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莫羅

chapter 06

看到姚思薇，宋詹猛地呆住。

鄧彬說姚思薇前兩天回國，正巧宋詹殺青，便邀請一起過來聚聚，鄧彬朝宋詹眉弄眼：“宋哥，你和思薇姐都是老同學了，時間過得夠快啊，你倆都快兩年沒見了吧？”

話中倆人對視。

宋詹黑眸熱浪翻湧，兩秒後扯起角：

“是啊，好久不見。”

姚思薇眼底微紅，淡笑：

“兩年不見，變化真大。”

宋詹攬住霓音，吊兒郎當勾：“對了，給你介紹下，我朋友，霓音。”

氣氛暗流洶湧，周圍幾個男人聞言默默對視，姚思薇看到霓音一張臉清冷明豔，五致如雕細刻刻般，像是只高貴的白天鵝。

比鏡頭中還要。

姚思薇朝彎：“見過，大明星，我是姚思薇，宋詹的……”

語調微頓，對上宋詹的眼：

“大學同學。”

霓音從來沒見過，愣了愣，“你好……”

“之前在我父親電影裏就見過你呢。”

霓音詫異：“您父親？”

“對，姚志業。”

圈裏的名導，宋詹要爭取森瑞投資的新電影就是姚志業導演。

霓音驚訝，沒想到姚思薇竟然是他兒。

姚思薇淡笑：“現實生活中見到還是不一樣，明星就是有氣質。”

宋詹直接道：“行了，大家先坐下來，站著聊天不累？”

宋詹沒給霓音回答姚思薇的機會，攬著往裏走，姚思薇臉微變，鄧彬也招呼座。

幾人給姚思薇整位置，“嫂……”

話差點口而出，對方尷尬忙改口：“思薇姐，你坐這兒。”

姚思薇道謝坐下。

點完菜，李新治問起姚思薇近況：“我聽說思薇姐在國外畫展辦得風生水起，大藝家啊？”

“哪裏，我可稱不上藝家。”

鄧彬咧：“思薇姐你也太謙虛了，當初大學時候你就是咱們學校的神，多男人的夢中人啊，可惜了你不圈，否則不得大殺一片？”

“我一上鏡就張，不適合，我們班也就屬宋詹最火了。”

李新治說宋詹這兩年飛升明顯，如今已是大咖，姚思薇看向宋詹：“嗯，是很厲害。”

宋詹朝懶洋洋勾：“沒什麽厲害，一個破演戲的而已。”

周圍人神各異，姚思薇臉微僵，忽而失語。

霓音聞言，心頭拂過微詫。

上菜後，話題翻篇，宋詹給霓音夾菜，耳語不斷，被調侃秀恩他也不管，霓音被他弄得臉紅，莫名覺他格外黏人，要是平時的飯局，他肯定和朋友喝酒聊天更多。

飯後他們去隔壁房間唱歌打牌，宋詹怕霓音嫌吵，就帶去茶室喝茶。

過了會兒，他獨自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看到姚思薇獨自站在長廊外。

宋詹無視般路過，卻被人住：

“阿詹，我知道你還沒忘了我。”

宋詹回頭，看到紅著眼眶，他眼底掀起波瀾，很快恢複冰冷，輕嗤：“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我不相信你忘了。”

他笑，“沒記錯的話，當初是你覺得我沒前途，家裏條件配不上你，怎麽，你別告訴我你現在後悔了？”

“阿詹，其實當初……”

“我沒興趣聽。”

他離開，姚思薇微紅的眸冷下，攥手心。

後方，鄧彬走了出來，姚思薇看到他，斂睫：

“當初是我執意分手，不怪阿詹這樣，他現在也有了新朋友了。”

鄧彬嘆氣：“宋哥不知道你的苦衷，等他知道肯定就回頭找你了，你當初是被你爸媽著出國，還給你介紹了新對象，你都迫不得已不是嗎？”

姚思薇眼神微，輕應了聲，鄧彬安：“思薇姐，你放心吧，你這麽善良溫又有才華的人，霓音各方面都比不上你，不信你等著看，宋哥心裏肯定還是你最重要。”

鄧彬又道：“而且，宋哥和霓音在一起的原因，你還不知道嗎？”

另一頭，宋詹回到包廂，獨自去煙，半晌李新治過來：“咋一個人煙啊？”

宋詹睨他，“把姚思薇來也不和我說一聲？”

“幹嘛，你放不下？還是霓音知道了？”

宋詹偏開眼，“不知道。”

他不想說，以免節外生枝。

“有句話‘得不著的永遠在’，你現在是不是這樣？”

“滾。”

“我總覺姚思薇還喜歡你，但是你現在和霓音在一起，還是別拉拉扯扯。”

曾經的回憶伴隨著不甘和難翻湧而來。

宋詹間幹，幾秒後開口，像是告訴李新治，也像是告訴自己：“我知道。”

半晌霓音沒見到他，出來找他，見他在煙，問他怎麽了，他只說沒事，片刻後姚思薇回來，說要走了，姚思薇看向霓音，笑笑：

“既然認識了就是朋友，以後有機會可以一起玩，我們加個微信不然？”

“好。”

宋詹了，到底沒理由阻止。

姚思薇走後，宋詹又點上煙。

霓音不喜煙味，他曾經知道後就不在面前過，今天卻是例外。

霓音看到他臉沉沉，想到今天發生的，猶豫問：“你和那個姚小姐很嗎？”

他神微頓，“……不，就是同學。”

輕應了聲，見他偏開眼，也沒再問。

完煙，宋詹帶去打牌，他手氣也不佳，打了會兒便作罷，正好霓音接到電話要去公司簽個合同，宋詹說送。

一路上，男人沒怎麽說話，霓音問他是不是心不好，宋詹提起角：“就是我工作上遇到點麻煩，所以有點事。”

“出什麽事了？”

宋詹隨口扯謊，霓音安他，宋詹說這幾天拍戲拍累了，等會兒回去補個覺。

本來中午他接時是說下午帶去馬場，見此收住話，只點點頭：“嗯，好好休息下。”

他握住手，腕表表盤著霓音皮。

冰冷硌人。

到公司樓下，他的頭：“等你過兩天沒通告接你去玩。”

“好……”

要走，他拉住，看向：“你。”

話來的有點猝不及防。

微愣了愣。

末了，車子揚塵而去，霓音走進公司，腦中回想著中午的事，心底思緒織，莫名不安。

轉眸看向大廈外。

太躲到雲層後，天暗沉。

似乎要下雨了。

-

那天簽完合同後，霓音回了劇組。

宋詹說累，休息幾天找，也先把所有心思放在拍戲上。

這幾天有幾場和樂箐的對手戲，RM拍賣會上樂箐本來想拍下玫瑰針打霓音的臉，可是被賀行嶼截胡，樂箐似乎更不爽了，恨不得拿下看。

不過這兩天樂箐心似乎好，很耍大小姐脾t氣，有次霓音在化妝間，聽到樂箐和人說拿到一部大IP電影的一號試鏡資格，而且是十拿九穩，那嘚瑟的語氣像是故意說給聽。

不過霓音沒放在心上。

時間踏過深秋，十一月底的京市了冬。

氣溫又冷下一層。

殺青宴幾天後，有天宋詹得知霓音沒通告，就說帶出去玩，彌補那天沒完的約會。

他定的地點是近郊的應蒼山莊。

山莊是座建在應蒼山的世外桃源，依山傍水，環境宜人，只對份貴重的人開放，環境私安全，山上有高爾夫球場、果園、酒莊等等，平時會有人來這兒度假或談公事，算是有錢人的休閑地。

早上，宋詹開車帶霓音進山莊，天湛藍，燦爛的日灑在一無際連綿起伏的草地上。

霓音從沒來過這兒，“不知道這裏有個山莊，好像還大的？”

宋詹笑：“這是去年夏安集團新開發的，你不知道不稀奇。”

夏安集團？

那不就是夏家的公司？！

沒想到如此巧，很快就見到了夏斯禮。

宋詹的保時捷開到山莊的主建築門口，就見不遠也停下三輛黑轎車，幾個男人從車上下來。

周圍侍立著接待的工作人員，排場很大，正當中的夏斯禮和人說著話，笑意翩翩，英俊帥氣。

然而人群中，更加一眼奪目的——

是他旁的賀行嶼。

男人今天一極有優雅有格調的白西服，長款大慵懶搭在寬肩上，溫莎結和腕口的寶石袖扣著矜貴，筆頎長的型出塵卓越。

明黃日下，他面容英俊立，右眼尾淚痣泛，渾被鍍上一層和幹淨的影，配合著鼻梁上架著的金邊眼鏡，像是漫畫裏走出來翩翩貴公子。

霓音愣住，和宋詹下了車，前頭幾人同樣注意到他們，夏斯禮看過來，也驚訝：

“霓音？！”

夏斯禮同行的人中有個娛樂公司副總名柯慶，是宋詹好友，對方走過來，“宋子，你也來這兒了啊……”

倆人打招呼，霓音轉頭，就對上賀行嶼落過來的目。

相隔幾米。

他如琥珀亮的黑眸在鏡片後，像是與隔著千山萬水。

有一周多沒看到他了……

霓音朝他輕彎角，又用眼神和旁邊的夏斯禮問好，夏斯禮雙手兜，含笑挑眉。

和好友打完招呼，宋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夏斯禮和賀行嶼等幾位大佬，立刻帶著霓音過去：“賀總，夏總，你們好。”

賀行嶼淡淡應了聲，夏斯禮笑著握住宋詹的手：“宋先生，早有耳聞，終于見到了。”

話中深意被下，夏斯禮轉頭看向霓音，沒挑破關系，格外配合，像是故意在逗趣：“霓小姐，你好。”

赧回應，繼而看向賀行嶼，輕輕出聲：

“……賀總好。”

賀行嶼應了聲，垂眼看向一淡梨花旗袍的，黑眸深灼。

臉頰仿佛被燙了下。

夏斯禮笑著輕咳兩聲，隨口問他們怎麽來這裏，宋詹說是過來玩玩，夏斯禮說他們剛開完會，接下來也是休閑局。

夏斯禮目微轉，提議：“要不一起玩兒？人多熱鬧，既然都認識，那就是朋友了。”

他笑意深長：“不過我們就是擔心會不會打擾你們的二人時。”

宋詹自然是想和他們多接接，眼睛都亮了，忙說不會，他看向霓音，霓音腦中懵得沒法兒思考什麽了，只能點頭。

夏斯禮看向賀行嶼，笑：“怎麽樣賀總，不介意吧？”

賀行嶼對上霓音的眼，幾秒後低沉開口：

“不介意。”

有人提議去打高爾夫，他人無異議，便約定換好服門口見。

走進室，霓音被工作人員領去獨立更室。

換好工作人員送來的運服，往外走，忽而記起手機落在桌上，一邊推門回頭，一邊隨手拿下頭上原本的小禮帽裝飾。

然而小禮帽勾住了頭發，試圖去摘，可手鏈不小心勾到禮帽的白紗網格。

手一，瞬間傳來痛。

“嘶……”

三個東西纏一塊兒去了，小心翼翼撥弄，可因為在視野盲區，照鏡子也理不來，只弄得黑發微。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以為是工作人員，“你好，麻煩你……”

轉過。

誰知看到門口出現的是賀行嶼。

男人此刻下了外套，簡單的白黑西，劍眉星目，冷白皮著清冷深邃，眼鏡被摘除，直直的視線不加掩飾落來。

愣住，“四哥……”

他看向，嗓音淡淡：

“需要幫忙麽。”

霓音無計可施，猶豫後朝他走去：“手鏈勾住頭上的裝飾了，弄不下來……”

走到他面前，他看了眼，“松開，幫你摘。”

輕應了聲，由他理。

男人高大的影籠罩而下。

擋住全部的視線。

空氣中，如雪山的冰冷古龍水香味逶迤而來，氣息織，占據鼻息。

若是在外人的眼中，仿佛是被他抱在懷中。

幾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

心間微瀾，腦袋想轉，就覺男人的手掌箍住腦袋。

賀行嶼磁沉的嗓音落下：

“別，會弄疼你。”

霓音繃作，手心出了汗。

牆壁上掛鐘的秒針滴答作響。

一分一秒被無限拉長，烘得升溫。

房間仿佛變得仄，霓音莫名覺張，呼吸收滯，心髒不控加速跳。

賀行嶼撥弄著，視線落在右耳垂被染紅的棕小痣，黑眸深不見底。

這時外頭再度傳來聲音：“音音，你好了嗎？”

是宋詹的聲音。

門口腳步聲過虛掩著的更室門傳來。

一聲，一聲。

越來越近。

時間仿佛被按下暫停鍵。

霓音愣住，誰知就見賀行嶼下一刻擡手，關上了休息間的門。

閉的空間只有他們二人。

男人淡淡出聲：

“線刺眼。”

霓音心口忽而踏空，此刻所的仄空間裏影昏暗，心跳被莫名引火拉速度，撞得臉頰熱度攀升。

“四哥……”

開口，就聽面前的賀行嶼磁啞的聲線落下，如火過耳畔：

“慌什麽，怕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