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鋼廠子弟中學，位于宿舍后山，要繞過一片居民區，在與旁邊鼓風機廠宿舍的界。除了招收本廠職工子弟外，隔壁鼓風機廠和附近農民家庭小升初的孩子也會在此就讀。

僅一棟教學樓，三個年級，每個年級兩個班，教學樓下有一個大場。

六人組幸運地分在了同一個班，初一年級二班。

班主任是一位五十多歲短頭發的年長婦，姓張，人胖胖的，戴一副黑框眼鏡。第一次點花名冊時，喊出“哈林”兩字后，再看到其本人尊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玻璃瓶底那麼厚的鏡片，道：“你爸爸是不是哈大山？”

哈林興地道：“張老師，您認識我爸呀？”

張老師沒吭聲，接著喊了下一個：“連舟。”

“到！”

后來哈林回家，跟老爸提起張老師，他老爸也同樣出了不自然的表。

文卓一如既往的好績讓張老師青睞有加，當即點名讓他暫代班長一職，等軍訓過后再在班里公開選舉班干部。

三十八個人的班級里，楊天空、楊、連舟、杜丹就像融河流的水滴一樣，毫不起眼。

杜丹注意到班里有個特別出挑的生，張老師點名時管楊妮，人如其名，又又。

一頭烏黑靚麗的自然卷發，被服服帖帖梳了高馬尾辮。臉龐是標準的鵝蛋臉型，眉濃了點兒，但眼睛很大，炯炯有神。

剛進初一的男生生個頭都不太高，可楊妮已經有一米六了，姿拔，發育良好。穿著打扮比一般的孩們更顯，哪怕只是坐在教室里，上都仿佛著籠罩一層環，瞬間吸引所有人的目。

頭一天選座位，張老師讓大家先背著書包站到教室后邊，然后報一個學號選一個位置，絕對的民主公正。

選座位的標準是，一個男生邊搭一個生，主要為了防止同學們太投緣了，會在課上講小話。

楊學號是1號，一向不大希引起老師注意的他，將座位選在了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很多人發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一嘆：“第一個選，竟然選了這麼個座位。”

然后接下來幾人，都是選的靠中間，方便聽講的座位。

到楊妮了，是9號。孩抱著一只掛滿了可小飾的致書包，從容乖巧地坐到了位于第三排中間的位置上。

這可算是班里的黃金座位，離老師近，又不是那麼近。看黑板、聽課都比其他位置好。

楊妮左邊隔了一條走道的座位上已經有一個男生了，前邊、后邊和右手邊同桌的位置還是空的。

一眾的男生們都盯上了那三個位置，既然男生之間要按照梅花間隔坐，那不如選一個漂亮的。

接下來是10號的哈林，他抱起書包就大步走到了楊妮右邊的空位上坐下，引得同學們一陣起哄。

張老師的臉一沉，也沒有說什麼，繼續報下一個學號：“11號。”

11號是連舟，他環視教室一圈，剩下還有不好位置，正考慮選哪個座位時，哈林飛快地回頭給他打眼，示意他坐到楊妮后，這樣不能坐班花左右，兩人還離得近。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連舟會選那個位置時，年抱著書包坐到了第四排靠邊的座位上，最里面還有一個空位。

“干嘛選那個座位呀！”杜丹嘀咕。

楊天空回：“腦子被門夾了。”

很快，杜丹也選了最靠窗一排楊的前面，立馬回頭給楊天空使眼，示意一會選自己斜側的座位，也就是楊旁邊。

眼看著一個一個的好位置被選走，只剩下最靠前一排和周邊的座位了。

終于到27號的文卓了，只見他毫不猶豫大步從容地走向講臺下方最近的一個位置——這兒可是被老師們360度無死角監視，從小學起就被學生們稱為死亡之位。

同學們都驚呆了——萬沒有料到竟然會有人主選這個位置！

張老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架，對著文卓出滿意的笑容。

然后，緩緩開口：“文卓，你還是不要坐那個位置了。通過一天的觀察，我發現你的注意力很集中，不管坐哪兒都會認真聽講。而且你為班長，也有義務協助任課老師管理課堂紀律。這樣吧，你就坐在最后一排中間那個空位吧。”

“哦。”文卓很不滿意，但順從地拿起書包走了過去。

連舟就在其斜對面，見他坐過來，立刻打了個眼。

張老師站在講臺下方那張“死亡寶座”旁，用教鞭敲了敲桌面，道：“這個位置，其實我心里早已經有人選了。”環視一周，將目鎖定在了哈林上。

年驚得垂下頭來，但張老師立刻就喊出了他的名字：“哈林，你坐過來吧。張老師覺得，坐在這兒，對你的績會更有好。”

“哈哈哈哈——”全班一陣狂笑。

哈林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就連他旁的楊妮都忍不住掩口而笑。

十指修長，捂著巧笑嫣然的模樣令哈林心頭泛起一陣漣漪——他長這樣大，還從沒見過這樣乖巧可人的孩。

張老師再度敲響課桌：“哈林，還不快點！”

“來了。”年有氣沒力地答，然后拿著書包坐了過去。

在他側是兩個毫不起眼的同學，疏眉淡眼，遠不及楊妮那張鮮活生的臉。

接下來，又有幾人選好座位后，就到楊天空了，是31號，等選完，就只剩下6人了。

全班一共37人。

到楊天空選座位時，站在教室后和坐到位置上同學們也都一起向了。

楊天空其實長得也俊，嘟嘟的瓜子臉，白得就像油。濃的眉如同兩彎弦月，亮晶晶的眼眸好似深潭，一笑起來就瞇了，像極了一只撒賣萌的小貓咪。

只是臨開學前，明玉蘭拉著去理發店剪了個男發，又沒買什麼新裳，穿著以前小學時的舊T恤。咋看之下，就像個假小子，比著楊妮差了不。

一見要選位置了，杜丹和連舟同時悄悄在課桌下向勾勾手指頭，那意思就是要坐到自己邊來。

適才連舟選這位置，也是想著旁邊更差那個座位肯定沒人選。而后幾次有生想要選坐在他邊，也被他那張生人勿近的冷臉給嚇得繞道了。

見楊天空在自己和杜丹自己搖擺不定，連舟又半微笑半威地朝邊的空位努努，意思是讓對方快點識相地坐過來。

楊天空微一凝思，估著和連舟坐一起，肯定會經常被老師關注、點名，而和楊坐一塊，斜側就是杜丹了。

于是笑嘻嘻拿著書包朝杜丹跑過去，然后從容不迫地從楊凳子靠背后進去，坐在了那張靠窗的位置上，和杜丹了斜對角。

窗外藍天白云，丹桂飄香。

那一刻，楊天空在心中道：“這位子可選得真好！”

而下一秒，32號同學——全班最黑最胖滿臉痘痘的一個生，背著書包走至連舟旁，用低沉獷的聲音說：“麻煩讓讓，我要坐進去！”

連舟一愣，沒來得及回應。對方朝著他椅背后的隙一，他被得口頂到了課桌邊上，一陣劇痛：“哎呀，咳咳咳！”

后排男生的桌子也被歪了，大：“喂，同學，你慢點呀，別那麼心急！”

“抱歉，我下次注意。”那生紅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