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往后靠，雙疊，雙手環睨：“是的。”

聞厘微驚，笑的不行：“傅教授，你讓我作弊，你學生知道嗎？”

“不知道。”傅彥禮進眼，角不由彎起，“所以這不是讓你替我保守，不要告訴別人嗎？”

“……”

聞厘心頭一，目在他臉上停留幾秒，而后不著痕跡地移開，低頭，假裝寫字的樣子。

見發呆，傅彥禮劍眉微蹙：“怎麼了？為什麼不筆？”

許是跟聞時軍吵了一架，緒還未平復下來。

聞厘垂著腦袋，聲音潤：“如果我說，第一次有人對我這麼好，你會不會笑話我？”

話間，抬起的眼眶已經泛著亮。

傅彥禮神微怔。

低頭，顧自說著：“我經常被老師和校長罰寫檢討，起初我很認真地寫，洋洋灑灑一大段一大段，結果發現他們只是想讓我寫，并沒有看我寫的容。”

說到這里，自嘲地笑了聲：“我有點失，又覺得自己好傻，竟然奢老師對我這個叛逆的差生多看一眼。”

抬起眼，對上傅彥禮深邃的眸子：“后來我學聰明了，干脆在網上找范例來抄，反正他們也不會看我寫的。”

“……”

說起這個，眉眼揚起，湊過臉來，以手做擋風板悄咪咪的：“他們竟然一次都沒發現我是抄的！哈哈哈，是不是覺得很好笑？”

視線到男人那無奈的神時，聞厘笑意驟斂，灰溜溜地低頭寫檢討去了。

傅彥禮沒說話，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良久，他才出聲：“這是錯的，知道嗎？”

聲音泛，著無奈和寵溺。

聞厘手中的筆頓住，怔怔地看他：“我、我知道。”

“以后不準這樣做。”

“哦。”聞厘撇，悠悠反駁，“那你還讓我抄？”

“這次是我允許。”男人勾，“你當然可以明目、張膽地抄。”

聞厘瞳孔微睜。

男人手撐著顴骨，斜睨，笑意更濃：“放心，你寫的，我都會看完。”

即使是抄的。

砰、砰、砰……

什麼東西又在瘋狂地跳？

，是的心！

聞厘臉一紅，連忙低頭，開始專注“抄”檢討。

抄檢討的時候，聞厘才注意到朱淺淺沒在，問：“淺淺去哪兒了？怎麼不見？”

“回家了，”傅彥禮一頓，“臨走前讓我照顧你。”

聞厘手微頓，心中泛酸：“哦。”

又跟聞時軍吵架了，朱淺淺肯定擔心了。

那份范例檢討的字數看起來不多，約莫兩千來字。

加上不用腦子，直接抄，聞厘很快就抄完了。

抄完，扔下筆，拿起那份檢討站起，遞給傅彥禮，笑得一臉燦爛。

“我寫完了！”

傅彥禮接過來，低頭仔細翻閱了一遍。

聞厘站在他跟前，單手別在后，晃啊晃的。

“傅老師，字好看嗎？”

“還可以。”

男人仔細看完，仔細地對折好，揣進口袋中。

見言又止，他抬眼：“有事說？”

“檢討我寫完了，字也寫的還可以……”聞厘笑得咧，“你可不可以給我發個獎勵？”

傅彥禮挑眉：“你的倒是會要獎勵。”

聞厘嘿嘿笑：“過獎了。”

“說吧，要什麼獎勵？”

“什麼獎勵都可以嗎？”

“只要我能辦到的，都可以。”

“那你可以把我爬墻逃學的視頻刪了嗎？”

男人一頓，斜一眼：“過分了。”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傅彥禮起，拿過手機接通。

聞厘追過去：“哪兒過分了？！傅彥禮，你不是說給我了個獎勵嗎？你言而……”

“噓——”

男人突然轉。

聞厘一腦袋撞進他懷里。

男人上清冽的松木香襲來，聞厘懵了一下。

下一秒，腦袋上下一只手掌。

傅彥禮一邊打著電話，掌心一邊抵住的腦袋，讓站穩：“嗯，我現在過去。”

聞厘連忙退出他懷里，斂眼看他：“你很忙？”

傅彥禮掛了電話，點頭。

“哦，那你走吧。”蹙著眉頭，一副很不舍的樣子，“可憐啊，又是我一個人面對這冷冰冰的病房了，誒……”

說著，慢慢后退幾步，給他來了個九十度深鞠躬：“小叔，您辛苦了！”

“？”

傅彥禮一陣錯愕，擰眉：“怎麼了？”

“你一直留在這兒陪我，不是淺淺的意思嗎？”

“……”

他啞然，張了張。

想解釋什麼，最后還是什麼都沒解釋。

他輕點了下頭：“嗯，照顧好自己，我先走了。”

說完轉離開。

聞厘趴在門框上，擺著那只沒傷的手：“小叔再見！記得啊，你可欠著我一個獎勵！”

傅彥禮：“……”

見傅彥禮走遠，聞厘迅速回腦袋，關上門。

飛奔到床上，迅速拿起手機，打開游戲，一句“TiMi”響起——

“兄弟們，上分了！”

-

翌日。

傅彥禮一手拎著一盒生煎包，一手抱著個大型狗狗玩偶公仔，站在病房門口。

里面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讓他一度懷疑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對的。

今早，他踏進一家玩偶公仔店。

著那滿目琳瑯的玩偶，他陷兩難。

昨晚那姑娘跟爸爸吵架不久，正難，他卻臨時有事離開，留那姑娘一個人在醫院，也不知道后來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多想。

想著該給買點東西，傅彥禮一大早就給朱淺淺微信留言，詢問，聞厘喜歡什麼。

朱淺淺當時在上課，也沒多想，就說聞厘喜歡吃生煎包，還喜歡玩偶公仔。

末了，眼為難，發了個語音：“小叔，你能不能幫我去醫院看看厘厘？我在上課，暫時去不了。”

“先生，需要買點什麼？”售貨員走過來。

傅彥禮思緒被拉回，看了眼售貨員。

售貨員笑臉相迎：“請問您是給自己家小孩買的呢還是給朋友買的呢？”

傅彥禮目掃了一眼貨架，最后落在那個大型狗狗玩偶公仔上。

“給家里小孩買的。”他手指那大型狗狗公仔，“請幫我把那個包起來。”

“好的，您稍等。”

……

聽著里面肺氣十足的哈哈笑聲，傅彥禮思緒被拉回。

他擰眉，調整了下呼吸，抬手，覆上門把手。

-

咔嚓——

大門突然被人打開，房原本喧鬧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

在場所有人整齊劃一地扭頭，五六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一位臉肅冷的男人正站在門口。

傅彥禮紋不，沉靜的眸子從他們上一一掃過。

目所到之，皆是五六“炸開的栗子”。

一地的瓜子殼……

一地的碎紙片……

床尾一排的非主流中二年……

男人的呼吸猛地一窒。

坐在隊伍中間的紅發年翹著二郎，抖著，吐出瓜子殼，上下打量門口的男人：“厘姐，這人誰啊？”

聞厘終于從愕然中回神，抬腳，猛然一踢。

上的被子被踢飛。

一個利落翻下床，直接給他一個暴栗——

“他是你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