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幾番折騰，以至于溫川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

手機未接電話十二個，就連微信也都是99＋的狀態。

指尖在屏幕上劃著，溫川看了一圈，篩選掉推送的廣告消息后，率先點開了助理陳聰明的微信頁面。

“太太，您昨晚跟陸總吵架了？”

吵架？昨晚？

溫川下意識看向浴室，在對話框敲下一行字：“發生什麼事了？”

那頭沒再回復，等了幾秒鐘，溫川起下床洗漱。

老宅臥室窗外，正對著一顆梧桐樹，夏季枝葉繁茂是個避暑的好地方，只是一到冬季落葉凋零，只剩下禿干枯的枝椏，在風中輕輕搖晃。

好在今天明，給江城蕭瑟的深冬，也添了抹輝。

溫川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剛準備打開柜，就瞧見了擱在沙發上的禮品袋。

那是一件藏藍純手工制的裝，傳統的中裝款式，金穿銀為線制的凰貫穿整件，略帶澤的材質與重工技雜糅在一起，極珍藏價值。

溫川拿起在桌上的便簽紙，黑中筆寥寥寫下幾個字：

TO溫川：答應你的賠償禮。

這才想起來，他昨晚的那句“我賠給你”，原來是這個意思。

擱在桌上的手機傳來震，是陳助理發來的微信。

大致是陸澤剛進公司時就氣低沉，現在更是因為計劃書不合格，就把年近六十的高管，劈頭蓋臉的痛罵了一頓。

陳助理拿不準況，特意來詢問發生了什麼。

溫川著屏幕思索，昨晚快睡著的時候，陸澤好像問還要不要去和沈曼住。

當時心疲憊，強忍著困意，順口說了聲去。

難道是因為這件事？

溫川抿，不應該啊？

清晰記得，當時自己說完話，陸澤立刻就關燈睡覺了，神平靜得很。

靜了幾秒，溫川敲擊著屏幕，回了條消息過去：“宋瑤在公司嗎？”

那頭很快回復，“在，宋瑤小姐不到七點就來公司了，今天還沒和陸總過面。”

回想到昨晚吃飯時宋瑤不在，估計是兩人吵架了吧。

溫川盯著屏幕正要回復，陳助理又發了條消息過來：“太太，您趕來躺公司吧，陸總都罵了快一個小時了，我實在是扛不住啊。”

后面附加了三個[裂開]的表包。

白皙的指尖在鍵盤上敲了敲，溫川回了一個字，“好。”

放下手機，陳助理踮腳往總裁辦里瞧，純白百葉簾遮住半截窗子，剛好出兩人的下半。

陸澤雙手兜站在落地窗前，高管站在離他半米的位置，低垂著頭大氣不敢出一聲。

明明年紀比陸澤還大，卻偏偏謹慎的像個犯錯的孩子。

陳助理見狀，雙手合十朝窗外拜了拜，心里暗自期盼著溫川早點來。

而一窗之隔的辦公室，陸澤正睨著眸子往外看，回想著溫川和他提要求時，那堅定的目和語氣，心里就莫名的煩躁。

和沈曼上下班都黏在一起還不夠，就連晚上也要往一塊湊？

“陸、陸總。”高管見他久不說話，鼓起勇氣先開了口，“這份計劃書，是基于公司現狀做出的考慮，要不您再仔細看看？”

“還有什麼好看的？”

陸澤緩步轉，拿起桌上的計劃書就往高管的上砸，“如果我說的話你聽不明白，那我不介意換個人，來接替你的位置。”

高管額頭冒出冷汗，“不、不敢。”

陸澤往椅子上一攤，食指骨節敲擊在桌面上，牽著高管的心一下比一下沉。

“明盛的項目就是一塊，席康安這匹狼要爭，我們Indigo也不甘示弱。計劃書對標國安盛世重新去做，價錢要比他們低，質量要比他們好，總歸就是一句話——”

陸澤頓了頓，犀利的黑眸對上高管，薄輕啟，“明盛的項目一定要拿，公司的利潤也必須保住。”

“這、這……”高管戰戰兢兢的汗，“既保質量又低價格，這不科學啊。”

陸澤眸子一沉，“我找你來，是跟你講科學的？”

高管又是一噎，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正站在原地左右為難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

陳助理先是看了眼陸澤，隨后將目挪到高管上，示意他稍安勿躁。

高管輕點了下頭，就見溫川和張老兩人，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前者不怒自威的臉上掛著不知名的笑意，后者面容姣好，眉目清秀。

可不知為何，從打看見溫川進門的那一刻，高管懸著的一顆心才終于落了地。

“一大清早就發脾氣，到底是年輕氣盛。”

張老將資金明細擺到陸澤面前，“不怪其他人心有怨言，你看看公司的流水明細，哪里還有閑錢陪著你瞎胡鬧啊！”

陸澤垂眸掃過文件，視線反而落到一旁的溫川上。

藏藍長與白皙的相映輝，勾勒著形纖細勻稱，真不愧是祖上流傳的老件，哪怕是放到審高度發展的現在，也足以驚艷世人。

坐在陸澤對面的張老，將他的一舉一都盡收眼底，佯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苦口婆心的勸誡道：

“依我看啊，這份計劃書就好，既能達到名盛項目的評估預算，又能保住Indigo的運營本，剛好實現了利益最大化。”

陸澤心思原本也不在這，這下剛好順著臺階下：“那就先按計劃進行著，后續有變我會通知。”

話音落下，高管連連點頭，“好好好，那陸總要是沒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

陸澤不耐煩的擺手，高管忙不迭撿起計劃書離開，轉的瞬間，無比激的朝溫川看了一眼。

高管走后，完任務的張老也松了口氣。

“阿澤啊，你還年輕，別太意氣用事。人家好歹也是跟著你打過江山的元老，可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陸澤漫不經心的點頭，“知道了。”

“知道就好，那我就先走了。”張老意味深長的看了溫川一眼，繼續道：“這電視劇正看到關鍵時刻，哎，又得重頭看嘍。”

溫川略顯歉意，“張老，您慢些。”

木門一開一合，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溫川和陸澤兩人。

“這件服很襯你。”陸澤把玩著打火機，挑眉看，“喜歡嗎？”

溫川扯角，“喜歡。”

陸澤劣笑，“還聰明，知道搬救兵。”

溫川無視這話中的另一層含義，抬眸直視著他。

“工作中最好不要帶有私人緒，以免殃及池魚，寒了員工的心。”

陸澤挑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剛到邊的話戛然而止，溫川擰頭往門口看去，宋瑤一小香風外套，搭配著經典款黑細高跟，正笑容款款的朝自己走來。

“二哥哥。”

宋瑤無視掉溫川，徑直繞到辦公桌后，抱著陸澤的胳膊嗔：

“飯店都已經訂好了，我們現在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