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提到這個,溫清梔早就想好了措辭,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卻又堅定:“這件事,真的很謝顧先生您點醒了我。”
連敬詞都用上了。
“一如您所說的,芙蓉面這朵花應該開遍全國各地。我會盡我所能,讓更多的人認識蘇繡,上的。”
每每提及蘇繡,總是眼里都帶著明亮的。
“但我想這件事,或許我自己便可做到。”溫清梔稍稍停頓,還不忘詢問他的意見:“你覺得呢?顧致禮。”
雖然現在還才剛剛起步,但是溫清梔相信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一定會堅持下來。而且也從不缺資金,且不說溫家就這些年的積蓄都完全足以支撐在京城再開個芙蓉面。
所以溫清梔覺得沒有必要麻煩顧致禮,而且芙蓉面一旦有其他的人摻,顧慮的事就多了起來。
所以,連這一點小小的利益牽扯都不想與他有。但是——
“晚了。”顧致禮看著漂亮清澈的眼,“溫清梔。”
這一刻,顧致禮想。這樣干凈的眼睛,染上是不是真的如他夢中一樣。
楚楚可憐,卻偏生能勾起人獨占的暗。
溫清梔沒明白,什麼晚了?
于是顧致禮心的為解釋:“芙蓉面的地址七日前就選好了,已經按照蘇城的模樣開始建造了,大約——明日就能竣工。”
他稍作停頓,抬眸與對視,目深沉:“我說過的話,從來不會是戲言。”
他說會幫,那就一定會做到。
這下溫清梔徹底愣了,顧致禮說的話讓的措手不及。
七日前?那不是他們兩個第一次談及芙蓉面的時候嗎?他在蘇城,怎麼就選好了地址?而且、而且明日就竣工,溫清梔想都不敢想。
在這麼短時間,京城出現了一個和蘇城一模一樣的芙蓉面。
一時間沒接這訊息,但是顧致禮也不打算給反應的時間,修長的手指隨意的合上那份婚前協議書。
“所以我想,這份協議還不夠全面,另外我也有些條款想補充。”他指尖摁在純白的紙張上,一字一句循循善:“這樣,協議的事不如由我來理,你要是還有什麼補充直接和我說,我會讓顧氏集團最頂尖的律師來擬定這個協議。”
“一定會比這份更加全面、合理,如何?”
溫清梔努力的理順了自己的思緒,事已至此只能試著詢問顧致禮的想法,“那…你想怎麼加定有關芙蓉面的條款?”
顧致禮笑了笑,“不急,明日我先帶你親自去看看,再做定論,可以嗎?”
本來溫清梔明日就打算和小漪在京城找一合適的地方買下來建芙蓉面的,這下好了地方不用挑了,甚至連屋子都要建了。
溫清梔自然知道顧致禮定下了的地方必是挑細選的,而且還按照蘇城的樣式建造,定然只能有滿意的份了。
如此,溫清梔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先點頭應下,“好。”
直到溫清梔回到房間時還有點懵,怎麼協議沒簽,芙蓉面還要搭進去了。
送溫清梔回房間后,顧致禮下了樓,他拿上那份謝禮和協議書才又去了二樓書房。
打開的禮盒和文件同時擺在顧致禮的面前,他突然就笑了。
倒是聰明,知道先禮后兵,先給顆甜棗再提協議的事。
顧致禮從禮盒里拿出那支致的墨藍領帶,上面繡有無比細的白玉蘭蘇繡花紋,典雅又不會失了鄭重,溫清梔在蘇繡這方面向來謙虛,還說自己手藝拙劣,可這副領帶上繡的花紋卻是湛的栩栩如生。
手指落到領帶尾,顧致禮出了些許不同。果然,翻開領帶背面出現了一個用桑蠶線繡著的,“禮”字。
禮,是禮的繁字。看得出來,溫清梔真的很用心準備的這份謝禮。
顧致禮著那禮字微小的凸起,眸卻落到了一旁的結婚協議書上。
越看越礙眼,顧致禮直接皺著眉把一整個文件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不會簽這份協議,也不想簽。顧致禮也不知道為何不想,他只知道他不愿與溫清梔利益分明。
*
第二日一早,顧致禮便帶著去了獨屬于京城的芙蓉面。
果然如溫清梔所料,顧致禮把芙蓉面挑在了一個寸土寸金的絕佳位置,而且和蘇城的結構一模一樣,已雛形,只差裝潢一番。
溫清梔看見這樣的京城芙蓉面時,原本想著如果可以直接用錢買下他所建的芙蓉面的心思,全然打消了。
他所付注的心,是用多金錢都買不到的。
“顧致禮,謝謝你肯這樣花心思。”溫清梔確實沒想到,只當做場面話的一句口頭承諾,顧致禮卻真的有在實現。他確實如他所說的那樣,沒有戲言。
“答應過你的,我不會食言。本來打算過兩日裝潢好了,再當作驚喜送與你的。”他語調稀疏平常,好像只是在說一件無關要的小事一般。
顧致禮這樣一說,溫清梔心里更生出一愧疚之意。明明兩人是約定好的,盡管只是口頭,但顧致禮真誠的在兌現承諾,而卻還擔心他只是一句玩笑話,甚至還想著把他撇清和芙蓉面的關系。
顧致禮目落到微微皺起的秀眉上,一眼看穿所想。
他角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手掌忽的拉住溫清梔纖細的皓腕,迎上有些詫異的目,言辭懇切:“溫清梔,我知道你并不缺資金來維系芙蓉面的周轉。”
“但是——就當做,我為蘇繡傳承事業而獻出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力。”⁽¹⁾
“可以嗎?”
溫清梔說不出任何拒絕他的理由。
于是,顧致禮就以投資方的份,正式加了原本只屬于溫清梔一人負責的芙蓉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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