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間溢出酒香味，許深人往后靠，背部抵著座椅，“照理說，我應該跟著救護車一起去醫院。”

蔣遠周一笑，將手搭向椅背，把困在狹仄的空間，“你還需要反復提起這件事是嗎？”

“蔣先生，方晟不能太大的刺激。”

男人一雙幽暗的眸子鎖住不放，“他什麼刺激了？”

許深啞然，是啊，他發病應該只是偶然，看方晟如今對不聞不問的態度，怎麼會因為蔣遠周的一句話而刺激發病呢？

收斂起視線，隨口說道，“應該是看你和萬小姐眉來眼去，被刺激的吧。”

蔣遠周忍不住笑出聲來，“行了，鬧騰到現在肚子也了，去吃東西。”

“我想回家。”

“回什麼家？吃完東西去九龍蒼。”

許深趕忙拒絕，“我爸還在家等我，他們都在為賠償的事提心吊膽。”

男人坐回原位，倒是有意思，旁敲側擊，生怕他說話不算數似的。蔣遠周原想逗逗，但一想到許深白日里的那副樣子，他居然沒舍得。

“你先前既然說了是方晟讓你出車禍，剛才為什麼還要救他？”

“我……”許深口氣輕頓，“因為我是醫生。”

“我是不是應該配合下，夸你幾句人格高尚，醫德出眾？”

許深目對上蔣遠周，將腕上的手表湊到男人跟前，蔣遠周睇了眼，“怎麼了？我可看不懂你這手表的牌子。”

許深手指朝表盤上輕點幾下，“蔣先生，不早了，我也真的沒有胃口吃飯，我想回去。”

“你家住在哪？”

許深說了個地址。

蔣遠周示意司機開車，車剛滾，男人的手機就響了。

“喂。”

“遠周，你打聲招呼吧，我想將方晟送去星港醫院。”

蔣遠周面不改，“為什麼不送去仁海？”

“我也不知道方晟這是怎麼了，我不想讓我爸知道……還有阿陵那邊，你幫我關照幾句，讓他們不要胡說話，方晟這段日子替我心醫院的事，就是太累了。”

蔣遠周將車窗落下些，冷風毫無防備竄，男人臉上的五，在街口路燈那一閃而過的暈下顯得越發鐫刻深邃，“你可要想好了，萬一他得的是不治之癥呢？”

“不會的！”

“你要真想作，你就作吧！”蔣遠周口氣不善，掛了電話。

許深著街邊延過去的景發呆，但還是聽到了蔣遠周的問話，“方晟得的究竟是什麼病？”

“他不是進了星港醫院嗎？你給他做個全檢查就好了。”

“要不，我把他給你負責？”

許深朝他看眼，“行啊，你不怕出醫療事故的話，我沒意見。”

男人把玩著手機，角微展，車子一直將許深送回住的小區。司機替拉開車門，許深彎腰拿了自己換下的那雙鞋子，朝蔣遠周看了眼，“謝謝，再見。”

蔣遠周看著在路邊換回了鞋，然后拎著那雙小高跟快步離開。

“蔣先生，我們接下來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