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等電梯呢。”紀南園厚著臉皮開啟了尬聊模式。回頭看看門里面，半個人影都沒有，剛才那些個準備下班的同事集消失了。

大樓下邊有八部電梯，不過只有四部通向高層，而其中只有一部可以下到停車場。顧北哲等的就是這部稀罕的電梯。

對于紀南園的尬聊，他只“嗯”了一聲，然后繼續保持漠然。看得出來，他這位新來的小助理笑得很是勉強，正是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部門里面對他敬而遠之的同事多了去了，顧北哲早就見怪不怪，如果他這個時候退回辦公室，準能撞上一幫子躲在墻角坐等他趕下樓的同事。

他有這麼嚇人麼？

顧北哲面無表的想。

電梯指示燈“叮”的一聲亮了，紀南園心里歡欣了一瞬，再忍一會兒就能逃離這個尷尬的修羅場了。

跟著顧北哲進了電梯，轎廂里空空，三面玻璃墻面用不同角度反出紀南園絕的表。

修羅場依然在繼續，只不過從剛才那個地方，轉移到了更加仄的空間，真是要了老命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時空靜止，只有顯示屏上的樓層在緩緩變化著數字，中途居然連個停頓都沒有！

紀南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數字，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過。

眼看著樓層數從兩位數減到個位數的時候，顧北哲微微轉過頭瞥了一眼。

紀南園心頭一驚，不知道老板這一眼想表達什麼，難不是在責怪不夠狗，老板在跟前都不知道主噓寒問暖？

奇怪的念頭一旦產生，大腦就條件反的向發出了指揮。

“老板，您晚飯一般都吃什麼啊？”話一出口，紀南園就恨不得當場裝死。甚至察覺到了撲克臉細不可察的翻了個白眼。

換了是也得翻白眼，這什麼破問題，老板晚飯吃什麼跟有什麼關系？

顧北哲垂著眸，若有所思的盯著樓層按鍵。

他進門的時候就摁了B1，但是小助理似乎完全忘了這回事，一進電梯就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臉上還保持著詭異的禮貌尬笑。

他本來打算提醒一聲，但轉念一想，說不準小助理是個富二代，開車上下班也不是不可能。

直到聽到了那蹩腳的寒暄，他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小助理只顧著尷尬不自在，忘了摁樓層。

“你也要去停車場？”顧北哲走出電梯前，回頭提醒了紀南園一聲。他此時已經有點后悔了，實在不應該隨便找個人來替補助理這個空缺，看那小助理呆愣呆愣的模樣，只怕工作能力也好不到那兒去。

回頭還是讓人事繼續招人，什麼時候人招來了，就讓紀南園回原來的部門去。

已經被老板默默備下逐客令的紀南園卻渾然不知，經顧北哲提醒之后，這才驚覺自己怎麼跟著他一同下到了地下車庫來了，茫然了一瞬之后，“哎喲”一聲，連忙退回了轎廂。

真是丟死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