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每次和顧穆琛通電話,短則半小時,長則幾個鐘頭,像朋友,像兄弟,就是很像父子。
總之‘代’之類的東西從來也沒在兩人上出現過。
與別人家的孩子失要找朋友訴苦不同,顧言習慣什麼都不說。
而顧穆琛全看在眼里,也就了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那七年他是怎麼度過的人。
沒準備瞞著,顧言應了一聲,“嗯,找了,想勸我什麼?不值得?”
顧穆琛擺了擺手,而后才意識到兒子瞧不見,改口述,“不不不,的事兒值不值得,那得你自己權衡。”他頓了頓,“不過,確實有些話要勸勸你,言言..”
“別這麼我。”顧言立刻打斷。
顧穆琛改口道,“兒子,這種東西,勉強不來的,要我看,他當初走的還決絕的,所以...”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
顧言去廚房喝水,看到了擺在琉璃臺上的房卡,還有莊念未帶走的醫藥箱,沉沉的應了一聲,“知道。”
一條工作信息發到了顧言手機上,顧言準備掛線,電話那頭響起母親楊舒的聲音,“是兒子嗎?快換我聽,我想死他了。”
顧言嘆了一聲,將工作推遲到了半小時之后。
之后的幾天莊念果然沒再見到顧言,一直到活結束,大車專門把他們七個送回了醫院。
不過是出個差,下車時卻看到院長正被手等在院里。
“該不會是來接我們的吧?這面子也太大了。”趙田陳問。
莊念搖了搖頭,發現醫院的門診樓似乎和走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就在這時,邊的趙田陳近乎一聲,“哇靠!我們走了才七天,院方把門診樓重建了?”
眾人聞聲在車窗上向外,周易道,“電梯?門診樓嫁接了一截室外電梯?我的媽呀,院長發財了?去年提議好幾次都沒通過。”
莊念聳了聳肩,下車就被院長熱切的握住了雙手,“小莊同志,你可真是我們醫院的福星啊。”
莊念一臉狐疑,院長又說,“那天不是有人來醫鬧嘛,被顧氏集團的小顧總撞上了,還救了你,對吧?”
出差之前確實發生過醫鬧事件,他還把自己的名片給了那個失去妻子的男人,但至今也沒接到過求助電話。
莊念點頭,“所以呢?”
“哎喲。”院長厚重的手掌拍在他手背上用力一抓,激道,“小顧總說了,保證醫生的安全是市民的責任。”他指著嫁接出的豪華電梯說,“所以就出資,贊助了這些,以后專供坐診的醫生和保安使用。”
莊念,“...”
之后的幾天莊念一直在理醫院堆積的事,忙了一個星期才回家,并把那位掛名的‘男朋友’約了出來。
夏青川老早等在他家樓下,一休閑打扮,鼻梁上架著一副金框眼鏡,看上去很有斯文敗類的氣質。
“回來了。”他抬手嗯莊念打招呼。
莊念笑著應了一聲,腳步未停,和他肩時拍了拍他肩膀,“回家再說。”
夏青川輕車路的進門換鞋,把手機丟鞋柜上,去洗手間洗了個手說,“我現在最喜歡的地方就是這里了,一個真正不被人打擾的地方。”
莊念笑了笑,“問診給打折的話就讓你多來幾次。”
夏青川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律師,但在國外考了許多心理學的證書,是個可以直接掛牌開業的心理醫生,但他拒絕從事相關事業。
說人心看久了,都會變神病。
莊念是他唯一一個病人,從七年前開始。
夏青川洗過手就去掏冰箱,“免費都行,你肯嗎?”回頭看莊念,“你多久沒回來了,冰箱里什麼都沒有。”
莊念踏著拖鞋跟去廚房,“只有咖啡了,去坐,我弄給你。”
夏青川點頭。
莊念的家在舊街區,房屋年齡就快可以拆遷重蓋了,但他的家卻不見歲月的痕跡,一塵不染,仿佛還和他七年前第一次來時一樣,明亮,嶄新。
能把房子住到這種程度,只能說明主人很他的家。
但主人好像只這房子,這個家,卻并不自己的生活。
兩居室,臥室只有簡單的一床素被褥,多余的一點擺設點綴都沒有,客廳里也只擺了一張大沙發,一塊黑白相間的地毯和一方茶幾,幾乎看不出有人長期生活在這里的痕跡。
莊念不養花不養魚,屋也沒有一樣電子設備。
這里仿佛和社會節,只用來裝載莊念心里那個小心珍藏的。
夏青川從茶幾里翻出幾瓶空了的藥,“心痛的病是不是嚴重了?”
莊念擺弄咖啡機的手略微一頓,反應遲鈍的慢了兩秒,“嗯。”
“有沒有出現別的癥狀?比如像之前,拿不起手刀,心悸,發抖...”夏青川蜷著,一手搭在沙發上側著子看莊念,猶豫片刻又補充道,“窒息?”
莊念思忖片刻,搖了搖頭。
夏青川看著他,直到現在也無法忘記初見莊念時的樣子。
手腕上帶著,眼神絕的沒有一生氣,像是被打撈上岸將死的魚。
他在角落里不住的發抖,明明能自主呼吸臉卻呈現出缺氧一般的青。
夏青川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在想,萬念俱灰大抵如此,這人活不了。
可莊念卻死死的抓住他的角,像他求救,“我不能出事...我還要...還要好好活著,幫幫我。”
那之后的一段日子,夏青川切的會到了一次什麼做活著不如死了痛快。
他看過很多抑郁癥患者,嚴重的都是一心求死,求解。
莊念太特別了,他擁有抑郁癥患者的全部臨床表現,不過他求的是活。
他親眼看著莊念在絕里完自救,親眼看到他一次次崩潰又一次次著自己痊愈。
他從沒見過那麼矛盾的人,也從沒見過那麼堅韌的人。
莊念端著杯子在夏青川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夏青川接過杯子笑道,“想你啊,想你是怎麼從一個將死的軀殼里超現在這麼瀟灑的莊醫生的。”
莊念在他杯子上撞了撞,“托你的福,否則活不過來。”
夏青川嘖了一聲,“不敢當不敢當,出去可別說你是我的患者,七年了都沒把你那點挖出來,我太丟人了。”
“你不知道我的也能治好我。”莊念笑道,“神醫啊。”
說是治療,夏青川也只能對莊念做一些簡單的心理疏導,讓他心里那刺不要來回翻攪,安靜的呆在心底。
莊念把重新遇到顧言,并且被誤會夏青川是他男朋友的事挑揀著講了些。
“你對他還...”夏青川試探的問。
“我他。”莊念不假思索的回答,這個答案和七年間每一次的回答都如出一轍,夏青川并不意外。
莊念說完之句話之后整個人都呈現一種非常放松的狀態,就像是繃的發條,終于松弛得以息,整個人都陷進了沙發里。
夏青川有時覺得,莊念他來一次的目的,就是單純的想讓人問一問他對顧言的覺,然后從心的說一句‘他’就足夠了。
夏青川看莊念一臉滿足的模樣,調侃道,“我的任務完了?”
莊念窩在沙發里咯咯笑了兩聲。
“莊”夏青川他,“那他對你呢?他還喜歡你,還是單純的不甘心?或者你當時讓他太痛苦了,他想要報復?”
莊念側躺著,一手抓著杯子,另一手墊在頭下看斜對面的沈青川。
他沒有回答問題,而是淡淡的說,“我們不會在一起了。”
沒有意義的事不需要去思考跟回答,因為無論顧言是怎麼想的,他們都不可能在一起。
莊念轉了個向天花板,“大概...也不會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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