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轉頭看他。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朝他們這邊過來。

“周總原來您在這啊，江小姐的突然沒知覺了，給您打電話也不接，您趕去看看吧！”

溫苒然扯。

抬手把他的手扯下去，原來也沒拉多，一扯就松了。

“溫苒——”

滿臉焦急的醫生忙不迭按下關門鍵，關上電梯門也關上周聿珩的聲音。

溫苒雙手進口袋，手腕的余溫不過幾秒已經消失殆盡。

病房里。

周神還不錯，正在看八六版的西游記，老太太對打妖怪真的有獨鐘。

“臭小子呢。”周看后空的，“不陪老婆又不陪老太婆，死哪去了。”

溫苒不想這些事惹心煩，說得含糊：“他有人生大事要忙。”

“他還有什麼人生大事，他現在最大的事就是趕播種……”

周的聲音倏地停了下，明顯是想到什麼，打妖怪的憤恨陡然躍上臉龐，想罵人，但又想到溫苒還在這，不想惹傷心。

“苒苒，突然想吃哈瓜了，你去給買點來好不好？”

溫苒出去買哈瓜了，周立馬撥通周聿珩的電話。

“你最好給我死回來，在我沒想打死你之前。”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周氣得蹭一下坐直：“你老婆是溫苒不是那個瘸子！那瘸狐貍有什麼好的，沒二兩，瘦得前后不分，長得跟個二維碼似的，不掃一下都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兒！”

“你又不是醫生，你在那就能好了？你要有這個療效國家都得把你供起來。我不管你喜歡誰，反正孫媳婦我只認溫苒一個人！”

“行，你不回來，你就守著你喜歡的瘸狐貍過吧，以后都別回來，我這個老太婆也不稀罕你看！”

溫苒站在門外，靠墻靜靜聽著。

許久，才了僵直的，邁步下樓。

買了哈瓜回來，趙姨也在，嘆口氣道：“老夫人又犯病了。”

周還在看西游記，但神已經如孩般稚，邊拍手邊樂：“打得好打得妙，打得白骨呱呱！”

溫苒打開哈瓜，叉起一塊送到老太太邊，了的銀發，角輕彎。

沒被氣著就好，其實糊涂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壞事。

周嚼著甜多的哈瓜，轉頭看：“苒苒你也吃啊……誒，你眼睛怎麼紅啦？”

“風吹的。”

溫苒眨下眼，將那意下去：“，我后面很多事，可能沒什麼時間來看您了。”

周像孩子弄丟棒棒糖一樣失落：“哦，那你忙完了還會來看我嗎？”

溫苒彎眸笑，眼角卻有不明顯的晶亮閃：“看況吧。”

應該不會了。

走出住院樓，一陣刺骨寒風吹來，溫苒冷得打了個寒。

手機這時響起。

“小師妹你真是，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打算拖到最后一分鐘再通知我是吧？”

溫苒陡然想起今天是確定名單的最后一天。

這幾天忙得暈頭轉向，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

忘了也好，省去糾結的過程。

“小師妹？你在聽嗎？”

溫苒回神：“在。”

方嶼知道決定不好下，三年時間一千多天，不是去旅游幾天那麼簡單。

“你如果糾結就再想想，不過也沒什麼時間了，最遲今晚八點給我……”

“我去。”

溫苒的聲音在風中清晰響起：“我報名，確定參加保項目。”

……

一旦下了某個決定，一切便變得豁然開朗。

溫苒著手準備離開的事。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要準備的，最重要的就是離開前把離婚的事理好。

方嶼說，不出意外三個月左右會接到離開通知。

三個月，正好一個月協商離婚事宜，一個月度過離婚冷靜期拿證，還剩一個月嘛，可以一個人去周邊城市走走散散心。

畢竟進保項目后，三年不能跟外界有任何聯系，想想其實蠻難熬的。

晚上的時候，林離婚督導員打來電話，關心離婚進度。

“周渣渣簽字了嗎？”

溫苒正在整理研究資料，看了眼手機，給周聿珩發了信息，但那邊毫無回應。

“他沒回信息，可能在忙沒看見吧。”

林沐辰冷笑：“椅戰神給他打電話一打一個準，到你這就連信息都不回了，區別對待別太明顯。”

椅戰神，別說，林沐辰取的外號還切。

溫苒：“本來也不是一個地位的人，區別對待也很正常。”

“媽的！”林沐辰氣不過還是忍不住罵了句臟話，問，“聯系不上周渣渣怎麼辦？”

“再等等吧，他要不回信息我去公司找他。”

周聿珩因為提前從新加坡回來，讓一起過去的高層留在那邊做收尾工作，結果高層能力有限，收尾收得一塌糊涂，周聿珩把高層罵得狗淋頭，只能遠程繼續理那邊的事，確實很忙。

不過再忙也看見手機信息了。

他沒回，想把手頭的事理完，再跟溫苒好好談談。

溫苒的脾氣他知道，氣頭上會做沖的決定，但過了那一波頭腦發熱的時候，冷靜下來就好了。

他想等冷靜再說。

冷到第二天，助理敲門進來：“周總，太太說要找您，已經坐電梯上來了。”

周聿珩簽字的鋼筆一停，挑眉。

溫苒可從沒來找公司找過他，這次倒冷靜得還出乎意料，都會來公司找他了，估計氣消了。

“去茶水間拿兩瓶青提牛，喜歡喝那個。”

周聿珩從桌前起，去休息室的鏡子前照了照，可能覺得領帶局限了他的魅力，他扯掉領帶，又將領口扣子解開兩顆，出一截若若現的冷白鎖骨。

聽到外面有靜，他走出去，對上溫苒一雙淡漠、沒有任何緒的眸子。

“誰惹我家溫小貓不高興了？”周聿珩眼眸含笑，的頭，“老公幫你揍他。”

溫苒抬眸凝視他：“沒人惹我。今天找你只有一件事，離婚協議簽好了嗎。”

男人角的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