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圣旨，紛紛變。

三房李玉急道：“二爺您看，這怎麼還鬧到皇上跟前了，不會真要出什麼事吧？”

晏臨也皺眉，他一把年紀才爬到翰林院長史的位置，若真因這事兒被皇上厭棄，那可真是虧大發了……

二房三房都開始盤算待會兒怎麼開，唯獨晏錚坐在那兒，眉目淡倦，沒有半分急。

方管事無奈只能道：“夫人，您看這……”

楚若沉聲：“別管這些，設香案、擺香爐，先準備接旨！”

很快香案擺好，尹順公公在兩個羽林衛護從下從門外走來。

他瞧見這麼多人在場也很意外：“晏長史怎麼也過來啦？”

晏臨只能著頭皮上前：“見過尹公公，下是來拜祭兄嫂的……”

這話本也說得通，不過薛氏自作聰明道：“尹公公，臣婦薛氏，是陪著咱們老爺一道過來的，今兒個咱們老爺一聽說三郎要改殯期，就立刻放下事務趕來規勸，只可惜三郎心意已決，咱們老爺說的話，他聽不進去……”

李玉也忙道：“尹公公，臣婦也是替自家老爺過來的，還公公明察！”

尹順看著這幾人著急撇清的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笑著打個哈哈：“晏家的家務事，大可以關上門來說個清楚，如今還是先接旨吧？”

晏臨點頭道：“是，正該如此。”

回頭看晏錚，“三郎，你平日任也就罷了，如今還不趕快跪下接旨？”

到這兒還不忘給他上眼藥呢！

晏錚眼皮也懶得抬一下，尹順忙道：“晏長史慢著，這圣旨不是給安寧侯的。”

“啊？

眾人都愣住了。

如今這大將軍府就剩這麼一個男丁，不給他給誰？

晏臨也暗暗心喜莫非是給自己的？

但那應該到他府上去宣旨，不該跑這兒來啊！

正揣間，尹順笑容可掬地對著楚若道：“安寧侯夫人，快接旨吧！”

楚若：“？”

怔了片刻，見這老太監和藹可親不像是來罰人的，于是跪拜下去：“臣婦楚氏，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楚國公之楚氏，粹如靈惠，德配蒼穹，嫁與安寧侯勤輔夫君，管理后宅，德顯著，特賜‘毓秀坤元’匾額一塊，欽此——”

旨意一宣，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楚家嫡才過府幾天，怎麼就粹如靈惠、德配蒼穹了？

還能讓封賞一向摳搜的皇帝賜下塊匾來？

晏錚也稍稍抬眼。

這人和宮里有關系？

“臣婦楚氏，謝主隆恩！”

楚若雙手疊行了一個大禮。

原也有些懵，但那句“嫁與安寧侯勤輔夫君”一出就明白。

這哪里是賞的？

分明是打著的旗號，賞給晏錚的！

尹順笑瞇瞇將圣旨到手上，又命人將那塊工部連夜趕出來的燙金匾額抬進來：“安寧侯夫人，您看這塊匾掛在哪里合適，咱家這就人給您掛上去。”

楚若還未開口，薛氏忍不住道：“尹公公稍等，這……皇上是不是還不知道，他們夫婦擅自更改了大將軍他們的出殯之期？”

尹順臉一沉：“薛夫人慎言，天子在上，有什麼不知道的。”

那這就是知道了，還要賞這塊匾。

那不是默許了他們這麼做嗎？

二房三房都震驚得瞪大眼，晏臨狠狠掐了薛氏一把：“公公面前，你胡言語什麼，還不退下？”

尹順對他們可沒對楚若的好臉，冷著臉道：“晏長史，還有這位李夫人，雖說你們也是大將軍的親戚，但到底各自分府，也不好手將軍府上的事，你們說是嗎？”

晏臨嚇得一激靈：“多謝公公提點。”

李玉子一直接癱下來。

誰想得到，天子竟會是這麼個態度？

不是都說他最相信了空大師的嗎，難不是以訛傳訛？

這場鬧劇總算到此畫了句號。

從將軍府出來，薛氏看著長子臉上的傷，又氣又悲：“老爺，難道就這麼算了？”

晏臨黑著臉：“那你還想怎麼樣，沒聽見尹公公說得嗎，皇上都發話了！”

薛氏道：“可皇上也沒明說，就給了塊匾啊！而且，大將軍雖沒封爵位，但著一等國公的份例，如今他走了，你就不想往這上面靠靠？”

晏臨沉默。

誰不想啊！

大夏重武輕文，他爬了這麼多年才到一個長史，區區四品，離他大哥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但薛氏說得有理，皇上沒把這國公份例傳給晏錚，而是給了個安寧侯……

那是不是說他們這些隔房還有希？

于是思索一番道：“放心，這事兒沒那麼容易完，不是還有母親在嗎？”

而此時將軍府，楚若指揮著下人把牌匾掛上新房，便將方管事到一邊。

“在侯爺書房里伺候的，都有誰。”

方管事愣了下：“侯爺喜靜，除了孟揚，就只有一個打掃房間的小廝阿財，還有個在外院伺候的常隨吳安。”

楚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孟揚跟著侯爺多久了？”

方管事這下沒作聲了，他發現這位夫人好像有調查侯爺的意思。

楚若看出他的疑道：“今日之事，你不覺得太蹊蹺了嗎？晌午侯爺才與宋大人說定改期，下午二房三房就找上門了，消息是不是傳得有點太快了？”

方管事悚然，凝重道：“老奴明白了，夫人放心，這件事給老奴去辦。”

有他這話，楚若也放心下來。

方管事畢竟是侯府老人，他起手來，總比這個新夫人容易得多。

第二天，楚若打算去找李氏問問府上盤賬的況。

到了院子才知道，李氏因為莊上有事趕去理了。

正準備回屋，卻看見晏文景的娘在門口，急得打轉。

“……我都跟你說了，二夫人最早也要酉時才能回來，你急也沒用啊？”

“那可怎麼辦？侯爺也不在府上，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孫爺挨罰嗎？”

楚若覺著有趣，走過去問：“出什麼事了，文景為何要挨罰。”

娘見是本還有些警惕，但事急，一咬牙也只能說了：“三夫人，是今兒個去廣文堂，孫爺不知為何，同顧相爺的長孫，還有華史、工部陶侍郎家的，都起了沖突。夫子說是孫爺先的手，顧家長孫傷勢嚴重，此刻正罰他在學堂外扎馬步呢！”

楚若一哂。

原來是打群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