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學校沒有課,沈若柒閑在家里畫油畫。畫的是園中的杜若,那是母親最的花。就連的名字都取自杜若,意為七月的杜若,花語是幸福。
白長即使圍了圍依舊染上了料,盤起的長發,兩鬢邊依舊落下了細碎的發梢。站在廚房的水池邊清洗著一個玻璃杯,從面前的窗子斜斜落下,背影就籠罩在了一片金的芒之中。覆在窗臺上的藤蔓青青,偶又風襲來,帶著一陣海水的味道。
黎沐東坐著行李箱上看竟然有些愣神,記憶里的沈若柒從來就沒有這麼溫和安詳的時候。
沈若柒給他倒了一杯水過來,遞到他面前的時候,他還在神游。沈若柒推了推他:“這可不像你黎沐東,現在怎麼那麼容易就妥協了?難道是過了叛逆期了?我倒是好奇,我爸是怎麼對你們說我傷的?”
無論如何,沈禮松也絕對不會讓黎家人知道是流產住院的,這一點沈若柒很清楚。
果不其然,黎沐東只聽到沈禮松說沈若柒是出了車禍才住院的,輕描淡寫忽略掉最重要的信息。他就不怕沈若柒自己把所有事都抖出來嗎?實際上沈若柒還真想這麼做。
黎沐東將杯中的水一口飲盡,放下杯子左右回顧:“我的房間在哪?”
沈若柒苦笑一聲,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多邪啊,一個曾經逃婚害得淪為全城的笑柄的男人,現在不請自來進了的家,還能跟毫無芥談笑風生。
黎沐東啊黎沐東,這可不是臉皮夠厚就能做到的,這還得沒節!
沈若柒轉回房拿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他:“現在你還來得及去買一張回去的機票。出門左拐,好走不送!”
黎沐東愣愣地看著,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被下逐客令了?
他還沒有從難以置信的表中緩過來,沈若柒轉又補充了一句:“回去以后記得把機票錢還給我。”說完眨眨眼睛,表狡黠得像只狐貍。
黎沐東自詡從來就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主,又怎麼可能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再說了,他家老爺子這次是了真格,全面封鎖了他的經濟,也不允許任何人接濟他。
他就算是回國了又能怎樣?照樣是無分文,留在這里至還能有個屋檐遮風擋雨不是?
黎沐東把卡放回了桌上,他搖搖頭:“我要是這樣回去,爺爺會打死我的。我想來想去,還是留在你這里蹭吃蹭喝最好。你放心,等爺爺解除了對我經濟上的封鎖,我立馬就滾蛋。”
不由沈若柒拒絕,他已經自己去找房間了。倚在門口沖沈若柒眨眨眼睛:“這房間不錯,坐北朝南,充沛很適合我。”
沈若柒無言以對,男人果然是長不大的,可像黎沐東這樣越活越回去的,倒也不多見。
“黎沐東,我不跟你罵架撒潑并不代表我已經原諒你當初害我為笑柄,我只是覺得大家都已經是年人了,就算是再不對付也不能丟了面不是?”
這次換沈若柒倚靠在他的房門口,并不想跟黎沐東有所糾纏,那樣也只是害人害己罷了:“以前我覺得沒有的婚姻也沒有什麼,可現在我卻想要。而你黎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并不是你潔自好,只是花還沒看夠。”
黎沐東躺在床上,雙手枕著腦袋,在細想的話:“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已經不想嫁給我了?”
沈若柒點點頭。是不想,也是不能了。懷過孕,流過產,這樣的又怎麼能進黎家的大門?
黎沐東坐了起來,看著垂首不語的沈若柒又愣了愣神。
沈若柒變了,從前的也不說話,可渾都著一寒氣,仿佛只要有人靠近就會豎起渾的刺來。可現在,依靠在門框,頸低垂,沉默得讓人心疼。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覺?黎沐東很是費解,可是沈若柒啊,上學那會跟男生打架都不低頭的沈若柒,如今還真像個人了。
不對啊,本來就是個人啊?
“罷了,跟你啰嗦幾句,回去的最后一趟航班都快起飛了。今晚你就先住下,明天回去吧!至于我們兩的婚約,我會……”手機鈴聲急促的響了起來,沈若柒拿起手機皺了皺眉。
是沈禮松的電話,來得可真是時候,他是這會才想起來沈若柒很有可能隨時把自己的事抖到黎家去嗎?
“小柒,公司的況非常糟糕,我需要黎家的支持。你放心,等過了這一關,我一定親自去黎家解除你和黎沐東的婚姻。但你現在一定要先穩住黎沐東,穩住了他就等于穩住了黎家。算爸爸求你了,再幫我一回。”
這樣的話沈禮松已經不是第一次對說了,離開沈家之前他就說過。可惜,公司就像個無底,黎家補了一次,卻還是補不牢。這樣下去,黎家恐怕也遲早得翻臉。
“該放手的時候就放手吧,垂死掙扎不見得就有生的曙。你比誰都明白,總想靠著黎家不是辦法。記住,這是最后一次,早些對黎家坦白我也能換得個心安。”掛斷了電話,回頭見黎沐東坐在沙發上沖傻笑。
沈若柒皺了皺眉,這笑得像個傻子的人真的是黎沐東嗎?
“干嘛這樣看我?快把口水一,像個傻子一樣。你打算在我這里躲多久?你要知道我手頭很的,養你這麼一個大活人得花不。我得把賬單列出來,以后好找你報銷。”
黎沐東一臉嫌棄地看著,以前倒是沒有發覺原來這麼市儈的:“小柒,剛才我仔仔細細地把你說的話想了一遍,我覺得很有道理。沒有的婚姻,我們可以把它變有的婚姻啊?我突然覺得爺爺這一招還真是高瞻遠矚,我們之間為什麼不可以有?”
沈若柒一臉見鬼的樣子,過了一會捧腹大笑:“黎沐東,多久沒見,你都會講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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