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和儲棓,看著滿箱的水果和宗親耆老們一人邊一個果盤,都懵了懵,一時沒搞懂怎麼回事。
商云婼將手中的水果放下,用絹帕了,恭恭敬敬地給賀氏和儲棓行了禮。
禮數周全到賀氏想發作都沒有任何借口。
行禮后,商云婼委委屈屈的看向賀氏:“嬸娘剛剛說我不尊長輩,請問嬸娘何出此言啊?還說我誣告嬸娘,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諸位耆老都在場,您可不能隨便給我安罪名啊。”
還沒鬧清楚狀況的賀氏當即反駁道:“你,你沒誣告我,你找宗室耆老們來干什麼?”
商云婼:“我娘一早給我送來的珠崖郡進貢果,是圣上賞賜下來的,我這不趁著新鮮趕請的各位耆老,給祖母和耆老們嘗嘗鮮。”
賀氏才不信的說辭,質問:“你用這些箱子裝果?”
商云婼:“果送來時用了兩口特大箱子,我這不是分小箱子,給諸位耆老們運回去方便嗎?”
說完追問了一句:“嬸娘,這箱子用不得嗎?”
這樣刻意一問,賀氏才反應過勁來。
這幾個箱子,就是存放那些真賬簿的箱子,昨晚儲硯查抄的。
早上故意在院子里盤點箱子,就是為了迷,讓自己以為拿著那些賬簿來告狀了。
結果是將箱子里裝滿了水果,就等著自己撞上來,化被為主,讓人找不出的任何錯,還有倒打一耙,落個惡人先告狀的罪名。
所以自己剛剛嚎了那麼一通,屬于不打自招了?
這哪是在送水果,這就是設了個套等往里鉆呢!
賀氏背后一陣陣發涼,此刻才深深認識到,商云婼并不是他們一直想的那種跋扈愚蠢的千金大小姐。
賀氏倒吸一口涼氣,趕轉變了口風:“沒,能裝……”
商云婼哪里肯給自辯的機會,沉聲打斷了:“那嬸娘剛剛大著說我誣陷您,是何說法?”
賀氏暗不好,剛要找借口解釋,儲瑾禮的一聲呵斥傳了進來,嚇得賀氏哆嗦了一下。
儲瑾禮:“商云婼,你要干什麼?有你這樣質問長輩的嗎?”
誰儲瑾禮來的啊?
賀氏都要崩潰了,了,一切都了,沒抓住商云婼的半點錯呢,儲瑾禮來了只會中添啊!
果然,商云婼抓住了儲瑾禮的話,聲噎道:“夫君為何也不問青紅皂白地責問我?頂撞長輩是忤逆,這麼大的罪名我可擔不起啊。”
耆老們都坐不住了,先不說吃人短的事,單說整件事下來,他們也沒看到商云婼錯哪了,怎麼接二連三被指責呢?
宗室里有人開口了:“侯爺,云婼只是給我們送水果,孝敬我們,是你嬸娘上來就說云婼在跟我們誣告,說不尊長輩,這不是隨意攀誣人嗎?”
“對啊,還不許你家大娘子自己申辯幾句嗎?”
“瑾禮,你還什麼都沒了解呢,上來就指責你娘子是何道理啊?”
儲瑾禮聽著眾人的話,看著滿屋的水果和弱得低低噎的商云婼,也懵了。
是儲繡依跟他說嬸娘被商云婼告狀到了祖母那里,咄咄人,得嬸娘要跳了江。
嬸娘雖然有錯,可也不能得理不饒人啊。
他平日里最討厭頂撞忤逆長輩之人了,做人應謹守禮節,他束冠時給自己取的字“瑾禮”就是這個寓意,所以他想都沒想就迅速趕了過來。
可現在耆老長輩們告訴他,商云婼沒有跟他們狀告嬸娘,反而是嬸娘先斥責了商云婼,這把他腦子都繞暈了。
他不解地問:“昨日你不是拿到了賬簿,怎麼今日沒……”
賀氏一把扯住儲瑾禮,就差捂住他的了。
好小子,他是來幫自己的,還是來拆臺的?
商云婼自是沒有放過這個話頭,噎噎卻吐字清晰地說:“夫君,因為嬸娘是我的長輩,長輩有錯我也不能當著眾人面去宣揚啊,我原本想著替嬸娘遮掩過去的。”
儲瑾禮懵懵地點點頭,這些不都是他想說的詞嗎?
商云婼:“可嬸娘這樣誣告我,我真是寒了心。”
賀氏語氣都了下來,為自己辯解道:“我沒有誣告你,我只是以為……”
商云婼再次截住的話,掌握了主權:“你只是以為我查到了你中飽私囊的證據,就要當眾揭發你對吧?”
賀氏:……這不全說了嗎?
商云婼還真的自紗布中留下了眼淚,傷心絕地錘著口:“嬸娘,我嫁進來后理應掌管全府的事宜,但是您管家這麼多年,您不愿意出管家權,我也理解的。”
賀氏為自己辯駁:“我沒有,我只是說你的眼睛傷著,我這邊也得盤點一下賬目,好跟你接,你眼睛好了我自然會給你啊!”
商云婼頷首:“是,嬸娘關心我,我也很領,所以即使發現府中吃穿用度以次充好我也沒有聲張,只要是給祖母的和侯爺的是好的,我吃點過期的米面,不打的。”
宗親耆老里有聽不過去的:“什麼?過期的米面?這怎麼回事?”
有不想得罪人的,置事外地放下了水果,這點水果還不足以讓他們替主持公道。
畢竟最后的管家權還不一定是誰的呢,老太太有多向著這個二兒子他們也不是不知道,何必惹一腥。
“我覺得你們還是坐下來好好聊聊,我們也不好給決斷是不是。”
“就是啊,你們還是各退一步,這事哪有什麼誰對誰錯啊。”
商云婼心里暗暗冷笑,儲硯說得真對,這幫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
趕說:“諸位耆老們,這都沒關系,主要是前日侯爺去賬房支錢,結果區區100兩拿不出了,我過門后一直想給諸位送孝敬都力不從心,我想著要不然拿我自己的嫁妝吧,可又怕侯爺被脊梁骨。”
頓了頓,商云婼說:“要不然就算了吧,我就算有證據也不敢拿出來說長輩啊。”
耆老們一聽,給他們的孝敬錢都沒了,這下可真急了,原本想袖手旁觀的都義憤填膺了起來。
“那不行,有證據就得拿出來!”
“這事我們管定了!”
“云婼別怕,我們給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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