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這些天來的經驗能敲門的，只能是的那位鄰居了。

祝溫冬從書房里出來，一拉開門。

男人手里拿著兩盞滅著的臺燈，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神自如地說：“你沒安電池。”

不可能啊，前幾天買的時候就拿電池全裝上了，還是親手裝的。

祝溫冬手接過臺燈，打開底座電池倉，還真是空空如也。

想也沒想就道：“你等我一下，我給你重新拿兩盞。”

走回書房，從書柜上又重新拿了兩盞確保有電池后才給了他。

祁衍雪看著手里兩盞新的臺燈，角了，“你家放那麼多燈干什麼？”

祝溫冬慢吞吞地說：“我寫書不喜歡開大燈，只喜歡開一盞小燈，所以就多買了幾盞。”

祁衍雪無從反駁，接過兩盞大亮的臺燈轉準備走。

“等一下。”祝溫冬住他，猶豫了片刻，呢喃道：“你手上的傷……要不要理一下？”

剛才線暗看不清楚，現在燈亮的晃眼，把他手上猩紅的燙傷照的一清二楚，目驚心的。

祁衍雪垂頭看了眼食指上，對他來說都不算是傷的傷，眉梢揚了揚，意味深長地道了句：“好啊。”

祝溫冬側給他讓路，指了指沙發，“你坐在沙發上等我一下。”

祁衍雪腳上是家里的家居鞋，也不用換鞋，徑直進門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家的沙發上。

祝溫冬的家跟他家的裝修是兩種截然相反的風格，家溫馨舒適的像是公主的城堡，走廊的墻壁角上也確實建了一個小巧發的城堡。

他坐在家的暖調沙發上，跟渾氣質相斥，倒是形了一種強烈的反差。

祝溫冬拿過醫療箱，蹲在他旁邊，“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祁衍雪不搭話，目落在如蝶羽般的長睫上，眼皮也很薄，依稀能看到上面涌的管，皮白的像是荔枝鮮的果，吹彈可破。

他們距離有些近，近到能聞到上沐浴過的清香，像是開在冬日里的白山茶香。

指背上過一陣清涼，碘伏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祁衍雪眉頭都沒皺一下。

祝溫冬握著棉簽在他手背上轉了幾圈，又拿起創口給他上時。

看見了他食指和中指間的小疤，很淺但痕跡卻很深，像是有些年份了。

祝溫冬沒忍住問了一：“你這里為什麼有一道疤？”

祁衍雪從臉上挪開視線，淡淡掃了眼右手食指和中指間，不咸不淡地說：“傷太小，忘了。”

祝溫冬也沒再多問，給他嚴實好。

雖然黃可的卡通創口在他瘦削修長的手上略顯突兀，但是能用就行，畢竟家也沒有無圖案的了。

祝溫冬收起了醫療箱，放回了電視機柜下。

一回頭，發現祁衍雪皺著眉，嫌棄似的看著手上的圖案，這是什麼東西，丑死了。

祝溫冬無奈開口：“我家只有這種了，你不喜歡的話，明天就換了吧。”

祁衍雪悻悻地垂下手，眼不見心不煩，他起走了，走到門口時，驀地淡聲問了一句。

“在加州他對你好不好？”

很輕也很微，像是裹挾著風吹來。

祝溫冬站在他后，有些沒聽清：“什麼？”

祁衍雪突然覺得有些寡淡，頭也不回地留下一句。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從那亮堂徹的地方，踏自己家的漆黑一片，還真有點落差。

祁衍雪手里拿著兩盞燈也沒打開，就這麼干脆地走進黑夜里，玄關柜上融了一片蠟，燭火早已被吹滅。

他泰然自若地摁下客廳開關，霎時燈如晝，明亮刺眼。

-

翌日，祁氏集團總裁辦。

秦左手拿著一疊文件，文件最上方放著一盒醫用創口，他敲響總裁辦的門。

“祁總，這是今天需要您簽的文件，”秦把文件放在了他面前，又指了指最上方的盒子，“那是您要的創口。”

祁衍雪手撐著下靠在高端皮椅上，著遠落地窗外走神，聽見靜也只是眼尾掃了一眼。

“放那吧。”

秦無事后便自覺離去，余不自主地瞥到了自家上司的右手上。

那上面著個卡通創口。

跟自的氣質實在是不搭，甚至有點違和，一看就知道是生才會有的東西。

上次是牙印，這次是創口。

看這樣子，他這工作狂上司終于在凜冬將至的時候，迎來了他的春天。

秦平常一不茍地角浮起一抹姨媽笑。

有同事準備進總裁辦匯報工作，看見他說：“秦，今天祁總心怎麼樣？”

秦立馬收起笑容，擺出一張嚴肅臉，“看上去還行。”

還行就意味著中立，意味著晴不定，這種時候最難應付了。

同事毫不猶豫轉就走，“那我還是過一會再去比較好。”

-

辦公室里。

祁衍雪坐起了，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創口盒，片刻，他拆了一片出來。

手準備撕掉手上那個礙眼的創口，撕開一角。

又停住。

數秒后，窗外斜進來的移了些許距離。

他松了松手，又原封不地粘了回去。

算了，看上去順眼的。

這時，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不敲他門就進的屈指可數。

“祁衍雪，小爺我給你帶來了一個驚天大瓜。”

祁衍雪若無其事地收起了那盒創口，眼都沒抬一下，就知道來人是誰。

陸觀棋手在他桌上一拍，“走，跟我去皇都。”

“不去，我在工作。”祁衍雪不看他，翻開桌上文件。

“你不去也沒事，我跟你說，”陸觀棋在他對面坐下，意興闌珊地開始說：“周斯安被媽拉去相親了！”

祁衍雪像是沒聽到一般，拿起筆簽字。

陸觀棋又說：“像我們這種家里是家族企業的，一般都是聯姻，周斯安他哪需要跑去相親，你猜他為什麼去相親？”

祁衍雪已經翻開下一個文件。

陸觀棋唱獨角戲唱得也歡，“那是因為相親的那孩是周斯安喜歡的人，他怕人家姑娘不喜歡聯姻，特意安排了這場相親，讓人家慢慢接。”

“多麼深，多麼紳士啊。”

“你上了？”祁衍雪冷不丁開口。

“瞎說什麼，我取向很正常的。”陸觀棋瞪他一眼，“以前怎麼沒聽說過周斯安有喜歡的人，好想知道是誰。”

“你吃瓜不吃整個？”

“我也想吃啊，問題是套不出來話，連周謹修都不知道是誰，我怎麼可能知道。”

陸觀棋看著他興致缺缺的表，好奇問：“祁衍雪，你就不好奇？”

祁衍雪不冷不熱：“我對別人的事不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