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二姑娘此時已經趁走了,去了敬暉圓。
進了薛凝諳的院子才緩了口氣,喝了口茶將嗓子潤了潤才說:“我見到你表嫂了!”
薛凝諳眼波輕轉,慢聲細語地說:“侯府大娘子嗎?見到你急什麼?”
楊二姑娘恨鐵不鋼地說:“還急什麼,都去鋪子里宣誓主權了,你還在這傻乎乎地什麼都不知道呢。”
薛凝諳心下了然并不是去宣誓主權,恐怕是去查賬,但什麼都沒說,只是問:“那你今日瞧著覺得怎麼樣?”
楊二姑娘冷笑:“一開始我以為是個厲害角,后來發現是個蠢的。”
薛凝諳挑了挑眉問道:“怎麼說?”
楊二姑娘:“有個小伙計替說話,竟然大義凜然地說什麼,人家沒及時發現掌柜的問題,不堪重用,還要辭退,你說說,連籠絡人心都不會,不是蠢嗎?”
薛凝諳擰眉,問道:“怎麼就要辭退呢?當時的細節是什麼?”
楊二姑娘:“我哪記得那麼詳細,只是遠遠地聽著了,趕在還沒走前我就走了。哦,跟侯府二公子穿著布麻,”
薛凝諳嘀咕道:“不至于做這種蠢事吧?難道真的是又跋扈又沒城府?”
楊二姑娘冷哼:“那種被慣出來的高門貴,什麼事都是父母替他們擺平,哪有你我這種靠自己的魄力啊。”
這話倒是說進了薛凝諳的心里。
之所以跟楊貞走得近,就是因為是伯爵府大娘子的遠方表妹,家世不顯,跟自己的世有幾分相似。
自認為自己除了沒有那些高門貴幸運會投胎,其余的半點不比們差。甚至還要比們強上許多。
薛凝諳不由得直了脊背,神傲然,但還是囑咐了一句:“最近你不要總去賒賬拿首飾了,那位大娘子應該是去查賬的。”
楊貞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竟是去查賬的?那麼蠢能查出來什麼?”
——
商云婼跟儲硯自珠寶鋪子出來,初瑤就迎了上來,攙扶著商云婼上了馬車。
儲硯把車夫趕了下來,自己充當了車夫坐在前面。
初瑤在外面也一直聽著了,一開始怕暴商云婼的份沒敢出聲,后來見份暴了,也沒必要出聲了。
初瑤納悶地問:“小姐,那個伙計人好的啊,你為何要辭退他?”
商云婼但笑不語,在前面趕車的儲硯慢悠悠地出聲:“你家小姐是想試探那伙計堪不堪用。”
初瑤懵了,起車簾問道:“二公子何意?”
儲硯:“無論如何他在那個店鋪都待不下去了,嬸娘不會留他的,嫂嫂說他沒發現吳掌柜問題也是在點他,吳掌柜被拖下去之前喊著有兩套賬,他若是真機敏,就會去將那套真賬本出來。”
初瑤恍然明白了:“所以小姐給他玉佩,說是要他來找小姐拿賠償金,實則是給他機會復命。”
商云婼頷首:“他是珠寶店鋪的伙計,自然能看出我那枚玉佩價值連城,若他蠢笨或者目短淺,自然會拿著玉佩不再出現,那我損失的不過是枚玉佩。”
初瑤贊嘆道:“小姐這招識人之法簡直一箭雙雕,如果他明白小姐您的意思,那既能得到真賬本,又能得到一個好人才!”
商云婼有些擔憂地說:“可是,我們這次打草驚蛇了,估計他們會把真賬本毀了,如果單鈞辛是個不堪用之人,又或者他明白了但是送不來賬本,那我們就徹底沒證據了。
儲硯想了想說:“我可以讓殷杉去兩個店鋪盯著,不過他手再好也沒辦法同時盯所有店鋪,我們還是缺人手。”
商云婼恍然想起:“瑾禮有兵啊,他是巡防營的參將。”
儲硯神微頓,問道:“哥哥肯借兵給我們嗎?圍的還是自家的鋪子。”
商云婼信心滿滿:“能,瑾禮是明事理的,只不過一直被嬸娘一家蒙蔽,你看我那日同他一說他就護著我了。”
儲硯垂眸沒說什麼。
——
儲瑾禮今日要宴請弟兄,前陣子街上有流竄犯人,大家沒日沒夜的追捕巡視,終于被他手下的人給抓住了,立了功。
他得到了提督大人的賞識和夸贊,一高興就說請哥幾個去裕祥樓吃酒。
可是前陣子,他把手里的銀錢全給了表妹,如今囊中,只能去找嬸娘要銀子了。
在敬暉園里呆了半晌才等來嬸娘。
得知他又要要錢,嬸娘趁機說道:“謹禮啊,你家大娘子是真厲害啊,去鋪子查賬去了!”
儲瑾禮自然知道商云婼在查賬,不過他也有些驚訝,竟然這麼快就查到鋪子里去了?
一旁的薛凝諳見他面訝,趁機說:“伯爵大娘子的表妹來找我了,哭得特別可憐,還好嬸娘及時趕到。”
儲瑾禮蹙眉:“那個楊二妹妹啊?又怎麼了?”
薛凝諳一副不愿意說人壞話的模樣,賀氏會意搶過了話頭:“還不是你家大娘子,在鋪子里囂張得很,連我都敢質問呢,我不跟計較,人家楊二姑娘臉皮薄,不住嚇唬。”
儲瑾禮一拍桌子:“豈有此理,怎麼能隨意撒野?等回去我定好好訓斥,嬸娘先給我取銀子吧。”
見儲瑾禮肯為自己出氣,賀氏連聲道:“好好,我的小侯爺,這就去給你取。”
儲瑾禮拿了一百兩銀票就匆匆趕往裕祥樓,并走到府門口突然想起得請舞姬來助興,他怕這一百兩不夠,忙又回去賬房那里了。
賬房先生說嬸娘已經離開了,他沒時間再去尋嬸娘,直接跟賬房先生說:“給我記賒賬100兩,回來我還給你。”
賬房先生:“侯爺,真不是小的不給您,實在是賬上沒錢了啊。”
儲瑾禮一怔:“我就拿了100兩,賬上就沒錢了?”
賬房先生:“您不是取了200兩嗎?”
儲瑾禮:“我明明只取100兩,你老眼昏花了?”
賬房先生將賬本遞到他面前:“您看,堂夫人親手蓋的掌印,200兩一分不帶差的,不信您去問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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