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更進一步?”沈珠楹忍不住了耳朵上的助聽,懷疑是它出現問題了。
然而傅斯灼的視線沒有移開,重復道:“嗯,更進一步。”
沈珠楹覺自己的腦子被攪一鍋粥了。
“是……當朋友的意思嗎?”結結地問。
傅斯灼挑了下眉,倒是沒想到會這麼解讀:“先當朋友也可以,按你的進度來。”
“那……”沈珠楹看上去要哭了,一刻不停地扯著車門,“那我就先走了。”
好在傅斯灼這回把車門打開了。
“不用這麼有力,我只是問問,沒有婚的打算。”他語氣里帶點調侃。
“我沒有力啊,哈哈。”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傅斯灼盯著孩跌跌撞撞上樓的步伐,忍不住開始反省自己。
他是不是太直接了?
好像還是嚇到了。
而他在當下的想法也很簡單。
假如已經接了好幾次相親,正好迫不及待地想找一個人談或者結婚的話。
那麼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他呢?
沈珠楹一刻不停地跑回了自己的小窩,仿佛后面有野在追。
“沈珠楹。”跌坐在地毯上,拍了拍自己的小臉蛋子,“你平常熬夜。”
“這下好了,熬出問題來了。”
“睡覺睡覺,睡醒了就不會有這種幻覺了。”
沈珠楹馬不停蹄地洗漱完畢,正打算上床睡覺時,突然發現那輛悉的黑商務車仍然靜靜地停在樓下。
想了想,把客廳的燈打開了。
果然,不到半分鐘,車子就慢慢駛離了小區。
沈珠楹當天晚上翻來覆去了好久,過往十年遇見他的一幕幕在腦海里盤旋,怎麼也睡不著。
失眠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一早在店里犯困。
更直接的后果就是——今天已經包錯好幾束花了。
幸好都是老主顧,沒有責怪什麼,沈珠楹很激,給他們每個人多送了一束洋桔梗。
小春和小桃看不下去了。
這也太敗家了。
們聯手把趕進了休息屋。
于是沈珠楹坐在藤織椅上,百無聊賴地盯著窗外隨風作響的風鈴,慢悠悠地起了秋千。
腦海里反復回著傅斯灼的那句話。
“沈珠楹,我想跟你更進一步。”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機會。
一個八年,或者說,是十年暗真的機會。
沒問自己要不要抓住這個機會。
而是在心底反復地拷問自己。
沈珠楹,你還喜歡他嗎?
沈珠楹,十年過去了,你還喜歡傅斯灼嗎?
對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截然不同的傅斯灼,你還有心的覺嗎?
沈珠楹的思緒不自覺隨著風鈴飄,慢慢又回到了十六歲那年的仲夏夜。
那天,沈珠楹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手里的石榴花一一送到的朋友們手中。
等真正回到天鵝湖時,臺上的煙火演唱會已經接近尾聲了。
氣吁吁地進去:“幸好……幸好還趕得上煙花表演。”
“你腦子里怎麼只有煙火表演??”同桌黃奕萱恨鐵不鋼,“臺上馬上要出場的校草本草關心一下吧小姐姐。”
“我的腦子里面還有你啊。”沈珠楹樂顛顛地把手里的最后一支石榴花遞給。
“謝謝。”黃奕萱臉紅了,接過,忍不住用手的小臉蛋,“可死了沈珠珠~”
沈珠楹剛要回話,耳邊就突然傳來震耳聾的尖,幾乎要把的助聽震掉。
趕忙把助聽摘下,世界安靜下來的那一刻,呼出一口氣。
然后抬起頭——
冷白的燈正好灑在舞臺中心的年上。
他穿著白襯衫,神倦懶,似乎什麼都沒放在心上。
他調整了一下黑耳麥,鼓棒在他手里轉了一圈,落在鼓面的那一刻——
年驀地勾出了一抹散漫笑意,角的酒窩若若現。
自信張揚的年氣幾乎要溢出。
現場的尖聲大概是很大的,前排甚至有不生夸張地掏出了熒棒。
然而沈珠楹把助聽摘了,什麼都聽不到,世界很安靜。
直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追隨著年在鼓面上流暢有力的節奏,一下一下的,越來越劇烈。
哦,原來這就是姐姐說的,心的覺。
這種覺也太棒了。
當時十六歲的沈珠楹仰著站在舞臺上閃閃發的年,這樣篤定地想。
完全不懂姐姐為什麼會在深夜小聲啜泣,哭著跟說暗很苦。
沈珠楹直到表演快結束時才終于反應過來,把助聽戴上。
“黃奕萱,他什麼名字啊?”當時現場的氣氛很嗨,沈珠楹不得不湊近黃奕萱的耳邊問。
臺上有一整個樂隊,當然每個人都在閃閃發。
但是在十六七歲,那樣一個青的,蠢蠢的,風聲鶴唳的年紀,傅斯灼好像就是一個代表了青春們心的符號。
以至于沈珠楹沒有給予更多的修飾詞,而僅僅只是問臺上的“他”是誰時。
黃奕萱也能篤定地答出他的名字。
“傅斯灼,他傅斯灼。”
“傅、斯、灼。”沈珠楹仰著頭,第一次小心翼翼地喊出年的名字。
而臺上意氣風發的年正好把架子鼓停了。
他靠近麥克風,低聲哼唱著最后幾句歌詞。
“夏天的風我永遠記得
清清楚楚地說你我
我看見你酷酷的笑容
也有靦腆的時候
夏天的風正暖暖吹過
穿過頭發穿過耳朵
你和我的夏天風輕輕說著”
而現在,在沈珠楹二十六歲的當下,夏天的風似乎已經過去了。
可記得十六歲那年震耳聾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地,強勁又有力地跳,與當下見到他的每一面都重合。
于是不得不承認——
沈珠楹拿起手機,低頭給傅斯灼發消息。
【木字滿盈】:傅斯灼,你有空嗎?我們現在見一面吧。
消息發完,沈珠楹松了一口氣,晃著秋千,輕輕哼著那年仲夏夜的歌。
于是不得不承認——
“夏天的風我永遠記得,清清楚楚地說我你。”
過了幾秒。
“叮咚——”一聲,沈珠楹低頭,視線落在亮起的手機屏幕上。
【A同學】:好,我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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