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相宜無疑是被他劃進了最高階的人里,甚至說,已經超出了最高階,須得用最頂級的禮儀對待。
二人轉眼已經抵達了宮門,秦相宜平日里進出并不是走的這道門,并且如所料,現在宮門口已經布滿了軍,開始嚴管人員進出。
賀宴舟將送至宮門口,與那位守門的軍說了兩句,便有人給秦相宜開了一條路出來。
回頭去看他,他是逆著站在宮門里的,他說:“起火了,晚輩還要回永寧殿去理事,抱歉姑姑,勞您自己回將軍府了。”既然宮里忽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不好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他需要回到皇上跟前去護駕。
禮數沒能做得周全,賀宴舟深抱歉。
兩人剛剛還并肩走在一起,現在隔著一道宮門,氣氛便完全不同。
遠升起的那道濃濃黑煙進視線,剛剛那條無人且寂靜的漫長宮道似乎并未存在過。
說:“事態嚴峻,賀大人趕快去吧。”
賀宴舟急著走,卻還是要盯著直到上了轎子才愿意轉,秦相宜不愿耽誤他的時間,帶著千松利落地回了頭上了轎。
這位賀家的長孫,規矩真是無可挑剔,秦相宜都有些替的侄兒可惜了,這麼好的一位公子不嫁,要去跟那戶部尚書家的次子牽扯不清。
不過這也不怪鈴兒,誰知道秦家能有機會與賀家攀上親事呢,在賀公子上門之前,戶部尚書家的次子已經是鈴兒能撿到最好的寶了。
這事他倆倒是做得蔽,家里目前就只有秦相宜知道,但怪就怪在,秦相宜發現的時候也已經晚了,那兩人都已經開始攜手互訴衷腸了。
秦相宜覺得,侄兒一顆芳心還是付得太早了,不過說到底這些事也不關的事,若是管了,秦雨鈴的婚事一旦出什麼變故,嫂嫂又要將事怪在上。
秦相宜決定緘口不語,什麼事也不管。
千松問:“姑娘,您何故要特意與賀公子搭話。”姑娘平常與人相,是一句話不愿多說的,旁人或許看不出來,千松卻知道,秦相宜剛剛投其所好刻意找的那句話題,可以說,只要是刻意與人攀,便沒有攀不上的。
濃煙滾滾里一句“賀大人看上去心不錯”,已經足夠賀宴舟對產生一知己之了。
秦相宜道:“賀公子今日幫了我的忙,這是極好的一件事,我本來在宮中就寸步難行、提心吊膽,若能借上鈴兒這段短暫婚事的一陣東風,得賀公子護佑一段時間,何樂而不為呢?”
仗著姑姑的這個份,秦相宜決定將好利用到底。
就算明知道最后兩家婚事會告吹,但那又不關的事,相信賀宴舟也不會怪平白當了半天姑姑。
回到府里正好趕上一家人的晚飯,秦相宜平常總是借口自己已經吃過了,或是不吃,來躲避一家人坐在桌子上的尷尬,嫂嫂一直對有意見,知道的,就是多吃家里兩口飯,嫂嫂也要喋喋不休地說上一番。
什麼“全家現在就靠你哥一個人的俸祿養活”啊,或是“老將軍本來就沒剩下多財產給家里”,再或是“既然已經回了娘家,和離之后的嫁妝也該還給家里才是。”
家里的困難都知道,父親走了以后這麼大個府邸本就難以維持了,但是的嫁妝……倒也不是不能,只是想問:“嫂嫂,我將嫁妝還給家里之后,哥哥嫂嫂能否養我一輩子,待你們百年之后,再記得囑咐勝哥兒繼續養我。”
戚氏把小兒子抱在懷里,氣得哆嗦:“你還想讓我們勝哥兒再管你一輩子,想得也太好了,嫁妝你就自己留著吧,我看還是要娘趕找個婿再把你嫁出去才好。”
秦相宜垂下眸,自己這個嫂嫂厲害,計較,但是不聰明,好歹沒有哄著要先把嫁妝出來,不然待母親走后,哥哥嫂嫂便是隨意驅趕,也毫無辦法了,現下倒也不是白吃白住,每月仍往公中了不小的一筆伙食費,遠遠超過本的花用。
“母親、哥哥、嫂嫂。”
挨個問了好后,從容到桌子前坐下,擺明了要參與這一頓晚飯。
江老夫人自然不會對自己的兒說什麼,倒是戚氏又開始暗翻白眼了。
偏偏秦天柱還道:“賀家那小子不是給了你兩面菱花鏡嗎?說是要給相宜一份的,你待會兒記得拿出來給。”
戚氏心里更不爽了,說這話倒像是故意要貪小姑子東西似的。
“知道了,我本來就是要給的。”
桌上的飯菜并不盛,不過是一人一碗清粥,幾碟青菜,一碟咸菜,一盤子鹵做的拼盤。
倒也足夠讓每個人填飽肚子了。
秦相宜不過是夾了一筷子溏心鹵豬肝,戚氏便開始說:“妹妹,家里的況你也看到了,嫂嫂我每天掰著手指算計一家人的吃用,便只能盤算出這麼一桌子晚飯來,你吃著可別嫌棄寒酸。”
秦相宜筷子滯了滯,隨后將豬肝放口中,慢條斯理地吃完咽下,作說不盡的矜貴優雅。
戚氏偏就是看不慣這副樣子,本就是個和離婦,人看人嫌的,還非得做出一副高貴樣子,還當自己是曾經將軍家的千金小姐呢。
秦相宜吃完飯,指尖一翻,輕巧地夾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在司珍房的收勉強比兄長在翰林院的俸祿高出那麼一些,再加上還有娘娘們給的賞金,是不缺這點小錢的,但多的不會給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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