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月看著謝無恙繃起來的角,和明顯緩停住的呼吸,心下得意。
讓你裝大尾狼,難不難?
誰讓現在是個四歲的小孩,做什麼都不過分。
糜月眨著圓圓的杏眼看他,甚至有點期待謝無恙生氣。
和他相識這麼多年,似乎從未見他發火怒是什麼模樣,每回都是一副波瀾不驚、風淡云輕的樣子,反倒是總被他氣得不行。
發火呀,很氣吧?
上回被他用劍割壞漂亮子的時候也這麼氣。
眼見他放下手中的書卷,手指微抬,一道凈塵無聲無息地落下,沾滿油污的袖口瞬間恢復如新。
“凈手應當用絹帕或是清水濯洗,用旁人的袖口拭手乃是無禮之舉……”
他頓了頓,似在反思方才的話對于崽能不能足夠理解,于是語氣更舒緩了些。
“下次不要這樣了。”
語氣平和,緒穩定地像塊能鎮妖的泰山石,更顯得像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謝無恙拿過絹帕,握過的手腕,他可以選擇直接用凈塵幫洗干凈手,但還是親自低頭仔細幫手,畢竟在他不在的時候,小姑娘總得自己學會用手帕手。
他把指間沒蹭干凈的地方都仔細拭了兩遍,最后再用一道凈塵把絹帕凈。
“好了,去玩罷。”謝無恙重新執起書卷,頷首看書。
“你……”
糜月驚呆地睜圓眼睛。
他不是最怕沾染臟污的嗎?這都能忍?
不覺得謝無恙這樣的人能對一個來歷不明、且是燼花宮出的孩子,能容忍到這樣的程度。
莫非是做給看的,想讓放松警惕?
“怎麼了?”謝無恙見還沒走,疑地看過來。
“沒事,我吃飽了撐的……”
糜月暗暗磨牙,覺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更郁悶了,慢吞吞地轉走出暖閣。
你行,你厲害。
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
第10章 你爹爹到底是誰。……
接下來的幾天,糜月都在琢磨怎麼從謝無恙的里撬話。
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發現謝無恙的生活過得簡直比和尚還規律且乏味。
每天除了修煉,就是練劍和看書,偶爾會去頂樓里呆一會兒,大概是喂他那些討厭的靈蛇。
而自從住進懸海閣,他每天的要做的事又多了一樣,就是陪用膳。
聽送膳的侍從說起過,謝無恙以辟谷為主,不太常吃膳食。
好像在他看來,養孩子最重要的環節,就是得好好吃飯,每回吃完飯還要看著洗干凈手才算完。
糜月著鏡子里的小人,甚至覺得自己長胖了一圈,臉都吃圓了。
找功法的事,還沒有毫進展……
糜月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來找功法,還是過來蹭吃蹭喝蹭住的。
不過這幾日,也沒有閑著,把劍宗大的布局了個遍。
劍宗分外院和外院,院坐落在山頂。宗里比較重要的場所,如掌門和長老們的住所、議事殿、藏經閣還有弟子們論道練劍的劍池,都在院。
外院則在外圍和山腰,是弟子們居住的地方。
糜月有種特別的覺,那藏有功法的宮不可能在外院,一定就在院里。
于是這些日子,除了有人值守的掌門和長老住所,糜月沒法隨意進外,院的其他區域還有些偏僻的小道,岔路,狗……等等,都被了個門清。
這日,糜月又發現了一新狗,似乎能鉆進某個長老的府。
正撅著屁試驗自己能不能通過時,忽然聽到兩個侍從一邊從后經過,一邊在低聲談。
“哎哎,這兩日可別貪,膳房里的炒菌子有問題。”
“炒菌子?”
“是啊,聽說是廚子為了多撈點油水,自己去山上挖的,陳兄吃了后,到現在還在說胡話呢,連把在床板底下哪塊磚頭藏了私房錢都同我說了。”
“嘿嘿嘿私房錢,不如我們……”
“去去去,君子財取之有道,這種事我可不干啊。”
等他們離去,糜月從狗后直起子來,手摘掉腦門上的一縷狗尾草,臉上的表若有所思。
燼花宮草木繁盛,山上就長著很多野菌子,甚至在扶桑城還流傳著一句俗語:紅傘傘白桿桿,晚上一起躺板板。
沒想到這玉京仙山里,也有這麼厲害的紅傘傘?
糜月著下,一個堪稱完的計劃在頃刻之間醞釀型。
嘿嘿……
紅傘傘助也!
……
正午,暖閣紗簾隨風輕晃,飄著令人食指大的飯菜香氣。
而擺在方桌正中間的,正是一盤清炒菌子。
糜月裝模作樣地夾了一筷子,悄悄放進碗里沒有吃,瞥了眼正在專注看書的謝無恙,隨即拉了口米飯,夸張地贊嘆驚呼道:“這蘑菇好好吃呀。”
功引來男人的側目,嗓音清淡地隨口說:“好吃就多用一些。”
旋即又把視線放回手中的書卷上。
“……”
糜月干脆不演了,直接把那盤清炒野山菌往他面前推了推。
極力推薦:“這個是我去山里摘的,很新鮮的,你不嘗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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