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頓足。

原來是剛才那個高瘦的生，因為跑得太快整個人又有些氣吁吁。

“可、可以加一個QQ嗎？”的眼睛直直地投在鄭麒上。

吳秀言靠在紀蘭楨上，能覺到紀蘭楨忽然僵起來。

“鄭麒學長，我聽你的名字很久了，一直很期待見到你。今天真的好巧啊，學長，如果方便的話，我們能不能加個聯系方式？”

生其實開始是有些的，但到后來越說越流暢，大大方方地拿出手機，臉上出期待的神。

“好啊。”鄭麒輕笑：“1366……”

生真的低頭開始輸數字。

“……我忘了。”

那個生抬頭，笑容有些尷尬：“那其他聯系方式也可以。”

“我都忘了。”

燦烈，他下校服后只穿了件簡單的白T，出線條實的小臂。

是校園時代所有生都喜歡的那種拽拽酷酷的樣子。

生的笑容已經凝固了，掛在角不上不下：

“……學長，你在開玩笑吧。我是真心想要你聯系方式的。”

“我就是開玩笑的。”

鄭麒抬眼，淡淡地說：“回去吧，高中生不應該是真心對自己的作業麼？”

“學長，你就留個聯系方式嘛，我平時不會隨便打擾學長的。”

生依舊不依不饒，差點就上前要去拉鄭麒的角了。

鄭麒皺眉。

“我以為我表達清楚了”，他再次開口，話語間吐出的是前所未有的冷淡：“是我拒絕的不夠明顯，還是你聽不懂我的話？”

那生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對不起，是我打擾學長了，學長再見。”

生跟鄭麒道歉立馬就走了，全程沒有理睬旁邊的紀蘭楨和吳秀言，就當們不存在一樣。

“我們走吧。”

鄭麒回看倆，語氣波瀾不驚。

這種“被表白——干脆拒絕”的場景應該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紀蘭楨能看得出鄭麒對這種桃花應付地得心應手，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覺他還有些不開心。

是的錯覺嗎？

這是紀蘭楨第一次目睹別人的表白現場，心理活稍微有些多，相比之下吳秀言則很淡定。

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附在紀蘭楨耳邊輕聲說話：

“喜歡鄭麒的人多的，要想以后能在一起，第一就是你的抗打擊能力要特別強。”

頓了頓，像是不放心地囑托：“抗打擊能力我看你不錯，就是商不高，你倒是也學學人家孩子懂得勇敢追啊。”

或許是看了一段曲心變好了些，吳秀言一掃之前的萎靡，調侃起紀蘭楨半點沒。

紀蘭楨臉上一紅，也不管鄭麒還在一旁，手就去掐吳秀言。

吳秀言咯咯笑，好半天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笑到最后，連郁結的眉心都完全舒展開了。

心好多了。

就像是積在心里的洪流找到了排出去的閘口。那些綿綿不絕的煩惱，有了它最終該流去的地方。

雖然，吳秀言心里很清楚，不管早晚該來的事總會發生。

“這周三中午朗誦小組開會，站長說很重要，一定要來參加啊。”

趙鳴跟紀蘭楨說完就走了。

可能是教室之外的兩次相遇，讓以前一直跟紀蘭楨沒有什麼集的趙鳴開始在周圍活躍起來。

甚至廣播站的一些消息，趙鳴會通過紀蘭楨轉達給吳秀言。就算吳秀言其實就坐在邊上。

“聽到了嗎？”紀蘭楨問。

吳秀言淺淺回應了個“嗯”，然后去寫作業了。

半晌，的腦袋又從作業堆里探出來：

“蘭楨，你陪我去好不好？”

紀蘭楨嘆口氣。

最近幾次的朗誦排練，吳秀言都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推掉了，為的就是避開史林鵬。

雖然們都沒提過史林鵬的半個字，但心里的想法心照不宣：

史林鵬，大概率已經知道了那些發生在吳秀言上的事。

“你要不陪我我就不去，反正你之前也不是沒去過。”這兩天吳秀言的格格外反常，撒大笑，甚至都有些夸張。

是真的開心麼？紀蘭楨想，應該是為了掩蓋心里的慌和脆弱吧。

課間休息，紀蘭楨走到趙鳴座位邊上。

趙鳴正在埋頭做數學題目，橢圓雙曲線，每每遇上這種他就頭疼。

紀蘭楨的出現，讓他眼睛一亮。

“課代表，這題你會嗎？”

他說著就把作業本推到紀蘭楨眼前。

紀蘭楨沉了一會兒，說：“我做出來有什麼好？”

“啊？”趙鳴一愣。

“周三中午的會，可以讓吳秀言多帶兩個人去麼？”

趙鳴遲鈍了一會兒：“可以是可以……”

他好歹是廣播站“二把手”，史林鵬下來就屬他資歷最老了，這點事還是能決定的。

紀蘭楨已經低下頭開始演算題目了。

清風拂進教室，趙鳴看得清清楚楚，一縷發在白皙的臉頰邊晃，留下淺淺的與影。

趙鳴竟然看怔了，他咳嗽了一聲：“要那麼多人干什麼？”

紀蘭楨頭也不抬：

“壯膽。”

于是周三中午七樓會議室，頭次出現了旁聽人數多于開會人數的盛況。

參加會議的學生都懵了，連史林鵬臉都怪怪的，然而看到吳秀言從桌子下悄悄豎起的大拇指，紀蘭楨還是放下了心。

雖然也沒想到會來這麼多人。

紀蘭楨本意是想周的，但吳定國跟著周，鄭麒又在和吳定國打游戲，所以在連鎖效應下，三人組一塊也都來了。

周還湊到紀蘭楨耳邊悄聲：

“怎麼樣，我們夠意思吧？”

紀蘭楨有些哭笑不得。

或許是因為今天的氣氛實在有些詭異，排練的效果差強人意，尤其是在跟吳秀言互相配合的那名生，好幾次甚至犯了忘詞的低級錯誤。

然而那個高二的生倒不覺自己有什麼錯，反而回頭批評吳秀言：

“學姐，這里‘脈脈的煙雨江南/揚起詩意的雨點和風帆’，上次史林鵬學長說要再和一點的，學姐你的聲音太低了，應該要改一下。”

這已經不是生第一次“指點”了，但是吳秀言還是說好，并在稿子上細心做上了標注。

“還有哪里嗎？”

吳秀言把姿態放得很低，畢竟最近幾次沒來是事實。

“還有這里、這里。”末了，學妹又說道：

“學姐，其實你聲音跟我們不太配哎，這種低低的音調，一點熱和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