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第 11 章

慧兒正在氣頭上，來得很快，到茗玉軒時姜雪容正在用早膳。

宮裏的人比姜國公府更會拜高踩低，得知姜雪容昨夜得了太子殿下寵幸，今日一早便來獻殷勤，送來的早膳都比平時盛不。姜雪容看著那一桌子早膳，寵若驚。

茗玉軒中伺候的人攔不住來勢洶洶的慧兒，甚至來不及通傳一聲，慧兒已然帶著人殺了進來。

姜雪容被慧兒的突然到來嚇了一跳，正在喝湯，被嗆了一嗆，掩咳嗽，拿帕子了。

慧兒瞥了眼桌上的早膳，想到這是因為姜雪容被寵幸後得到的，心中怒氣更甚。冷笑一聲道：“你還真是春風得意啊。我真沒想到，你瞧著不聲不響的，倒是個有手段的。說說吧，你是怎麽勾引的太子殿下？”

姜雪容還在咳嗽：“咳咳咳……姐姐……”

被慧兒打斷：“誰是你姐姐？別我姐姐，我位分比你高，我良娣。”

姜雪容道：“良娣，我并未勾引過太子殿下。”

真是冤枉！這麽久了，連一次也沒見過太子殿下。

慧兒才不相信，原本還以為這姜思嫻的妹妹當真窩囊，結果是個心機深沉的。

“你還狡辯？你若是不曾暗地裏勾引太子殿下，那為何太子殿下昨晚會召幸你？”

這姜雪容還真不知曉緣由，自己都是一頭霧水。

“我不知道。”誠實說。

慧兒又是一聲冷嗤：“虛僞，你比你姐姐姜思嫻還惡心，好歹不會搞這些虛僞的東西。”

姜雪容：“……”

姜雪容：“好吧，良娣您說得對。”

累了，左右與慧兒爭論這些也沒意義，無論如何也不會喜歡自己，只不過是討厭與更討厭的區別。

慧兒被的話一噎，這是什麽態度？在諷刺自己麽？

慧兒瞬間怒火更甚，手指著姜雪容道：“你！”

姜雪容眨了眨眼。

慧兒口劇烈起伏著，很想給姜雪容一點瞧瞧，可是這是在宮裏，不是在家裏，不能直接打一個耳。可是幾時過這委屈？

慧兒手指抖著，忽地想到自己是良娣，而姜雪容只是承徽，位分比姜雪容高。

慧兒道：“姜承徽以下犯上，對我不敬，來人哪，掌的。”

慧兒邊的人當即上前來，要掌姜雪容的，姜雪容邊的人也機靈，先一步反應過來，將姜雪容護在後。

“良娣分明以權謀私，咱們承徽何曾對您不敬？”銀蟬辯駁道。

慧兒冷笑：“就是對我不敬了，來人哪，還不快掌的！”

兩邊伺候的人僵持不下，這樣的大事當然很快驚了福公公。福公公很快帶人趕過來，看了眼姜雪容，又看了眼慧兒，心中很是為難。

福公公收了平南侯府的好，當然不可能不幫著慧兒，可這位姜承徽畢竟是太子殿下寵幸的第一個人，若是太子殿下食髓知味，日後恐怕不得姜承徽的恩寵……

姜雪容沒想到慧兒如此強勢，雖然覺得跟爭辯很累，可是挨掌顯然更可怕。

姨娘說過，人生許多時候都可以得過且過，但是別人都欺負到臉上的時候，必須反擊。

姜雪容開口：“良娣若是今日打了我，明日只會得不到太子殿下的恩寵。”

慧兒瞇了瞇眼：“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在威脅我？你要向太子殿下告狀麽？”

姜雪容笑道：“又何必我向殿下告狀，東宮出了這種事，殿下難道還能不知道麽？殿下好不容易寵幸個人，第二日後宮裏便鬧了起來，殿下對良娣的印象又怎會好？除了殿下，還有皇後娘娘呢，良娣忘了麽？皇後娘娘可說了，咱們進宮是為了給殿下分憂，可良娣今日之舉分明是給殿下增加煩惱，想必皇後娘娘也會因此而厭惡良娣，良娣認為值得麽？”

姜雪容說這番話心裏也沒譜，不知道慧兒會不會為此罷休，畢竟慧兒雖說在意這些，可萬一就是脾氣上來了不管不顧呢？

強裝鎮定，掩下心的慌張。

慧兒聽罷姜雪容的話，的確猶豫起來，認為姜雪容說得在理，可是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正猶豫之際，皇後宮中的人忽然出現，打破了這種僵持。

“姜承徽在麽？皇後娘娘請您去一趟棲梧宮。”

姜雪容愣了愣，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松了口氣，趕應了聲，便跟著那宮人走了。

“良娣，那我便先走了。”

慧兒看著姜雪容的背影，跺了跺腳。

在去棲梧宮的路上，姜雪容心中又忐忑起來，皇後娘娘這時候找，定是為了太子殿下吧。可昨夜的事，似乎……也不大彩……

就這麽忐忑地到了棲梧宮。

姜雪容矮見禮：“妾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親自將姜雪容扶起來，仔細端詳，眼神中充滿了一種母的輝。記得，這孩子是那天徹兒第一個選中的人，如今又是徹兒第一個選擇寵幸的人。

如此看來，徹兒也并非完全隨意地挑了一個人。他定然對這子有些好，否則怎會如此恰好？

皇後含笑，靜靜地看著姜雪容。

這子生得倒是極，與徹兒很是般配，姜國公府的家世也不低，雖只是庶，也沒什麽。至于子，選秀結束後，皇後便命人去打聽過這幾人，得知姜雪容只是平庸，其餘倒沒什麽。平庸些，其實也好。

皇後拉著姜雪容的手，示意坐下，道：“你別張，母後今日傳你來呢，只是想問問你，徹兒他子沒有什麽問題吧？”

雖說蕭明徹解釋自己沒有任何疾，但皇後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畢竟是太子，若是有此疾，日後難免落人話柄。

姜雪容沒想到皇後問得這麽直白，想到昨夜的事，咬了咬，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和太子殿下本都沒發生什麽，哪裏知道太子殿下有沒有問題？

不過太子殿下能舉，這可以篤定。

姜雪容想了想，小心措辭道：“沒什麽問題。”

姜雪容的反應落在皇後眼裏，皇後只當是害。看來徹兒當真沒什麽病，應當還頗有雄風。

皇後心下稍安。

皇後又拉著姜雪容說了會兒話，又賞賜了好些東西，才讓離開。姜雪容離開棲梧宮的時候心想，雖說太子殿下可能以後都不會搭理自己了，但想一想自己還是賺了。

另一邊，刑部大牢。

蕭明徹近來正在調查一樁案子，關鍵人犯關押在刑部大牢之中。刑部大牢冷，廊中燃著的火把都被吹得搖搖晃晃，蕭明徹剛審完人，忽地打了個噴嚏。

刑部尚書趕殷勤道：“殿下可是覺得不舒服？還不快些帶太子殿下離開！”

蕭明徹只道：“無事，走吧。”

從大牢中出來後，外面明，與大牢之中形鮮明的反差。

蕭明徹登上馬車，腦中還在想方才那犯人的證詞。他已經指認了自己康親王指使，只是蕭明徹總覺得哪裏不對。他凝神思考著，將手放進金盆之中洗淨，順手接過長慶遞來的手帕。

“嘖。”悉的嗓音從側傳來，蕭明徹擡頭，才發現馬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楚當風挑眉笑著，轉著手中的玉佩，道：“太子殿下這也太認真了，若我是刺客，您可就危險了。”

“你何時回來的？”蕭明徹問，楚當風奉父皇之命外出辦事，已經離京三月。

楚當風仍是笑著：“就今天，我聽說我離京這幾個月可是有大事發生，你這萬年不開竅的，竟然納了幾個嬪妃。怎麽樣？現在可對男之事改觀了，那可是妙得很啊，是不是？”

蕭明徹聽他提及此事，腦中浮現出昨夜的記憶，眸沉了沉。

“沒有覺得。”他平淡道。

楚當風了下，不解：“不會吧？難道你和們不和諧？是不是沒用對方法？若是天時地利人和，怎麽可能一點樂趣也沒有得到？”

蕭明徹微微斂眉：“這種事何來方法之說？不都差不多，總之是無趣。”

楚當風是京城中有名的花花公子，流連秦樓楚館，他一向說男之事充滿樂趣，但蕭明徹一向認為毫無意趣。

楚當風聽他這般說，愈發篤定了自己的猜想，畢竟是初出茅廬的小頭，肯定是只想著橫沖蠻幹，也不會顧及人家的。那哪能得到什麽樂趣？

楚當風勾了勾角，從口出一本小冊子，塞進蕭明徹手中，道：“我當殿下是兄弟，才給你看這寶貝的，殿下可別辜負了我一番苦心，回去記得好好研讀，到時候再與我說有沒有意趣。走了，殿下，我還得回宮複命呢。”

楚當風說罷，便從馬車上躍了出去，毫無影蹤，如一陣風。

蕭明徹看著手中那本小冊子，劍眉微擰，不看也知是七八糟的東西，他沒興趣。

只是這種七八糟的東西也不能放，省得旁人看見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想著，蕭明徹將冊子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