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以巾帕拭了拭角，然后才抬頭看向吳嬤嬤。

眼底澤幽冷，面上沒有毫緒波。

“既然知道我是王妃，你應該先跪下給我請安，聽本王妃立規矩。”沈凝聲音沉冷，像是地獄來的死神，“昨晚以下犯上的那幾個都死了，吳嬤嬤想下去陪他們？”

吳嬤嬤臉一瞬間變得難看：“王妃娘娘這是仗著國公府的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沈凝面無表地看著，眼神冷冽無。

“老奴是攝政王府的管事嬤嬤，王府院大大小小的事都由老奴管轄。”吳嬤嬤覺得自己的威嚴到了挑釁，看著沈凝的眼神像是在看螻蟻，“王妃固然是主子，可主子初來乍到也不是事事都能上手的。”

沈凝聲音冷淡：“侍琴，侍棋。”

兩個侍低頭：“在。”

“吳嬤嬤挑釁并威脅王妃，以下犯上，拖出去鞭笞三十。”沈凝冷聲命令，“讓王府院所有嬤嬤侍都過來，當眾執行懲罰，以儆效尤。”

“是。”

“你敢？”吳嬤嬤驚得退后一步，厲聲強調，“我是奉太后之命而來，管理攝政王府院雜事是我的責任，王妃無權懲罰我！”

沈凝嗓音漠然：“拖出去。”

侍琴和侍棋一左一右，拖著就往外走去。

“王妃，你敢打我，太后娘娘不會放過你的！”吳嬤嬤掙扎著，嘶吼著，語氣里終于染了幾分恐懼，“太后一定不會放過你——”

“找繩索綁了。”沈凝平靜地命令，“既然有人不知死活非要挑釁，今日我這個新王妃正好立個威。”

很快有兩個侍抬來一條春凳，侍琴和侍棋把吳嬤嬤按趴在春凳上，在聲嘶力竭的怒吼中，利索地用繩子將上半牢牢綁住。

如此一來，任百般掙扎也只能兩條撲騰。

“把攝政王府所有管事嬤嬤、一等侍、二等侍和灑掃丫鬟都來。”沈凝起走了出去，站在庭前吩咐，“昨晚新房里發生的事很多人還不知道，今日當眾執行王府家法，讓諸位認識一下當家主母是誰。”

錦麟院下人昨晚就見識到了新王妃的手段，再加上攝政王昨晚說的那一番話，無疑是在給王妃撐腰，最后連兩位公主都給王妃跪下磕頭認錯，他們這些下人誰還敢不敬王妃？

方才沈凝一聲吩咐，早有人跑出去傳了命令，不大一會兒，就有嬤嬤和侍陸陸續續而來，連廚房的廚娘都被了過來。

院子里烏站了一片。

所有人的目都落在被綁在春凳上的吳嬤嬤上，眾人眼神驚異、遲疑、忐忑、不安、期待、幸災樂禍……各種眼神匯集，代表著不同人的心里想法。

“吳嬤嬤是王府的管事嬤嬤，所以一大早就來本王妃面前挑釁。”沈凝在椅子上坐下，接過侍遞來的熱茶，“本王妃一向不熱鬧，不找茬，但有人挑釁到我頭上，我也不會心慈手。”

話音落下，兩個侍執著竹杖，狠狠擊打在吳嬤嬤上。

“啊！”吳嬤嬤立時慘出聲。

兩個丫鬟蹲在地上，死死按著胡踢騰的雙腳。

竹杖一下下打在吳嬤嬤上，打得慘連連：“啊啊啊！”

庭院里眾人噤若寒蟬，一個個臉發白，神驚懼，沉默不安地站著，只有竹杖在上帶起的聲音，和吳嬤嬤一聲聲慘在眾人耳不斷回響。

“啊！王妃，我……我是太后派來的人，你不能打我，啊啊啊！”吳嬤嬤嘶聲怒，很快臉慘白，“太后不會放過你的，太后一定不會放過你——啊啊啊！”

步袍下只有薄薄一條子，沉重的竹杖打在上，疼痛像是油潑火燎，不大一會兒，就有跡從部滲出來。

“原本定的是三十。”沈凝端著茶盞，漫不經心地以茶蓋輕刮著浮沫，“但是吳嬤嬤不知悔改，今日打到什麼時候知錯，什麼時候結束。若不小心打死了，就拖出去喂狗。”

話音落下，王府下人嚇得一。

眾人目落在沈凝臉上，幾乎很難相信一個竟會如此心狠，眼前這位國公府嫡年紀明明不大，容貌絕艷，看起來就是一副不解世事的樣子，竟會說出如此狠辣的言語。

吳嬤嬤之所以敢以下犯上，一來是仗著太后的勢，二來大概也是見年可欺，所以才敢倚老賣老，趾高氣昂。

畢竟攝政王政務繁忙，早上天不亮就去上朝，通常都是午后才回來，有時甚至天黑才回王府。

吳嬤嬤這兩年代為管事，有太后撐腰，王府里上上下下都聽的，所以才敢新婚第二天就冒犯王妃。

只是新王妃如此雷厲風行倒是出乎眾人意料，難不是遭到山賊玷污之后了刺激，所以……

“啊！”又一杖下去，吳嬤嬤后已經染了一大片跡，整個人冷汗涔涔，臉上慘白，角因為疼痛而咬得鮮淋漓，“王妃，太后……太后不會放過你的……”

沈凝斂眸喝茶，對的威脅沒有半點反應。

治家跟治軍一樣，要的就是雷霆手段，殺儆猴。

讓所有人心生畏懼，不敢生，往后才能安安分分。

不想擺什麼高高在上的架子，卻也厭惡時不時有人到面前挑釁，們既然敢這麼做，想來應該是有骨氣不怕死的。

“王妃娘娘已經嫁王府，以后就是攝政王府的當家主母。吳嬤嬤惡奴欺主，以下犯上，罪該萬死！”站在沈凝旁邊的侍琴冷冷環顧四周，“王爺有令，王妃在攝政王府的地位與王爺相當，所以不敬王妃就是不敬王爺，按規矩輕則掌打板子，重則杖斃，諸位還有誰活膩味了的，盡管以試法！”

“老奴不敢。”撲通有人跪了下來，“老奴定以王妃馬首是瞻，絕不敢對王妃心存不敬，求王妃明察！”

“求王妃明察！”

“求王妃明察！”

嘩啦啦跪倒一片，原本站在庭院里的嬤嬤侍全跪了下來，爭先恐后地表忠心。

沈凝沒說話。

吳嬤嬤已是出氣多進氣，連嘶吼的聲音都弱了下去，像是一條瀕死的魚，間或發出一陣痙攣。

“吳嬤嬤，你知錯了嗎？”侍琴走到吳嬤嬤面前，冷聲問道，“若你知錯了，王妃會放過你。”

吳嬤嬤滿臉冷汗，雙手死死摳著春凳，聲音發：“老奴是太后的人，你無權打我……”

沈凝面無表：“繼續。”

庭院里的幾個嬤嬤膽寒。

吳嬤嬤都被打這樣了，還繼續？

吳嬤嬤像是了水的魚，聽到這句話，忽然回返照似的掙扎起來，死死盯著沈凝：“你真敢把我打死，太后不會放過你的——”

“住手！”一個藍子在幾個丫鬟簇擁下疾步而來，進院門，急急忙忙來到吳嬤嬤跟前，“吳嬤嬤，吳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