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檢查結果,是酒店的沐浴系統出了問題,紀叡進去的時候,隨手用酒店的溫度計測了一下熱水的溫度,接近60攝氏度。
樂彤被迅速送去附近的醫院,當然,酒店的經理亦一起陪同著,一路上,酒店經理不停地道歉,紀叡繃著的臉,卻一直沒松馳過。
幸好,樂彤當時只是被水流燙了一下,時間不長,暫時沒見起水泡,但從肩膀到整個背脊,都紅通通的,像是蒸的蝦一樣。
“燙得不算嚴重,打支消炎針,吃些藥,再塗些藥膏,估計幾天就會沒事。”
在醫院裡見慣了生死的醫生,給樂彤檢查過之後,淡淡地下了結論。
紀叡繃著臉,盯著那醫生,問,“不用住院?”
醫生淡淡地掃他一眼,似是有些不滿,“你是老公?怎麽這麽不小心,家裡的熱水壞了,你一個大男人也不給修好,燙著你沒事,皮糙厚的,燙著,可有得,這幾天,得趴著睡覺。”
這話,幸好趴在病床上的樂彤沒聽見,不然,不知得糗何樣。
紀叡微微皺眉,“我是上司!”
他這話,原本是想撇清兩人的關系,但這反倒讓兩人的關系平添了幾分曖昧。
醫生瞪他一眼,還想再說什麽,一旁的經理生怕說什麽得罪紀叡,趕說道。
“醫生,你誤會了,這位小姐是在我們酒店的浴室被淋傷的,跟這位先生一點關系也沒有。”
那醫生又用審視的目看了紀叡一眼,吩咐拿著藥回來的護士。
“你先給掛上點滴,然後給塗上藥膏。點滴打完,就可以走了。”
醫生說完,打了個哈欠,扔下眾人走到一邊的小休息室睡覺去了。
紀叡的臉很不好看,似乎對這個醫生的態度很是不滿。
經理在一邊看得清清楚楚,連忙上前打圓場。
“紀先生,你別介意!醫生也不容易,這大晚上的連覺也睡不好,心自然不怎麽好……”
經理正說著,隔著布簾的病床那邊傳來幾聲悶哼聲,大概,是護士在給樂彤塗藥膏,痛得忍不住哼哼了。
紀叡臉沉了沉,“我書了傷,我也不痛快,我能找人打一頓嗎?!”
紀叡心裡確實不痛快,但他並不認為那是因為樂彤傷,而是因為自己被那醫生錯認樂彤的老公。
他從剛才就一直在想,這到底是什麽破事?!
這個樂彤,先是醉酒,後是燙傷,怎麽一次又一次的,總在他面前出現狀況?!是真的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經理嚇得臉都青了,雙手扯著他的手臂,哀求道。
“紀先生,您千萬別衝!這事是我們的不對,我會好好賠償紀先生和樂小姐的,紀先生您大人有大量,這次就算了吧。再說,為這種小事而勞民傷財,不值得啊。”
紀叡是什麽來頭,經理自然是知道的。別說那個醫生,就算是他自己,也只須紀叡隨便一句話,便會失了工作,甚至,失去更多。
紀叡不理他,掏出電話徑自走了出去。
那經理也不敢去追,唯有走到布簾前,拚命向樂彤道歉和求。
“樂小姐,真的對不起,是我們酒店的疏忽,讓你傷罪。但該賠償的我們一分不會,樂小姐能不能幫忙勸勸紀先生,我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沒了這份工作,一家大小就要流落街頭了。”
護士已經幫樂彤塗好了藥膏,小心地幫把服套上,樂彤趴在病床上好一會了,有點累,於是坐了起來隔著布簾對外面那人說道。
“曹經理,這事確是你們疏忽,但幸好沒釀大錯,我會按正常程序理,不會刻意刁難你的。至於我們總裁,他不會管這種小事的,你放心。”
從傷到現在,樂彤都覺得這次的事件是自己跟酒店間的事,跟紀叡,基本是沒有關系的。
因此,覺得這曹經理的擔心是杞人憂天。
“可是……”
曹經理想說,剛才你們總裁的臉很嚇人,像是要把我吃掉才能解恨一般。
“曹經理,你放心吧,我們總裁很忙,不會有時間理會這點小事。”
樂彤現在擔心的是,自己這麽一傷,不知明天還能不能陪著紀叡出席會議,到時,他不知又會如何想自己,或者,不知會不會又弄出些什麽事來刁難自己。
唉!
樂彤暗暗歎了一口氣,只能怨自己最近倒了大霉,倒霉事一件接著一件來。
曹經理心裡仍是很不安,卻很難再開口強求什麽。
樂彤把話說到這份上,要麽,就是如所說,紀叡沒那個閑功夫去為一個小書出頭。要麽,就是不願幫他的忙。
一直到點滴打完,紀叡都沒有再回急診室,曹經理拿著病歷和藥,心忐忑地陪著樂彤走出急診室,走廊的盡頭,有一堵拔的影佇在窗邊背對著急診室,聽見聲響,那影回過頭來,頓了一下,轉邁著大步走了過來。
紀叡一走近,那冷冽讓人迫十足的氣場瞬間朝樂彤迫過來。
樂彤很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這麽一鬧,把紀大總裁寶貴的睡眠時間給消磨了不。對著紀叡略帶疲態的臉,樂彤輕聲道歉。
“總裁,對不起!”
紀叡冷冷地橫一眼,“鬧夠了!走吧!”
樂彤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心不住地往下沉,直覺覺得現時的紀叡,跟那天早上對自己說“忘了!”的那個紀叡是一樣的,甚至,比那天早上更糟糕。
那天晚上,喝醉了,確實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因為醉了,可以厚著臉皮告訴自己,或者說,是在努力麻醉自己,那一晚的事,其實只是個夢,本沒發生過!
亦因為一點記憶都沒有,所以,這些天對著紀叡,才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剛才,是清醒的!
那樣一出意外,在紀叡眼裡卻是十足十的刻意而為之的鬧劇。
而,再也不能把的行為,推到不記得這種難以讓人相信的理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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