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舟臉上的笑容忽然一僵。
完蛋完蛋!說了!
謝京墨掀起眼皮,慢條斯理地朝他看去,目含警告。
謝云舟后背虛汗都冒出來了,他這張破喲!
“那什麼,嫂子,你和我哥不是有婚約嘛!所以我當然知道你了!”
虞之琬噢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啊。
“而且嫂子,”謝云舟沖眨了下左眼,“咱倆以前高中一個學校呀,而且是同一屆!雖然不在一個班,但我們班就在你們隔壁,你對我沒印象了嗎?”
虞之琬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我好像記起來了。”
謝云舟抬起下:“喏,我哥以前也跟你一個高中呢!”
這個虞之琬很確定,點點頭:“我知道。”
謝云舟忍不住樂了,意味深長地挑起眉梢,悄悄用胳膊肘了他哥。
看到沒哥,雖然你跟嫂子都不是同一屆,但嫂子對你印象深刻啊!
謝京墨勾:“琬琬這麼清楚地記得我啊?”
虞之琬瞅他一眼:“當然了。”
畢竟他那樣的風云人,想不記得都難。
其實那時候有點孤僻,不太關注別的同學,但謝京墨……實在太不一樣了。
印象最深刻的那次是,他前天剛因為打架,被放在公告欄里,全校通報。
第二天又作為全校第一,并且有幾個科目考了滿分,當著所有師生的面,上臺演講。
好學生和壞學生都是他。
他本就長相帥氣,又桀驁不馴,偏偏績還好,特別招孩子的喜歡。
簡直就是耀眼奪目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子。
就算不是同一屆,走在校園里也經常能聽到他的名字。
謝云舟生怕自己再說,趕塞了幾瓣橘子,堵住自己的。
其實吧,一開始還是他先知道的虞之琬呢。
那年他剛升高一,聽說考年級第一的人,是個很漂亮的生,而且拉開第二名好多分。
但是那個生家庭條件不太好,父親好賭,不想讓生繼續上學,想讓出去打工掙錢,母親也不管,只管弟弟。
學校的老師實在看不下去,這麼好的績輟學打工,不是毀了一輩子嗎?
老師們跑去家訪,說生以第一名的績考上高中,可以免除費用,并且能獲得一筆獎學金,生的父親這才同意,讓繼續念書。
謝云舟那時候好奇心重,專門去翻了考試名次表,原來考第一名的生,虞之琬啊。
當天晚上謝云舟就隨口把這事告訴了他哥,他哥這才知道了虞之琬。
當然,謝云舟能看得出來,他哥一開始只是聽聽,覺得虞之琬這個孩在那樣的家庭環境下能學習那麼好,厲害的,對有欣賞,也有同,但除此之外,他哥對虞之琬就沒有別的想法了,也沒有特別關注。
后來有一天傍晚,他和他哥在場打球,正好撞見有個男生跟虞之琬表白。
那男生一看就是不學無的富二代,笑嘻嘻的沒個正行:“虞之琬,你當我朋友吧!”
眉眼清冷:“我不談。”
那男生:“別急著拒絕啊,你不是缺錢嗎?只要你答應當我朋友,以后我給你錢花,給你買服買手機!”
虞之琬眉心一蹙,轉就想走。
那男生一把攔住,霸道不講理,笑得還很輕浮。
“虞之琬,你就別倔了,我知道你想擺你的父母,擺你的原生家庭,我這是在幫你啊!”
“小爺我有的是錢,不僅能收留你,還能給你錢花,只要你肯當我朋友,給我親給我抱,咱倆這樣也算各取所需,你說是不是?”
“這樣吧,我手上有張卡,卡里還有兩萬塊,給你當零花錢吧,也算是表達我的誠意!給!”
虞之琬看都沒看一眼那張卡。
看著男生,眼神涼薄淡漠,如同冬日屋檐上的一捧雪。
“我是想擺我的原生家庭。”
“但是,”
“擺痛苦的原生家庭,然后再陷你這個腥臭污穢的茅坑?”
“抱歉,我沒這麼蠢。”
虞之琬說完,那個男生一下愣住了。
等虞之琬走遠了,那個男生才回過神,怒氣沖沖地想去找算賬。
什麼腥臭污穢的茅坑?
竟然敢罵他!
謝云舟當時看著這一幕,簡直驚呆了。
不愧是年級第一,就是厲害啊。
更驚呆的是,那個男生怒氣沖沖想去找虞之琬算賬的時候,他哥竟然站出來攔住了那個男生,神似笑非笑。
“表白不,就氣急敗壞。”
“怎麼,還想找人家生麻煩啊?”
那男生看見謝京墨,囂張的火焰瞬間滅下去,干笑兩聲,唯唯諾諾地表示不敢不敢。
謝云舟也看不慣這種男的,找生麻煩算什麼能耐啊。
在他哥的示意下,謝云舟警告那男生,“你別在這說一套做一套,以后虞之琬要是出什麼事,我就直接找你,聽見沒!”
那男生嚇得臉一白,也不敢奉違,說不去找虞之琬麻煩就真的不敢去了,灰溜溜地滾了。
謝云舟能看得出來,他哥出手幫虞之琬,是出于對的一憐惜,當然,更多的是出于對的欣賞。
欣賞那種不肯折腰,向上的生命力。
謝云舟也無比確定,這時候他哥對虞之琬除了欣賞之外,沒有別的心思。
但是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概過了兩個月,他哥忽然就喜歡上虞之琬了。
謝云舟一臉懵。
啥況啊這?
怎麼個事啊?
不對勁!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哥肯定和虞之琬發生了什麼!!
謝云舟一直以為,他哥不會輕易喜歡上一個人。
就算喜歡上誰,也仍舊桀驁不馴,不被束縛,不囿于,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意氣風發,肆意不羈,不被緒牽,永遠占上風。
可是直到他哥喜歡上虞之琬。
謝云舟才恍然驚覺,原來他哥喜歡上一個人,竟是那副模樣。
竟……也會卑微,也會狼狽。
神明跌落神壇,只為將高高捧起。
連同心臟和骨,都獻祭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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