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嫂松了口氣,“顧先生去錦江考察,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太太你是知道的呀,顧先生工作忙。”
錦江麼。
孟然就是從錦江接回來的。
盛夏的傍晚,晚霞萬丈。
蘇棠站在窗邊,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你好。”
電話那頭,孩子的話音清脆悅耳。
蘇棠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串數字,臨死前,曾天真地抱著幻想,請求別再糾纏自己的丈夫。
是孟然,不會錯。
“喂,怎麼沒聲音啊?”
沒得到回復的孟然疑的口吻,蘇棠只是確定未來有這麼一個人,那些發生過的事不是莊周夢蝶。
心里,是慶幸,有沉重,就要掛斷這一通試探的通話。
忽然……
另一道聲音夾雜,“誰啊?”
“不知道。”孟然應著,蘇棠心臟一,握著電話的手也不自加重了力道。
顧霆琛,他們居然在一起?
不是去錦江考察嗎?
蘇棠膛劇烈起伏,背叛的痛,深骨髓。
很想發瘋一場,怒不可遏,斥責他們不要臉。
可話到邊,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蘇小姐,麻煩你轉告顧霆琛,回來離婚。”
顧霆琛當天就回到了翠景園。
風塵仆仆,一玄黑西裝,高拔,皮鞋染著灰。
他推開臥房的門,看到的是,坐在窗邊團上曬太的蘇棠。
微微仰著頭,耳垂至下的弧度,圓潤深刻。
“發什麼瘋?”顧霆琛煩躁地扯了扯領結,大馬金刀地坐在單人沙發里,端起青桔茶灌了半杯。
蘇棠半闔著眼,沒去看他,“找好律師做財產分割吧。”
云淡風輕,卻忽然想起一句東野圭吾的名言--
世界上有兩種東西不可直視,一是太,二是人心。
曾經那麼這個男人,為了他甘愿守著這翠景園固步自封,甘愿承他的冷落為他找合適的借口,哪怕帶回來孟然,也自欺欺人地以為,他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
真是可笑!
“砰--”
茶杯重重砸在茶幾面上。
顧霆琛鐵著臉,“只是書,你吃飛醋有完沒完?”
這句話,蘇棠好像在哪里聽過。
那是顧霆琛帶回孟然的頭一天,他不咸不淡的介紹,“新來的書,小然。”
然后不多久,就撞見了他們在辦公室里對投喂食,在游泳池里玩赤嬉鬧,在家里放映室依偎而眠。
不到黃河不死心,說到底,離婚,顧霆琛得損失一半家,如果出軌坐實的話,凈出戶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他們才會合謀送去見閻王爺。
死過一次,蘇棠腦子從未有過的清醒。
側了側看著顧霆琛,他是算不得有多一表人才,也就中等偏上的值,雙,高鼻梁,瓣適中。
年時的喜歡,人眼里出西施吧?
蘇棠這麼評價以前的自己,對顧霆琛的那份熱忱早就在孟然一刀一刀刺進后磨滅殆盡了。
“我有什麼辦法,老公是公司掌舵人,我呢,整天無所事事,閑了,胡思想人之常吧?”自嘲地笑著,狐貍眼中暗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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