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雋承恰巧和葉以蘅分到同一桌,兩人就坐在旁邊。
餐不太干凈,湯雋承用熱水幫燙碗,一開始還沒留意,直到拭干凈的餐放到面前,才轉頭說了聲謝謝。
葉以蘅下午的課太滿了,沒來得及吃晚飯就去開會了,這會得前后背的,菜單剛落到手上,就點了好幾樣菜。
“鮮肚、牛百葉、鴨腸、茼蒿、青筍片各兩份,然后,再來一份小——”
邊說,服務員拿著筆在記,菜單翻了個頁,還在繼續,“手工蝦”這幾個字還沒從口中說出,余詩彤忽然用手肘了一下。
眼疾手快護住菜單:“等等,我還沒點完呢。”
“不是。”
余詩彤看向門口的方向,言又止。
的表不對,葉以蘅拿著菜單后知后覺地轉過頭,先看到的是一雙悉的淺煙灰球鞋,往上是深咖的工裝機車,白的連帽衛。
眼神接的那一刻,了手里的菜單。
陸嘉在看,只是讀不懂他眼神里的意思,只看到站在他旁邊的孩,正是那天在籃球館看到的給他送藥膏的人。
孩穿著白的一字肩上,下是淺的Y2K 風牛仔,擺剛蓋過部,輔以流蘇的設計,出白皙修長的雙。
兩人今天都穿了白系的服,看起來像是裝,他手里還拿著一個絨絨的挎包,大概是幫朋友提的,雖然他的表不大樂意,但葉以蘅還是被他們倆秀到了。
室的空氣變得稀薄,有點呼吸不上來,心臟又開始作痛,角笑容再也維持不住。
知道早該敏的,但無論多次,都無法接陸嘉頂著這張臉對別人好。
就好像容溫背叛了一樣。
陸嘉從旁邊經過時,葉以蘅把菜單遞給余詩彤,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語氣故作輕松地說:“我差不多了,你們點吧。”
餐桌上大部分都是剛加社團的新人,沒多人能看出其中的暗流涌,頂多就是看到這麼多帥哥有點移不開眼,等樓上包廂的門一關,他們八卦的心也放回了肚子,把扭過去的頭轉了回來。余詩彤還在盡力活躍氣氛,聊起了思政課老師的口音,逗得大家笑得前俯后仰。
很快,火鍋底料端了上來,紅油沸騰,香味撲鼻,大家都開始涮,專心干飯。
余詩彤給夾了塊肚:“沒事吧?”
葉以蘅搖頭,聳了聳肩:“能有什麼事。”
說著,拿起桌上的冰鎮果一口悶,冰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火鍋店里煙霧繚繞,異常熱鬧,樓上包廂的門閉著,忽而又想到剛才陸嘉手上提著的挎包。
這段又要談多久呢,三個月、四個月還是半年?
認真計算起來,從認識陸嘉那天起,這是第四個了。
橙的味道在口中暈開,想起高考結束后的某個夜晚,問過容溫:“你以后會喜歡別人嗎?”
“不會。”他看著的眼睛,很堅定地搖頭。
“要是上大學之后,你看到那麼多比我優秀,比我漂亮,比我更善解人意的孩呢,你會不會心?你忽然發現我原來是那麼平凡、普通、不起眼,在大街上隨可見——”
許是格使然,葉以蘅總是階段地失去自信、胡思想。
還沒說完,容溫就笑:“怎麼又開始了?”
葉以蘅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有點生氣,背過去:“哦,你是不是嫌我煩了,這次都不哄我?”
容溫笑得更開心,拉長了尾音,故意逗:“原來我們阿蘅想要人哄了。”
“容溫!”
再說,真的要生氣了。
承認有時候是會沒有安全,所以需要一遍又一遍地確認對方的。
容溫不再捉弄,走到面前,半彎下腰和平視,眉眼彎彎。
“干嘛?”
還擺著臉呢,看到他的臉差點就要裝不下去了。
他低聲問:“那你會不會扔掉我送你的水晶球?”
他說的是高考結束那天,他送給的畢業禮。
“當然不會。”立刻攥了手,“你這是什麼話?”
“可是對比起那天其他人送給你的禮,比起那些鮮花、項鏈、首飾,它也同樣平凡、普通、不起眼,在大街上隨可見,甚至路邊攤五十塊就能買到兩個。”
“不一樣,我不覺得它普通,”被他這樣一說,葉以蘅心里酸酸的,“在我心里,它比鉆石還要珍貴,它是我最喜歡的禮,怎麼能用錢來衡量。”
語畢,好像明白了容溫話里的意思,心里一熱。
滿意地笑了,手勾住他的脖子:“不管,以后我再問你,你還是要哄我。”
“好,哄你。”
容溫角掛著淺笑,沒等反應過來,他忽然低頭親,細細的吻從眼角一路往下,繼而落到,路燈下,被親得雙發,不過氣。
迷糊中,聽見他開口:“等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
懵了:“啊?”
“阿蘅,其實我也會害怕。”
“害怕什麼?”
“害怕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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