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繩專挑細斷。
方知夏六歲,方穆主持的曲源渠開工,工錢雖然不高,但離村子不遠,沈父便一直都在水渠上工。
眼瞅著日子回歸平靜,沈知夏也長到七歲上,意外卻發生了。
隧道開鑿的任務剛開始沒多久,沈媽給沈父送午飯時發生了隧道坍塌,因發現的及時,幾乎所有人都救了出來,除了沈家夫婦……
知夏了孤兒,沒人敢收養,除了京城來的方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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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夜晚的山村沒有了白日的燥熱,時不時伴有幾縷涼風吹過,農家小院出的燈籠照著坐在臺階上的兩人,一個講述、一個沉默。
“我記得那天去送飯前,不小心摔了一個碗,看著站在一旁的我,說‘真后悔沒把你送走,克的飯碗子都摔’,撇下我就去給我爸送飯了。”
方知夏早止了哭,將那些在鄰居言語中拼湊的、自己記憶里鐫刻的過往一字字的說給周敘白聽,眼神始終瞅著院墻的角落,不敢看聽故事的人是什麼表。
“敘白哥,對不起啊,從昨天我就想和郭叔叔說,一直沒鼓起勇氣,我可能真的出生不詳,我不想克別人了。”
“但是我想去讀大學,我估過分了,應該能考上京城師范大學,但家里的存款不夠這四年的學費,我聽說大學有貸款、還可以勤工儉學,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申請下來。”
“要是最后沒申請下來,沒申請下來的話……”方知夏其實腦子也有點漿糊,隨著話想往外說,卻又沒有一點的條理,“借…借錢……”
方知夏偏頭看向周敘白,連眼神里都帶著懇求。
周敘白從講述過往開始,就一直看著這個姑娘,他一直以為們是同病相憐,卻不曾想的過往更加殘酷。
這個姑娘轉頭的那一刻,他恍惚自己竟從未如此看清過,薄薄的眉下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因經常躲閃與人對視而缺了被欣賞的機會,此時卻明晃晃的展現在眼前,一時恍了神。
見周敘白只是瞅著遲遲沒說話,方知夏的雙眼漸漸黯淡下去,不由自主的便想低頭躲開那視線,卻不曾想被人輕輕了頭頂。
“我會把你的顧慮告訴小舅,我不能替他做主。”周敘白似乎覺得這手不錯,停了一下又繼續了,還用了些力氣讓順勢將頭轉回來,“但你不要怕,哪怕是我供你,也肯定能把大學讀完的。以后說話不要總低著頭,你喊我哥,我就一定會照顧好你。”
“現在,干眼淚,乖乖去睡覺,小孩子不要想東想西的知道嘛!”
周敘白站起,順道拉了一把還坐在臺階上的方知夏,小姑娘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便被推進了屋里,“知夏,晚安。”
半晌才聽那丫頭的回復。
“晚安,敘白哥。”
周敘白看房門關上,不做停留也回了房間,坐在炕沿邊思考了一會,決定復雜的事還是給更大的大人解決,于是抄起手機撥通電話。
“小舅,有點況跟您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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