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沒想到蕭瑾承會解釋

傅羨好與蕭清歌相識是宮之時，相卻是蕭清歌下降離宮後的事。

彼時正值長信宮老人被掖庭捉拿詢問，而是無辜且弱的害者形象，第一個沖進宮中怒叱人善被人欺，一副恨鐵不鋼模樣的，反而是與自己算不上稔的蕭清歌。

皇後言語間提及的不過是顧全大局，就連平日事事站在側的蕭澈，也勸說莫要為長信宮引來無端的禍事。

只有蕭清歌。

宮的第一件事，不是找自己，而是徑直殺去掖庭，要求宮人嚴刑審問，就算要打發去其他的地方，也要讓宮中衆人清楚得罪傅羨好的下場。

彼時的傅羨好聽聞這些事，只覺得匪夷所思，不明白與自己僅是三言兩語之的蕭清歌，為何要為自己出頭，不惜與皇後爭執。

是後來稔後，問了。

蕭清歌看了很久很久，離宮之時方才道：“你我二人皆是棋盤上的棋子，本宮還有這個份護著，再如何也不會有人敢欺淩于本宮，更不會自己委屈了自己，而你不同。”

“你宮一事充滿了算計與籌謀，若不然此時此刻，你也該承歡膝下，盡寵，才華得以展。”

“往後的路不好走，本宮能幫一把幫一把就是，棋子寒涼如冰，總要抱在一起，才能得到微乎其微的暖意。”

說著蕭清歌頓了頓，掀起眼眸與對視了好久，眸中的笑被紅的夕覆蓋，張牙舞爪地外洩。

踏上宮輿前回過，道：“你就當作，本宮是在幫與我相似的子，當作對自己的補償吧。”

沒得選擇，卻希其他人能有所選擇。

如今此此景下，傅羨好致小巧的眉眼微微皺起，角微啓又抿上，好似看著一道恣意張揚的影，被囚于無形的牢獄之中，漸漸磨滅了心神。

沉默了下，凝眸道：“如今世家與其他朝臣間言語漸起，又恰逢除夕休沐十日，在此期間只要扭轉世家被的局面，鄭翊一事還是有所轉機的。”

“世家？”蕭清歌眉眼微冷，瞥了眼同為世家的傅羨好，靜了須臾擺擺手，道：“罷了罷了，左不過是本宮濃于水的母親和胞弟，能做的本宮都已經做了，最終就看他們的選擇了。”

傅羨好敏銳地覺察到只言片語中對世家的輕蔑之意，眼眸中的驚詫閃瞬即逝，分毫也捕捉不著。

要試探之時，餘瞥見拾級而來的頎長清雋影，來人神恣意悠然，檐下水滴嘀嗒墜于男子玄褐間，不過眨眼的功夫，水滴就已經融于其中，消散不見蹤跡。

幽邃如墨的眼眸微不可查地掃過們的影，終是落在了傅羨好的眼眸之際。

他不知是什麽時候來的，也不知是否聽到了們的對話，傅羨好暗暗深吸了口氣，起的同時不忘扯了扯蕭清歌的角，福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蕭清歌聞言循著目去，見到來人時微挑眉梢，環視了圈百花苑，這兒是後宮嬪妃的休閑之，按理來說除父皇外的男子，無召是不得後宮的，道：“皇兄怎會在此。”

問完就覺得不大妥當。

這兒雖說是嬪妃所居宮院，可的問話更像是探詢太子的行蹤。

“明日就是除夕，除夕之日事繁瑣，現下正好得空，尋個時候前往福宮和長信宮問安。”

“是我唐突— —”

一冷一熱的嗓音同時響起，也蕭清歌斂下了話語。

蕭清歌沒想到蕭瑾承會解釋，下意識地側眸看向傅羨好，誰知微斂著眼眸，半分逾矩的地方都沒有。

見狀靜了一瞬，回眸看向眸幽深的兄長，道：“那我與皇兄倒是想到一塊兒去了，想著母後明日要理衆多事宜應該是沒空搭理我，就提前宮問安了。”

垂著眼簾的傅羨好聞言眸中揚起淡淡的笑，蕭清歌的話說得滴水不，將皇後命宮質問鄭翊一事說了宮問安，只要皇後不拆穿，就不會有人言說什麽。

沒有低估蕭瑾承，只是都如此言說了，別人再懷疑也要以當事人的話頭為準。

果不其然，蕭瑾承并未問什麽，而是淡淡地‘嗯’了聲，目漫不經心地掃向低眉而立的傅羨好，“看來，傅姑娘今歲也不打算歸家。”

忽而被點到的傅羨好眼眸僵了些許，頷了頷首：“回殿下，雪天難行，往返姑蘇需要十多日，早些時候已經給家中去了信，道明了緣由。”

沉須臾，在蕭瑾承的注視下，道：“且今歲家中長輩會京參加宮宴，再過幾日也就能見到了。”

蕭瑾承還沒有開口，神微喜的蕭清歌就已經挽上了的手，“真的？”

傅羨好點頭，微微掀起眼眸看了眼神未變的蕭瑾承，又垂了下去，接著與蕭清歌的對話，告訴他：“娘娘今日晨間和我道，正月初二時會讓三殿下帶我出宮，為家人打點京中的落腳。”

“哪用得著— —”蕭清歌倏而明白過來母後此舉的用意，瞥了眼神清冽的兄長，止住了即將口而出的話語，生生地轉了個話：“城南煙火氣息繚繞，是京中最為繁華之，住在那兒出也方便。”

且城南那兒盤踞著多數世家，世家間多多走對傅家而言不是什麽壞事。

傅羨好和蕭瑾承皆知忽而斂下的話語是什麽，不過也全都如之意無視了那句話，傅羨好搖搖頭，直言道：“娘親喜靜，相比起城南，城西更為適合。”

城西距離城南繁華之約莫有半個時辰的車程，城南燈火通明，就是下半夜也是人滿為患喧鬧無比，而城西則要靜謐上許多，適宜上了年紀的長輩和喜靜之人居住。

蕭清歌了然地點了點頭，沒有強求。

何況對城西著實算不上。

佇立于石桌圓案一側的傅羨好微擡指腹，不著痕跡地點了點三下，婉轉流連的目掠過蕭清歌，指腹劃過石案，不疾不徐地畫了一道大大的叉。

還是維持早些時候的想法。

蕭清歌，用不得。

起碼對于蕭瑾承來說，用不得。

蕭瑾承若有所思地凝著那道白皙的指腹，明白了所想表達的意思，餘掠向不知在想些什麽的蕭清歌，暗探夜間前來稟告的話語閃過耳畔，他輕笑了道。

可惜了。

陷沉思的蕭清歌睨見兄長微微揚起的角，不明所以地斂下思緒看向他，正要開口時瞧見後快步而來的影訣，提醒道：“皇兄。”

蕭瑾承循著的視線回。

影訣一步做三步前來，附耳低語。

言畢，他拱手往後退了幾步。

蕭瑾承微微頷首，道：“孤還有事在，你們自便。”

“皇兄快去忙吧。”蕭清歌隨即接話。

話音尚未落下，蕭瑾承就走了。

不過他離開的方向并不是前往皇後嬪妃所居後宮的必經之路，而是朝著上書房的方位離去。

他的影消失于百花苑中，蕭清歌這才松了口氣，側眸看向也稍稍松馳了幾分的傅羨好，彌漫心中多時的想法再次湧上腦海，覺得甚是匪夷所思：“你說，母後到底是怎麽想的。”

傅羨好聽了，垂眸看了好半響。

若要說蕭清歌和蕭澈有何不同，那便是一人看得清局勢，懂得順勢而為，另一人則野心，要做出一番大事。

就算政見南轅北轍，但畢竟是濃于水的姐弟。

蕭清歌再如何不願，也都會盡全力相助。

“自古以來，王敗寇。”沉默多時的傅羨好開口，輕聲道：“我始終相信，人定勝天，事在人為。”

頓了會兒，又補充了句：“想來娘娘也是如此。”

蕭清歌聞言，微怔。

稍稍側了下，看向迎著亮而佇的子，傅羨好眸瀲滟，渾圓的眼眸著遠的天際，角揚起縷縷笑意。

蕭清歌很見到如此松馳的神態，就好像飄在湛藍天空中的繽紛薄雲，熠熠生輝，而不是如同平日那般，死氣沉沉。

“本宮倒覺得，學會審度時勢，才是立足的本。”蕭清歌慵懶地擡手了道腰，豔麗的眸沉了沉，“若是看不清局勢，一朝踏錯就會萬劫不複。”

路已經搭好了。

走不走，往哪兒走，全看蕭澈的選擇。

“別讓鄭翊的死白費了。”蕭清歌喃喃道。

說的很輕，奈何傅羨好離太近，且心神都落在的上，自然而然地聽到了這段話語。

傅羨好掀起眼眸，瞧著眼前妝面致的子，過澹然的眼眸宛若看到了那顆玲瓏心。

世家與寒門庶民相爭，迫在眉睫。

而蕭清歌也如同蕭瑾承那般，選擇了打世家，擡高寒門庶民。

只可惜……

皇後不這麽覺得，蕭澈也無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