“我一開始還在想,他要讓我知道什麼厲害,結果他手要我服。”
“可笑嗎?我在和他談離婚,他居然還想睡我。”
寧穗:“……”
雖然是完全不同的況。
但這劇實在是讓人到悉。
喬映霜接著說:“他上又是酒味,又是煙味,還有不知道從哪個人上沾來的香水味,我聞著就惡心,直接吐了他一。”
“他罵我惡心,回房間去洗澡,我讓家里阿姨送我去了醫院,檢查發現我懷孕七周了。”
服務生送來了玫瑰果茶,寧穗和喬映霜端著明的玻璃茶杯,輕輕了一下杯。
寧穗抿了口茶,小聲問道:“可是,懷孕和離婚不沖突吧?”
“是不沖突。”喬映霜漫不經心道,“我在醫院做檢查的時候,我婆婆連夜趕來看我了。”
“不管孩子如何,我本來是堅持要離婚的,但我婆婆說,只要我把孩子生下來,就做主把秦越手上12%的份,以及額外再拿5%的份,全部記到我孩子的名下。”
“我孩子年之前,份分紅全部歸我,就當是我養育孩子的報酬。”
寧穗胳膊撐在木質桌面上,認真聽著喬映霜的講述,手中的茶杯在修長手指間緩緩轉,沉思片刻,猶豫著說道:“可是,如果你答應了你婆婆的要求,你這輩子就困在秦家了。”
又說:“你昨天還跟我說,秦越跟他書出軌了,你現在看到他都覺得惡心,你確定要守著這樣的男人一輩子嗎?”
喬映霜眼眸微垂,聲音清冷地說道:“穗穗,婚姻這東西,其實就那樣。”
“以前我和秦越談的時候,那也一個風風火火。求婚時,他給我買過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月時,他帶我一起追逐過北歐的極;結婚第一年,我們恨不得無時無刻黏在一起。”
“可現在膩了,別說是他,連我也膩了。”
分明昨天還罵罵咧咧,說臟了的男人堅決不要的話,怎麼今天就又覺得無所謂了。
是因為孩子嗎?
不應該。
寧穗一臉不理解地看著喬映霜:“我覺得你是在自暴自棄。”
喬映霜搖頭:“我不是自暴自棄。”
寧穗:“你是。”
喬映霜:“……”
寧穗的聲音溫溫,語氣卻格外篤定,追問道:“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瞞著我?”
喬映霜嘆了口氣,抬頭了天,低聲道:“我家里不同意我離婚。”
寧穗一愣:“你哥不是還幫你教訓秦越了嗎?”
“是,他幫我教訓秦越,他幫我解決小三,但他不同意我離婚。”喬映霜神平靜地說,“我和秦越聯姻,喬家和秦家也加深了合作,一旦離婚,涉及利益分割,對喬家只有弊沒有利。”
“沒有娘家支持,強行離婚,我會被掉一層皮。”
“穗穗,我不是自暴自棄,我是心寒了,想通了。”
“離了婚,難道我要去尋求真嗎?不,我要自由,我也要金錢和權力。”
“秦越就是個廢,他沒有管理公司的能力,但我有,等我生下孩子,獲得秦家的份,我也就擁有了真正的話語權,等到那時,秦越算個什麼東西?他也得看我的臉生活。”
喬映霜的話,犀利且現實,認知清晰,雖然無奈,但絕不妥協,的野心和謀略,非常人能及。
寧穗深震撼。
震撼之余,呆呆地問:“離婚還要征得娘家人的同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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