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不想跟宋青恕有什麼牽扯。
但是也不會輕易的放棄管家這個工作,這是錢,是何秋晚下個月的生命,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姑娘了,不會意氣用事到這種地步。
回到家收拾了一下東西,簡單的幾件服,一個小行李箱裝滿。
然后給妹妹放好貓糧跟水,一盆貓糧,一盆水。
妹妹是很聰明的貍花貓,之前有次部門團建,溫羽三天沒回家,給妹妹留了貓糧跟水,回來的時候都了些,妹妹趴在沙發上著肚皮跟打招呼。
妹妹很聰明,而且家里,時不時的還有大自然的‘饋贈’。
溫羽抱著妹妹,“姐姐要去酒店住,不知道幾天,暫時三四天吧,你自己乖乖的。”想了想,“不乖也行,在家里隨便玩,快樂就好。”
不想在語言上對妹妹有太多束縛。
這是的妹妹,不是貓。
低頭親了一下貓頭,“那姐姐走了。”
鎖好門窗,回到了酒店。
總套隔壁有個小房間,溫羽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宋青恕還沒回來,在大廳跟幾個同事閑聊。
不是話多的人,但是孟倩倩跟于文雪的問題太多了。
“宋總喜歡什麼?”
“宋總的生日是哪天?宋總的品牌是什麼?”
孟倩倩跟于文雪甚至都知道,宋青恕還有兩個月,就過28歲生日。
“宋總上的香水是什麼?有沒有可能拿到他的to簽。”
還有,宋總的鳥圍?
溫羽要翻白眼了,一句話沒說,出了自己的小手指。
孟倩倩哀嚎,“溫羽姐,我發現了,你好像真的是他的黑。”
于文雪點頭,“宋總哪里得罪你了嗎?你對之前的嚴總好像都沒這麼討厭...”
曼寧的高層之一,嚴總,之前好幾次變著法的追求溫羽,40來歲中年發福男,每天寫酸溜溜的詩,溫羽就發了一張自己陪著嚴太太做產檢的圖,之后,溫羽就再也收不到這些酸詩了。
溫羽攤手,“是你們對他的濾鏡太厚了。”
背后傳來一聲高跟鞋的聲音,夾雜著怨氣,陳嘉旎冷哼了一聲,端著咖啡走過去。
溫羽淡淡挑眉。
陳嘉旎的姑父是曼寧總部高層之一,平時在這里也是囂張跋扈的,尤其是對一些新來酒店的大學生整天頤指氣使,“孟倩倩,你做什麼呢!沒看到迎賓缺人嗎?”
“還有你,于文雪,308顧客要換房,打了好幾次電話了,還不快點上去協商!”
孟倩倩跟于文雪面面相覷低著頭站起,給溫羽使了個眼急忙走了。
陳嘉旎看著溫羽,“整個酒店就你一個閑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酒店是你開的呢。”
“這能有什麼辦法,我是宋先生的專職管家,在此期間,只服務于宋先生。”
溫羽說完,就看到陳嘉旎的臉黑著又無發泄的樣子,挑挑眉站起,朝著電梯走,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手機響了一下。
是宋青恕的助理何文發來的關于一些宋青恕的個人飲食參考。
住在總套,就算宋青恕說想吃南城的私家菜,溫羽今晚上也要用最快的時間訂到餐,冷鏈加急運回來。
但是看著菜單,溫羽愣了一下。
電梯的門打開了又合上,停留在22層良久。
宋青恕喜歡的菜:甜椒炒蛋。
宋青恕討厭的菜:甜椒炒蛋。
人的睫低垂,烏羽一樣蓋住了瞳仁。
攥著手機的手指慢慢的繃,骨節泛白又無力。
樓下有人按電梯,電梯開始下行,溫羽在電梯中,看著電梯上上下下,靠在鏡面墻壁上,背脊輕輕的抵著。
像是一個游魂似的。
孟倩倩走電梯,看著靠在里面的溫羽嚇了一跳,“溫羽姐,你做什麼呢。”
溫羽像是醒過來一樣。
抿著,瓣上的口紅都花了。
“沒什麼。”說。
重新按了22層,溫羽走出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手機也是這個時候響起了,接通之后何文的聲音響起,“溫管家,宋總還有半個小時回酒店,晚餐準備好了嗎?”
溫羽,“薏仁粥跟甜椒炒蛋嗎?”
何文,“是的,宋總要吃這個。”
“一定要吃這個嗎?”
何文一愣,“有什麼問題嗎?”
溫羽深呼吸,“他不是討厭吃這個嗎?”
何文道,“宋總確實討厭吃,但是他也喜歡吃,這是他唯一喜歡的菜,請溫管家盡快準備,不要出錯。”
何文跟在宋青恕邊三年,卻清楚的知道男人在這一點上極其矛盾。
他親眼看過宋總吃這個吃到惡心嘔吐,也親眼看到宋總生病清瘦了十多斤,唯一吃的菜也是這個。
很家常的一道菜。
溫羽掛了電話,在床上滾了一圈,才給廚房打了電話。
躺在床上,壁燈明晃晃的。
想起了那是高三。
食堂里面。
那個窮小子每次打飯就要一個饅頭,一碗跟水一樣薄的粥,白襯下是單薄瘦削又高挑的形。
食堂有道菜,青椒炒蛋,阿姨打菜會優先按照學生的要求多打蛋,剩下很多青椒。
會免費,給宋青恕。
青椒很辣,他格孤僻,坐在一角,沉默的吃完,有時候被辣的咳嗽,但是這是他唯一的菜。
溫羽會端著餐盤坐在他面前,明晃晃的把自己的菜分給他,宋青恕不吃,甚至都無視。
溫羽第一次栽跟頭栽在他上,死纏爛打兩周追不上,被邊幾個小姐妹冷嘲熱諷,追的聲勢浩,結果對方把當空氣。
很強勢的把自己餐盤的菜倒在他碗里。
碎發遮住年清冷的眉眼,他說,“溫羽,別來煩我。”
氣的臉頰跟倉鼠一樣。
每天中午吃飯都故意坐在他邊,“你不吃我就都丟掉,好學生你總不會要浪費吧。”
清瘦的年每天中午吃飯,就吃食堂打剩下的青椒,有時候中午沒有這道菜,他就只吃饅頭跟一碗食堂免費的粥跟咸菜,上課的時候胃疼也忍著。
溫羽在找他請教數學題的時候就發現了,年的抿著,高的鼻梁有一層汗,他的聲音沙啞,依舊回答的問題,著黑筆的骨節用力,手指修長好看的在草稿本上列出步驟。
溫羽一句話沒聽,一直看著他的臉。
他的臉很好看,他忍著胃疼又無奈嘆氣,“溫羽,你到底聽不聽!”
溫羽撇撇。
后來,溫羽去食堂,每天讓食堂做青椒炒蛋,要彩椒,要甜椒,要多放蛋。
市長千金都發話了,食堂管理也自然點著頭。
這天中午宋青恕依舊是一個人來到餐廳,他打了菜,孤僻的坐在角落,看著青紅黃彩椒,嘗著發甜的味道。
年自顧自低語,“溫羽,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一會兒有好聞的香氣坐在了他對面。
一種清甜的果香。
宋青恕抬起頭,溫羽坐在他對面托著腮,的臉上帶著薄薄的,如荔枝般細膩,托著腮,睫很長,宋青恕幾乎能看到,對方臉上細明的絨,飽滿的瓣不知道涂了什麼,亮亮的水。
里吃了塊水果糖,荔枝口味,說話的時候牙齒攪糖,聲音落在他耳朵里,無限的放大。
年像是落了一個四面環繞的山谷,后來發現環繞自己的不是山谷,是面前的。
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晰的,無限的,回在他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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