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看到的模樣告訴，他一定都聽到了。

這一刻，溫清黎恨不得求老天立馬收了自己。

有的人活著，其實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其實還活著。

明顯屬于前者。

此時此刻，只想趕快逃離這個丟死人的現場。

“爺爺，我想借用一下衛生間，可以嗎？”溫清黎攥著服低聲低氣地問。

老中醫抬手給指了下衛生間的方向，溫清黎沒再有一分一秒的停留，直奔衛生間。

“誒？你等等我，我也去。”裴念薇跟在后面喊了聲。

衛生間的關門聲響起，房間頃刻間安靜下來，客廳只剩裴司禮和老中醫兩個人。

為了打發時間，裴司禮慢悠悠起，走去老中醫跟前，坐在桌前出胳膊，徐聲道：“姜伯，要不您也給我瞧瞧？”

老中醫渾濁的老眼斜瞥了他一眼，沒說話，手指把上他的脈。

半刻后，老中醫松開他，捋了把胡須，直言：“你小子不錯，腎、腰、肝、膽都好。”

裴司禮角揚著一抹極淺的弧度，似是很滿意他這個說法，作緩慢地往下扯著自己的袖子，“那就行。”

“不過——”說到這，老中醫拖長尾音，抬眼看向他。

“是不是也該找個朋友把你這子給破一破了？”

裴司禮：“......”

老中醫說這話的語氣是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分在里面，畢竟誰家奔三的老男人還沒有跟人做過那種事？

到底還是流傳千秋的中醫厲害，這種事都能看得出來，牛X。

最后離開老中醫住的時候，裴司禮那張臉其實沒比溫清黎好多。

回途的車一路無言，車胎碾著地上的積雪發出咯吱作響的悶聲，三人心思各異。

到了老宅，前前后后一同上了樓。

溫清黎的臥室離樓梯口最近，先一步進了門，裴司禮走近自己的臥室時，忽然被后正準備跟上來的裴念薇住。

裴念薇回頭往溫清黎房間的方向瞥了一眼，確定門已經被關嚴，神有點像是做賊似的，有氣無聲地問：“小叔叔，干爺爺今天給小黎診脈時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一提起那老爺子，裴司禮就又被勾起那句把自己子給破一破的話，他繃了繃下頜線，“怎麼？”

裴念薇把半個子往他那邊傾斜，拿手背擋在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講道：“干爺爺都說了，需要多做那事。”

“你們在那方面，你得多加把勁兒啊！”

裴司禮的臉郁下來幾分。

一個小屁孩兒在這瞎哪門子心？

他挪一下腳步正面看著，眼神涼涼，上帶著不難覺出的長輩威嚴，“這是你該心的事？”

“這麼閑就去把祠堂里的經書抄上一百遍。”

他這張說臭就臭的死魚臉讓裴念薇冷不丁抖了抖，生怕再多待一秒就攤上事，趕給自己找補：“那啥，我也就是不過隨口提醒一下下，不打擾小叔叔了，再見！”

說完就飛速閃沒了影。

裴司禮收回視線時似無意掃了眼溫清黎的房間，在那沉靜站了會兒才推門進自己的房間。

——

溫清黎一整個下午都沒好意思出門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停長吁短嘆。

就連晚飯都只是草草吃幾口了事。

不過令沒想到的是，裴司禮竟沒來吃晚飯，不知道是他沒胃口還是有事出了門。

飯后回到房間，溫清黎洗漱完就換了睡躺到床上，隨手抓起枕頭旁邊的手機，按開屏幕猝然看到幾通未接來電。

電話全都來自一人，沈知晏。

沒有要回撥的打算，選擇直接無視。

正點開件刷一刷視頻，手機鈴聲卻驀然響起，掃了眼備注，溫清黎心煩意的閉眼吐氣，直接把手機扔到一邊。

電話鈴聲響了很久被自掛斷，以為沈知晏會就此打住，卻未想到竟然又在兩分鐘后收到了短信提醒。

擰眉了發痛的太，忍著煩躁點開去看。

「我在裴府門口，你最好出來見我一面，不然你一定會后悔。」

簡短的幾句話，又帶著赤的威脅。

讀完信息容的溫清黎驚了一跳，倏地從床上坐起來，神帶了點慌張。

他怎麼會知道在裴府？

但眼下這個疑問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沈知晏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如果現在不出去見他的話，還真保不齊他等下會不會給裴家帶來麻煩。

這大過年的，誰家愿意攤上點兒糟心事？

溫清黎咬著指甲反復躊躇，眉心擰了麻花狀，最后還是無可奈何地披了件服下樓。

晚上起了風，吹在上冷嗖嗖的，兩只胳膊織在前裹了大，走出大門時果不其然看到了站在不遠路燈下的男人影。

與此同時，咯吱作響的踩雪聲也引起了沈知晏的注意，他回過頭，看到了孩那張面無表的臉，就連眼底都帶著對他明晃晃的厭惡。

站在了門前沒再往這邊走，他邁開步子往那邊去。

沈知晏想起了上次在公寓樓下與十指相牽的那個男人，那副高高在上氣宇不凡的氣質注定不會是普通人，后來經過他調查才知道那人竟是裴家二爺，京北有名的世家子弟。

不得不說，他這個繼妹還真是有點兒本事，能把這麼個大人給弄到手。

可那又如何？有錢人喜歡不就圖個新鮮？到時候厭了倦了直接就一腳把給踹了，不依舊還是那個生活在云泥之地的丑小鴨？

想到這，沈知晏譏笑一聲，沖冷嘲熱諷：“這就住到別的男人家里了？”

溫清黎站在對面，拿冷眼掃他，“關你什麼事？”

沈知晏忍不住輕嗤，抬了抬眉，居高臨下看著，臉上的嘲諷意味十足，又帶了點臭無賴的模樣。

“真想癩蛤蟆吃天鵝？你哪點兒配得上人家？”

溫清黎冷漠聽著，緒上沒有任何變化，面不改地向耳后別了別頭發，冷言冷語道：“我沒時間跟你在這閑扯，有事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