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糖罐兒擺在這里,什麼時候想吃就什麼時候來拿。糖罐兒空了,自會有人來補。”陸硯書嗓音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一時之間,姜稚晚只覺得心臟酸得厲害。
擁有過很多,但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麼溺過。
桃李滿天下的方家老爺子其實是有點古板的,他致力于將姜稚晚往大家閨秀的方向培養。
知書達禮、溫嫻靜,養但從不會驕縱,正如姜稚晚的媽媽一樣。
姜書臣至始至終都只是把方家當踏腳石,對姜稚晚的母親的都是逢場作戲,對姜稚晚其實打心底更是厭惡的。
抿了抿薔薇的瓣,垂下眼眸遮住里頭的水,打趣道:“以后陸先生有小孩子了,肯定會將他放在糖罐子里養大的吧。”
今天的糖是酸酸甜甜的水果糖。
最外層裹著一層淡淡的酸,咬開QQ彈彈的中間那層,里頭濃郁的果醬便了出來。
桃子果醬又香又甜,直達姜稚晚心坎中去了。
姜稚晚的打趣,并沒有得到陸硯書的回應。
不過,姜稚晚也并沒有太在意。
“晚上我有一場晚宴,不會回來吃晚餐,不用等我。”出門前,陸硯書特意對姜稚晚囑咐道。
早已經習慣這一遭的姜稚晚點點頭:“陸先生,一路平安。”
在潛移默化之下,姜稚晚已經完全沒意識到這是多親的行為。
像是老夫老妻一般。
丈夫出門上班,妻子站在門口送別,兩人溫馨地話著家常。
.
住在陸家的這段時間,平日里姜稚晚也沒閑著。
姜家本來應該屬于的一切,姜稚晚一定要在手中才行。
但怎麼開始、怎麼一步一步行,全都要細細謀劃才行。
但關于這方面的事,外公沒有教過,姜書臣更不會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索著來。
傍晚七點。
管家準時姜稚晚下樓去吃晚餐。
就算陸硯書不回來吃晚餐,餐桌上的飯菜依舊很盛。
菜類很多,不過份量都不大,但還是吃得姜稚晚肚皮溜圓。
在下樓之前,姜稚晚在看有關金融方面的專業書籍。遇見一個問題,想了半天還是無法攻克。
今天要是不弄清楚,都沒心思睡覺了。
這會兒姜稚晚正準備上樓,卻被管家住,“姜小姐,今天飯后不去魚池花園那邊消食了嗎?”
昨晚陸硯書吩咐的事兒,管家在今天下午的時候就辦妥了。
“不去了。”姜稚晚心中還惦記著遇見的那個問題:“徐管家,我還有事兒,就先上樓了。”
管家只好應了一聲:“好。那姜小姐你要是有什麼事,摁鈴就好。”
另一邊。
觥籌錯的晚宴上。
只要陸家家主陸硯書出現,無疑就是萬眾矚目、眾星捧月的人群焦點。
只是無論是對待誰,陸硯書都是冷冰冰的,甚至于極開口。
唯有在和京這幾年崛起的新貴池琛對視時,會微微頷首。
池琛也沒忘記今天出門前,傅寶珠揪著他耳朵囑咐的事。
他要是沒辦好,回去就只有睡車里的份兒。
之所以池琛常開的車是那輛改裝過的大G,原因就是里頭寬敞。
被傅寶珠連被子帶枕頭的趕出來時,在車上睡覺的地方要大些。
池琛:“陸總,之前姜小姐托我家寶珠清洗的那件大,我已經讓底下的人放到你車里去了。”
陸硯書頷首:“謝謝。”
兩人只進行了簡短的談。
宴會場的外場是一片寬大的草坪,中間還有個寬闊的噴泉池。
幾分鐘后。
陸硯書先一步出現在了噴泉池旁邊,面無表地撥出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全程陸硯書都沒說一句話,另外那頭的人將這兩個小時姜稚晚在家在哪兒、有沒有出門、晚餐吃了多……簡潔又全面的匯報了個徹底。
像這樣的電話,每天都有五六個。
等陸硯書掛斷電話后,不遠那個站在暗的影才大步走近。
池琛在陸硯書邊站定,就著生意場上的事兒開了個話頭:“陸總,城西那邊……”
最近池琛想在城西那邊開發一個項目,只是因為一部分區域的歸屬問題,一直擱置了許久。
如果能與陸硯書合作,那麼現存的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兩人都知道這個合作是必的事兒,但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就著這事兒有一搭沒一搭地簡單討論著。
直到——
叮咚 。
一聲輕響從池琛袋中響起。
池琛略有些歉意的開口:“抱歉,陸總,我得回一下家中那位混世小魔王的消息。”
簡單的回完消息后,池琛將手機頁面退回主界面,特意沒熄滅屏幕,將手機擱置在了一邊的臺面上。
他的作看似隨意,可在陸硯書眼里太刻意不過了。
桌面壁紙上,那張傅寶珠的臉笑得燦爛又開懷,頭上戴著鑲嵌著寶石的大皇冠,瑩白的鼻尖上抹著一點白的油。
這正是姜稚晚朋友圈那張,在傅寶珠過生日時,兩人的合照。
陸硯書也在手機上保存的有,只不過是把旁邊的傅寶珠截掉了。
被池琛當壁紙的其實是同一張,與陸硯書不同的是,他把旁邊的姜稚晚截掉了。
陸硯書斂下眸子,就著原來的話題,兩人繼續你來我往地打著太極。
放在臺面上的手機,幾分鐘后就自熄屏了。
又聊了幾句后,陸硯書也拿出袋里的手機。
面容解鎖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陸硯書看了一眼屏幕左上角,“池總,時間不早了,家里還有人在等我。”
“至于,城西那邊開發的事,池總明天可以安排專人來詳細談談。”
池琛可沒錯過剛才陸硯書那一閃即逝的桌面壁紙,挑了挑眉:“好。”
陸硯書轉離去。
走了兩步,他又停下,回頭著注視著自己離開的池琛。
“最近找到幾種小孩吃的糖果,我待會兒讓手底下人也給池總送點,讓池總帶回去給家里人嘗嘗。”
池琛應下了。
再次離開的陸硯書沒有再回頭了。
等到陸硯書影徹底消失后,池琛輕嗤一聲。
誰說陸家家主陸硯書無無求的。
他倒是覺得這陸硯書貪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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