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國,京城,晏尚書府邸的一清幽院落中。
大腹便便的溫明棠正在彈著古箏,然而彈到興起,箏弦忽然猛地崩斷,將的手指都割出了。
溫明棠當即將流的手指摁住,喚了自己的丫鬟:“如意,我手割傷了,你趕來。”
“夫人,聽說宮里傳來了消息,說是韓貴妃難產,一尸兩命啊,咱們老夫人都哭暈過去了。”如意聞聲而來,卻沒有理溫明棠手上的傷口,反而是神謹慎地看著,低聲音說了這番話。
韓貴妃,韓芳,那是溫明棠夫君晏呈禮的嫡親表妹,之前一直住在晏家,晏夫人將這個侄是當親生兒一樣疼的。
這突然一尸兩命,晏夫人自然是接不了的。
“我,我過去看看吧。”溫明棠被這個消息擾了心神,也顧不得手上的小傷口了,拎起了擺,就隨著如意前往晏夫人所在的佛堂。
然而,等溫明棠進去之后,卻發現森森的佛堂之中,空無一人。
而且后的門也哐當一下關了起來。
溫明棠頓時渾寒倒豎,皮疙瘩都起來了。
下意識地用雙手捧住了自己的肚子,肚子里頭的孩子,已經有八個月了。
“如意,你在嗎?給我開門啊!”溫明棠退到了門口,使勁拍了一下門。
然而,外頭沒有人回應,暗中,卻有一人面沉,提著一柄寒閃閃的利劍緩步而出。
來人神沉得過分,就如同從地獄來索命的惡鬼一般。
溫明棠看清來人的面目,也不由得驚愕道:“夫君?”
沒錯,來人正是同床共枕幾年的夫君,晏呈禮。
“芳難產,一尸兩命,你知道了嗎?”晏呈禮的目幽冷得過分,就像是看死人一般看著溫明棠。
溫明棠被他這副樣子嚇得不輕,肚子已經有些痛了。
“我聽說了,正打算去看看母親。”溫明棠聲音微弱地回道。
“你有什麼資格去看母親,有今天的凄慘下場,都是你害的!這個罪魁禍首,你還有什麼臉面去見母親!”晏呈禮忽然猛地厲聲一喝,目怨毒地盯著溫明棠。
溫明棠被他突如其來的暴怒嚇得整個人都瑟了一下,不由得退后了兩步,然而,的后就是被鎖上的門板,退無可退。
“夫君,你何出此言——我,我聽不明白?芳表妹的事,我也很難過,但是你,你這樣子我很害怕——”溫明棠倒了一口涼氣,低聲說道。
“你害怕?你這樣就害怕了?那芳死的時候,不是更加害怕嗎?”晏呈禮冷笑了一聲,忽然疾步而來,猛地一把掐住了溫明棠的脖子,力度之大,讓他的面目猙獰,手上青筋暴起。
“溫明棠,當初若不是你在大佛寺遇到了綁匪,我去救你,芳就不會落水!”
“若是不落水,就不會被太子陛下救起,就不會進了東宮當側妃!”
“若是不進東宮,今天就不會因為宮斗被算計,一尸兩命,難產而忙!”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憑什麼一尸兩命,你卻能家庭幸福,婚姻滿,甚至將來兒孫滿堂!你配嗎?我要你給償命!”
晏呈禮死死掐住了溫明棠的脖子,眼底的厭惡和憎恨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溫明棠被窒息瞬間裹挾,臉瞬間憋的青紫。
然而,的雙手仍然死死護住自己的小腹。
覺得小腹開始一陣陣的劇痛,痛,痛得甚至過了自己的窒息。
“夫君,孩子——我,我要生了——”
溫明棠哭著道。
晏呈禮低下頭,果然看到了腳下一灘。
“你還想生下我的孩子?你配嗎?我說了,你要給芳賠命的!”晏呈禮忽然猛地將手上的劍舉了起來,面目猙獰地看著溫明棠。
溫明棠此時此刻已經嚇得渾發抖。
不敢相信,一向溫文爾雅的枕邊人,竟然突然變得如此猙獰可怖。
他居然想要自己的命!
還要孩子的命!
就因為他表妹死了。
原來,他心里裝的人,一直是他的表妹——
怪不得,怪不得婚這麼多年,一直對冷冷淡淡的。
甚至房事都只有那麼一兩次。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啊。
“夫君,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那也是你們晏家的孩子啊——”
溫明棠又是驚嚇又是驚恐的,咋然崩潰地大哭起來。
“求求你,讓我先生下孩子吧——孩子他是無辜的啊——”
溫明棠死死護住自己的小腹,聲嘶力竭地求饒道。
已經痛得走不了。
太痛了。
仿佛所有的骨頭都被折碎了一般,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然而,的哀求卻并沒有喚起晏呈禮的憐憫。
他手持著利劍,直接破開了的肚子——
“啊——”
溫明棠發出了慘絕人寰的撕裂尖。
“溫明棠,你記住,這是你欠芳的,芳死的時候,比你更痛。”
溫明棠失去呼吸的最后一瞬間,聽到的便是這句冷漠無的話。
“啊!不要!”
溫明棠猛地從劇烈的疼痛中驚醒了過來。
然而,映眼簾的,卻是陌生的一抹。
莊嚴的佛像,裊裊的煙香。
猛地了自己的肚子。
纖細的腰肢,是的,平坦的。
沒有懷孕。
猛地記起來了,這是大佛寺。
重生回到了七年前,回到了大佛寺。
這一日,本是到父母之命來大佛寺跟晏家的公子晏呈禮相看的。
然而,在抄寫經書的時候不小心睡著過去了,而且有一群歹徒正好闖進了所在的禪房,挾持了。
就這樣,晏呈禮恰好趕過來,英雄救,也對晏呈禮芳心暗許,后面就順理章談妥了親事,嫁給他。
本以為是天作之合,喜結良緣。
想不到竟然是一場噩夢啊。
要阻止這場噩夢!
必須!
溫明棠當即起,就要打開門逃離這個禪室,然而,剛打開門,一柄寒閃閃的匕首就直接架在了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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