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鄭麒說了“好夢”，紀蘭楨當天晚上睡得很好。

就連沒控制吃了半個油面包的事，都沒有特別重的心理負擔。

于是到了第二天早上，祝繁回到座位看見紀蘭楨還在埋頭演算前一晚的數學題。

“抱歉，我昨晚還剩一點沒有算完，等下我就能把結果告訴你了。”

紀蘭楨這樣說著，但是語氣卻讓祝繁覺得有點輕快。

不應該啊。

按照紀蘭楨的習慣，應該今日事今日畢，絕不會把題目留一半在第二天的。

現在的，要麼已經開始跟討論昨天的題目，要麼一聲不吭把筆寫得飛快才對。

看起來冷靜非常，但實際上著上的煩躁，眉眼里帶著焦急才對。

就像那天說到自己吃很多的時候，面上裝得波瀾不驚，其實們只要再多說一句沒準就要崩潰了。

那才是想看到的紀蘭楨的樣子。

祝繁眼里的冷淡深了一分，但臉上的笑容卻一直沒變：

“沒關系啦蘭楨，這道題是B省的二模題，好像是高考題型的變式，肯定有點難度的，你慢慢做，我不著急。”

“嗯，這個是有點難，我現在想的思路還是你上次問我那道題的啟發，我等會跟你說。”

紀蘭楨頭也沒抬，草稿紙“唰唰”地寫著，顯然正是思路上涌的時候。

“好。”

祝繁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下課，苗妙妙找祝繁陪一起上廁所。

“上次你叔叔給你的數學考卷，你還有麼？”祝繁問。

班上除了祝繁，很人知道苗妙妙的叔叔是一所私立高中的數學教師。

“有，多著呢。”苗妙妙回答：“但我叔叔說了，那些題目難度比較大，你數學好，其實沒有必要為了跟紀蘭楨爭這個過多去鉆研。”

“我知道。”祝繁打斷了的話，語氣有點說不上來的躁郁：“我又不是傻子，這些問題我就大概看了眼參考答案，誰會傻到還要徹徹底底算一遍？”

現在心算不上多好。

雖然這次月考績排名下來了，年級第二，是迄今為止拿過的最好名次，但卻并沒有很高興。

只有自己知道這些不是真的，不應該得到這樣的績。

只有自己知道，為了牽制住擋在面前的那些人，私下費了多大的功夫。

吳秀言的流言是授意苗妙妙說出去的，事發展比想象的還要順利得多，吳秀言轉學了。

現在的目標是紀蘭楨。

祝繁的想法很簡單，不是數學嗎？那就挑喜歡的做，讓紀蘭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數學上，讓在其他科目上有所分心。

紀蘭楨如期預料地在退步，可是還是不滿意。

或許是最近紀蘭楨在廣播站的活躍程度，或許是沒有看到為此出來的難過面容。

本來像個沒有太多的布娃娃，現在好像變得有點人氣兒了。

這是吳秀言不愿意看到的。

也許現在對紀蘭楨來說，還是摔得不夠狠。祝繁郁地想。

也可以再努力一點的，只要績這樣保持下去，的王座就不會那麼容易被人撼，也不會被這些人擾了心思。

為此不介意跟苗妙妙達易，甚至讓爬得更高一點。

“政治經濟板塊的筆記我等會給你，老師課上說的我簡了，這樣比較方便記憶。”

苗妙妙歡天喜地的模樣落祝繁眼中。

角勾出一個嘲諷的笑。

一點都不害怕苗妙妙會反超，因為祝繁知道，永遠不可能。

為此放心地把自己的學習筆記給苗妙妙分，然后換來更加一倍的忠心。

忠心會表現在各個方面的。

果不其然，苗妙妙樂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往祝繁耳邊湊過去：

“我聽王玲玲說，今晚廣播站‘樹’小組會搞一個聚餐，你去不去？”

祝繁別過頭：“不去，又不是加分，我去湊什麼熱鬧。”

還有一堆作業沒寫呢。

“可是……去的話沒準能到鄭麒哦。”

苗妙妙笑得一臉神。

祝繁眼瞳起來。

“你不是喜歡鄭麒嗎？我打聽過了，他們今晚聚餐的地方也是鄭麒經常去的那家燒烤店，沒準你們能來個偶遇。”

鄭麒……這兩個字早在剛一中，就在祝繁心里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也行，反正今天周六。”

祝繁點點頭，答應了。

……

趙鳴來邀請紀蘭楨參加聚餐，說是犒勞一下各位功臣。

就在昨天，“我是你的樹”廣播節目第一次試行，后臺得到了很多同學的積極反饋。

說明效果不錯。

趙鳴作為這個“樹”小組的組長，心里特別高興，所以組織了這次聚餐。

“不能拒絕啊紀蘭楨，怎麼說也是第一次大家完完整整聚在一起，一家人排面要給我擺出來。必須去，一定去，等會下課我們就走。”

趙鳴半是懇切半是威脅。

紀蘭楨一想，覺得這件事好的，所以答應了。

趙鳴是活負責人，跟紀蘭楨兩個先到了吃飯的地點。

其他人都還沒到，趙鳴去點菜了，就留紀蘭楨一個人在店里四看看。

這家店位置在江邊上，門前很寬闊，出門右拐就是江橋，小燈彩飾那麼一照，夜晚很漂亮。

紀蘭楨左右環顧，顯得有些好奇。

這里其實離一中不遠，但主要因為出來聚餐的機會很，從沒在這里吃過。

趙鳴點完菜出來了。

“這家店主要開的是燒烤攤，在那，支幾個桌椅，到了晚上就很多人來吃，生意特別火。”

趙鳴向解釋，然后手虛指了江堤旁邊的一個地方。

“我們今天到的生多，天氣涼了，就坐在里面吃吧，然后吃飯吃菜，燒烤哪能吃飽。”

趙鳴撓撓頭。

拜上次鄭麒所賜，他現在對“冷”“熱”一類的詞語有特別的反應。

只恨上次的不細心。

紀蘭楨點頭：“辛苦了，組長。”

紀蘭楨雖然只算一個編外人員，但跟其他人一樣趙鳴“組長”。

趙鳴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那我們先進包廂。”

他在群里發了個定位還有包廂號，發完了，往生那邊一瞥。

穿著的還是那件校服，面容安靜。

他都想好了，反正紀蘭楨人就他一個，等會就讓挨著自己做。

正想得滋滋的，結果就聽到一聲大嗓門：

“蘭楨！來得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