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蔚收回視線,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了。
接著,遲文律含混的嗓音響起,“我不喝能行?都是大領導,不端杯誰幫你辦事。”
林娜攙扶著他,注意到辦公區還亮著燈,小聲提醒,“遲總,辦公室有人。”
遲文律清醒了幾分,揮開林娜的手,端的是一副道貌岸然的虛偽模樣。
兩人路過辦公區,林娜好信兒地探頭探腦,“江蔚姐,還沒下班吶?”
江蔚關了電腦,起拎起包,“剛忙完,這就走了。”
林娜本想扶著遲文律回辦公室,卻見他角抿,臉異常難看,“遲總,你是不是酒勁兒上來了?”
遲文律死死盯著江蔚,緩了幾秒,吩咐林娜,“你去給我買杯解酒茶上來。”
“啊?”林娜覺得他肯定是喝斷片了,剛才回來的路上,他明明說不喝的。
遲文律不爽林娜的反應,正想擺架子訓幾句,旁觀的江蔚淡淡地開口,“你照顧遲總吧,我去買。”
林娜激地忙不迭點頭,“好的好的,樓下藥店就有賣的,麻煩江蔚姐了。”
有火撒不出的遲文律:“……”
江蔚無視遲文律冒火的眼神,神自若地走進了電梯。
至于解酒茶,誰買誰買去。
不是傻的,遲文律喝多了不回家卻帶著書折回了公司,要說為了工作鬼才相信。
副總裁的辦公室是套間,有獨立的休息室。
公司曾有人私傳,上班時間保潔大姐在某領導休息室的垃圾桶,發現了計生用品。
一開始沒有指名道姓,后來各路小道消息一匯總,信息直指遲文律。
第6章 懊悔
夜里九點半,江蔚回了家。
漆黑清冷的一居室卷著孤獨向襲來。
癱在沙發上,江蔚著天花板若有所思。
稍頃,從包里翻出手機,主撥通了賀譽的電話。
那端接通,江蔚提起神打招呼,“賀總,晚上好。”
賀譽低沉的嗓音從聽筒傳來,“嗯,什麼事?”
冷淡的語氣沒有打消江蔚的積極,“我想請您吃個飯,您周三晚上方便嗎?”
那端略顯嘈雜,賀譽似乎拿開了聽筒與旁人說著什麼,很忙的樣子。
江蔚靜靜等著,心里不免忐忑。
其實耍了點小聰明,沒有問賀譽是否有空,而是直接甩出了約飯的日期。
以選擇題代替是非題,他拒絕的可能會大大降低。
很快,電話里傳來賀譽不走心的拒絕,“不方便。”
江蔚一梗,這是判斷失誤了?
“那……周四呢?”
又是幾秒的空白等待,江蔚得到了想要的答復,“嗯,位置發過來。”
江蔚心頭一喜,覺掛斷后的忙音都悅耳了許多。
綜合考慮了消費和通的因素,選了家高檔的日料店,誠意滿滿地把位置發給了賀譽。
接下來的兩天,江蔚依舊忙忙碌碌。
在茶水間偶遇了林娜,仍對解酒茶的事耿耿于懷。
江蔚佯裝困,戲演得很足,“我買完茶回來,遲總辦公室的門已經上了鎖,我還以為你們走了。”
多余的話不用說,林娜自己就心虛上了,“啊,遲總喝多了,我在休息室照顧他來著,門鎖可能是我不小心鎖上的。不過,還是謝謝你幫忙跑哈,江蔚姐。”
說完,林娜以工作為由,轉逃之夭夭,生怕江蔚多打聽似的。
這短短幾秒的表現,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
周四下班,江蔚早早來到了日料店。
沒一會,賀譽出現。
江蔚著他從日料店二樓走下來的影,眼底劃過一驚訝。
賀譽一不變的休閑襯衫和西,袖上卷,出半截瘦的小臂,從容而閑適。
他座江蔚對面,饒有興致地著,“等很久了?”
江蔚笑著,“沒,我也剛到。”
賀譽舉杯輕呷,融了燈的黑眸掠過杯沿打量著。
幽深、直白。
江蔚端起杯,口吻很鄭重其事:“賀總,以茶代酒,謝您給的機會。”
聞言,賀譽眼中的興致淡了幾分,“什麼機會?”
“投行的分會。”江蔚滿含激的口吻道:“對我來說是非常難得的學習機會。”
剛把話說完,賀譽原本和的神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江蔚不明所以。
賀譽手指挲著茶杯,意味不明地問道:“就是為了這事兒請我吃飯?”
江蔚誠實的點頭,“謝您百忙之中給我……”
男人目冷淡地截斷了的話:“江主管,我確實很忙。”
江蔚一時恍惚,沒搞懂他突然變臉是為哪般,“賀總,我就是……”
“謝收到了,這頓飯就免了。”
開口挽留的話堵在間,男人卻頭也不回的上了二樓。
江蔚被他晴不定的脾氣搞得不知所措,平生第一次深切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滋味。
另一邊,賀譽回到樓上的包廂,臉不好看,渾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厲氣息。
余高揚善于察言觀,朝著門口看了兩眼,沒瞧見江蔚的影,暗忖他們八是鬧不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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