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烈這副模樣有點兇。
偏偏蘇云星見過不頭痛的患者,對這種眼神還算悉,只當他是疼痛難忍,便將他按坐在餐桌前面的椅子上,自己則是繞到他后,替他按起來。
手剛放到他的頭上,猝不及防,靳烈抬起手抓住了的手腕。
蘇云星愣了愣:“怎麼了?”
靳烈五指微微合攏,剛要用力,忽然聞到了一淡淡的清香。
清淡的、悠遠的草木香。
他倏地一頓。
這味道比他一直用來緩解頭疾的那款藥木香水的味道更好聞,頭痛所引發的焦躁和戾氣,像是忽然間被平了似的,靳烈慢慢嗅著這個味道——他并不討厭。
甚至還有點喜歡,心中油然而生的那暴戾逐漸消失,回歸平靜。
他的手很涼,蘇云星忍不住了一下手腕,委婉提醒道:“先生您要是頭很疼的話,可以躺下休息一會兒。”
靳烈進明凈的眼中,微頓,松開手。
“沒事,剛才頭疼的厲害,就下意識手想抓住些什麼東西。”
“噢,我明白的。”
蘇云星理解地點點頭,又想起他的頭已經轉回去了,看不見。
確實有一些患者會控制不住自己,這位先生雖然也有這種沖,不過剛才他抓住手腕的時候卻沒有用力,顯然理智是占了上風的。
的位找的很準,力道適中,不過也僅限于此。
推拿的手法沒怎麼學,過了這麼多年也忘得差不多了,想不起來就在記得的幾個位上調換順序胡按起來,按了一會兒手勁就逐漸變輕了。
靳烈雙眸微闔,一言不發的嗅著后傳來的淡淡的清香,腦海慢慢變得清明。
他的頭疾無藥可醫。
尋了這麼久,也只發現蘇家十幾年前生產的一款香水對他的頭疾有緩解作用,此次特意來云城就是為了和蘇家談收購合同。
沒想到蘇云星上的這氣味對他的病效果更好。
這還是他頭一次發病時沒有暴戾傾向出現。
要是讓靳家那群人知道,估計會驚掉大牙,靳烈心里冷笑一聲。
沒多久,蘇云星就按得手指發酸,按的作放緩,悄悄地偏頭看了他一眼,只看見他蒼白消瘦的側臉,問道:“先生,您現在還好嗎?”
覺到按得愈發沒力,靳烈也沒繼續為難。
“……好多了,多謝。我姓靳,革斤靳。”
蘇云星如蒙大赦的收回手。
嗯?這位先生竟然和那個上京靳家的姓氏相同誒,這麼巧?蘇云星微微怔了怔,介紹道:“我姓蘇,蘇州的蘇。”
靳烈漫不經心地問道:“蘇小姐對婚前協議的要求有哪些?”
“互不干擾,互不干涉,其實我想要的是形婚,不過先生您要是有見父母的需求的話,我也會盡這份義務,反之同理。”
“好。”
“明早我會把婚前協議起草好,到時我們談完再找律師公證。”
蘇云星著他那張冷峻蒼白的臉,又想起蘇博文那張披在儒雅外表下明的臉,眼睫了,道:“我們可以盡快領證結婚嗎?”
話音落下,靳烈眉梢微抬,神多了些莫名的意味。
“當然可以,”他屈起手指在餐桌上敲了敲,“不過能冒昧問一句麼,蘇小姐就這麼不愿意嫁給那個你父親安排的人?”
嫁給那個老男人?
為了能滿足蘇博文的胃口和面,就要白搭進去一生麼。
蘇云星瞬間蹙起了眉,掀眸定定地著他,嗓音聽起來有些冷淡:“就像先生不愿意聽從家里安排結婚一樣,我也是。”
的語氣罕見地帶著冷銳。
靳烈默了默,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原來哭的貓也是長了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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