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珩失神了一瞬，也發現了自己手指流。

“你現在做這些有意義麼？”

沈昭寧有些無語，順手將牛排扔進了垃圾桶。

著人離去的背影，他心里頭一次覺得有些空。

這覺很不舒服，也很陌生。

沈昭寧從柜子里翻找出藥箱，出來時，陸聿珩已經乖乖坐在了沙發。

筆端正的姿，讓沈昭寧幻視出自己匯報工作的場景。

默不作聲的拿了些碘酒和紗布，陸聿珩也自然地向出手。

男人被人伺候慣了，做這些毫無違和。

“你自己上藥吧。”

沈昭寧只將東西丟過去。

陸聿珩瞧一眼，也沒說什麼，用棉簽清理了一下傷口，用力包好。

他沒有表，就像不到疼痛。

“我周宇訂些吃的過來，你想吃什麼？”

“不用了。”

沈昭寧想都沒想就回絕了，“我不喜歡吃外賣。”

“那我王嫂過來做。”

陸聿珩遲疑了一瞬。

“王嫂做的都是你和陸愿的口味，我喜歡吃的東西不會做。”

沈昭寧再次否決。

的態度冷，陸聿珩一時無法判斷是否只是在宣泄緒。

見陸聿珩臉沉了下去，沈昭寧以為他就要翻臉，

沒想下一秒，他竟淡淡又道：

“你喜歡吃什麼？我會做的人來。”

沈昭寧先是一愣，隨后又覺得諷刺。

“我喜歡吃什麼？”

“陸聿珩，你記那麼好，給公司客戶訂餐時，你都能記得每個人的喜好，

我和你一起吃了這麼多年的飯，你連我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

沈昭寧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借題發揮。

但就是討厭陸聿珩這副故作好人的樣子。

明明無，卻讓心存希。

從很小的時候就是這樣。

他喜歡施恩，就算知道會讓人深陷其中，也不會有任何負疚。

“……”

對沈昭寧的質問，陸聿珩并無波瀾。

婚前協議早有約定，他并沒有義務關心沈昭寧，在公司，維系客戶是他的工作。

二者不可并論。

但看著沈昭寧微紅的眼底，他還是選擇了緘默。

沈昭寧也累了，給陸聿珩拿了筆，“把協議簽了，你就可以走了。”

“這個協議我不可能簽。”

陸聿珩握住浸的指尖，冷聲道。

“你和林沐瑤出軌了，你還想一不拔嗎？你們陸家應該要臉吧，要是鬧上法庭，丑聞和經濟損失你都要承擔。”

沈昭寧深諳陸聿珩在意的事，所以早有準備。

果然，陸聿珩又拿起協議看了看。

但臉上依舊看不出心思。

“我沒有出軌。你這些照片也不能作為鐵證。”

“還有，我們的婚前協議約定過，無論發生什麼，解除權都在我手上。”

“就算走法律途徑，你很大可能敗訴，陸氏法務的實力你應該最清楚。”

陸聿珩的話還是那麼沒有半點人味兒。

他說得沒錯，沈昭寧未必能贏。

但就算輸，也不能不爭取。

沈昭寧點點頭，“好，既然談不攏，那就法庭見吧。”

“誰說談不攏了？”

陸聿珩子前傾，淺淺瞧著協議。

“你要財產，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一半，百分之三十……”

“三十就三十。”

沈昭寧也不戰。

反正陸聿珩的財產大部分跟無關，只拿走這些年應得的。

“……”

陸聿珩睨向沈昭寧。

他想不到竟如此干脆，好似恨不能立刻跟他劃清界限。

沈昭寧的臉又白又小，廓清冷，此刻烏發蓬松披散，看上去無比弱惹憐。

可的表，滿是堅毅果決。

陸聿珩的目在沈昭寧眉眼間停留了很久。

他很這麼仔細地看。

但猶記得，那雙每次向自己都不舍的眼眸。

原本想要說下去的話，竟生生梗在了頭。

他們的婚姻本就只是一紙名義，既然沈昭寧現在不守規矩，提前結束也并非不可行。

看在沈昭寧生病的份上，陸聿珩本想好人做到底，但此時，他心里卻很奇怪，很不是滋味。

“離婚需要暫緩。”

“離個婚而已，有什麼必要暫緩？”

沈昭寧很想質問陸聿珩，他不都急著和林沐瑤組建新家了嗎，離婚還有什麼好緩的？

但不想糟踐自己的心，還是忍住了。

陸聿珩和他心上人的事，多問一句都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你手上還有公司的資源，需要時間整理。你手上負責的項目，也要善后。”

說白了還是為了公司和利益。

沈昭寧頭疼，“我最多跟客戶打聲招呼，其他的我已經整理好了。”

說著就要起去拿優盤。

陸聿珩一把抓住的手腕，“愿愿還在醫院，也需要時間。”

男人做事向來果決，這拖拖拉拉的樣子，倒讓沈昭寧看不懂了。

“陸聿珩，你該不會是不想跟我離婚吧？”

陸聿珩的手立刻松了。

他眼底的輕蔑呼之出，“沈昭寧，你的自知之明呢？”

“我……”

“離婚是早晚的事，你沒必要故作急切。”

“我故作急切？我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你吧？”

“我是曾經很想和你在一起，但現在看來，你本不配。”

沈昭寧恨不能將多年來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但慷慨激昂，陸聿珩卻神倦怠。

“如果是為了林沐瑤，我說過，是你誤會了。”

“林沐瑤沒跟你說嗎？那天我見到了。”

沈昭寧也不想陪陸聿珩演了。

“兒子忌日啊，你卻帶著愿愿和去買蛋糕，慶祝的生日？

你和林沐瑤安置了新家，那我們的家應該也沒必要再存續了，不是嗎？”

兒子忌日當天拋下了。

還把林沐瑤的小家布置得和自家一模一樣……

現在竟然張口跟說誤會？

“……”

陸聿珩一震，他沒想到沈昭寧居然看到了這些。

林沐瑤也沒跟他提起過。

但很快，他就神如常，“那天是巧。我和沐瑤……”

陸聿珩的解釋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來電，猶豫片刻還是接了起來。

“怎麼了？”

男人的聲音一下就溫了起來。

沈昭寧能聽到那頭人的哭泣聲。

這種時候，還能讓陸聿珩接電話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好，我馬上過去。”

陸聿珩說這話的時候，不看了眼沈昭寧。

沈昭寧馬上拿起離婚協議，“陸聿珩，你不能走。”

聲音很大，故意讓電話那頭的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