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的人，聲音，語帶調笑，似乎是在開玩笑，又好像是在認真地給出建議。

但不知道為什麼，姜檀卻愣是從這番話里聽出了幾分嘲諷的意味來。

葉初璃是霍思遠好友托孤留下的外甥，已經在霍家住了六年，比姜檀還要早認識霍思遠。

至于口中所說挾恩圖報的婚姻，姜檀聽來，原本以為自己的心不會被，可真正面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心臟也是會持續痛著的。

是不是，霍思遠也是這樣認為的呢？

覺得他們家挾恩圖報才換來的這門婚姻？

現在回想起來，霍思遠在自己和葉初璃的選擇中，好像永遠都是偏向葉初璃的。

是蠢，甚至還傻乎乎地把葉初璃當小輩照顧，卻原來人家惦記的從來都是自己老公。

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掛斷，姜檀蹲在地上抱著膝蓋，越是回想，笑意就越深。

那笑容，帶著濃重的譏諷與不甘。

眼淚隨著笑不斷砸落，好似在嘲笑的愚蠢。

心口麻麻的疼泛濫蔓延，酸不已，幾乎要窒息，卻強忍著那沖，兀自將苦咽了回去。

突然覺得好惡心啊，被那對男惡心到了。

沙發上那抹刺眼的白，讓姜檀的一顆心都快碎了。

一把扯過沙發上的白襯衫，沖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就開始用力洗。

可那抹刺眼的紅，就好像強勢侵占了一般，怎麼都抹不掉那片痕跡。

水聲沖刷著一切，連進門聲都被遮掩了。

直到倚靠在門框冷冷注視著的人開了口，姜檀才后知后覺從自我的世界里拔出來。

“姜阿姨，怎麼哭了呢？”

葉初璃快步走上前，關切地詢問，面上的關心不似作假，可出口的言語卻又那般冰冷刺骨。

“是因為終于知道自己留不住小叔叔，所以才那麼難過嗎？”

“姜阿姨，你早就應該清楚的不是嗎？”

扶住姜檀，將的脆弱看在眼底，面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并不溫，甚至還有些肆無忌憚的嘲弄。

眼看姜檀臉越發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葉初璃笑的更加肆意，出口的話也變得毫不留。

“小叔叔那麼好的人，如果不是你們家挾恩圖報，你以為小叔叔會跟你結婚嗎？”

“我知道你善良，但你總是善良的那麼弱，小叔叔最討厭弱的人了，你除了會用眼淚威脅他，你還會做什麼呀？”

見一不，葉初璃又加了碼。

“姜阿姨你知道嗎？小叔叔其實討厭你的，他說……你在床上的時候，就像一條死魚，他真的毫、無、興、致！”

“每次跟你做，他都覺得是一種折磨。”

姜檀眸猛地閃，朝葉初璃吼了一聲，“你閉！”

“你真惡心！”

嫌惡得幾乎要干嘔，生理地覺得窒息，惡心。

他們居然已經睡過了嗎？他們真的好臟啊，他們怎麼可以這麼理所當然，這麼的……毫不顧忌呢？

“你到底有沒有恥心啊？”

面對姜檀的質問，被那唾棄的眼神刺傷，再想到自己被遮掩的份，葉初璃毫不留地一掌扇了過去。

“啪~”

一記耳，好像打醒了姜檀。

眉心死死蹙在一起，神凝重，沒有半點猶豫，反手一掌了回去。

“啊~”

小姑娘一聲尖，腳下沒站穩，捂著臉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這一幕，讓姜檀蹙了眉心，神狼狽又倉皇。

畢竟是自己看著長的兒，被這般辱，總是有些心痛的。

正想著，后突然一巨大的力道強的將扯開，伴隨而來的是男人暴怒的聲音：“姜檀，你瘋了嗎？你憑什麼對手啊？”

姜檀一個踉蹌，腰側狠狠撞在洗手臺上，疼得倒吸冷氣，抬眼的時候正對上男人噴火的雙眸。

他著急且擔心，可所有的關切沒有一是分給自己的。

“思遠，我沒有……”

下意識的就想要辯解，可男人本不給開口的機會，俯就將孩抱了起來，姿態親昵，讓姜檀的話瞬間咽了回去。

后腰上應該是淤青了，不然怎麼會痛到幾乎要窒息呢？

間堵塞，心上好像被什麼東西死死咬住不松口，連一氣的余地都沒有。

好痛啊，真的好痛。

“思遠，我好痛，你能不能……”

低的話被男人毫不留地打斷：“姜檀，你現在連一個小姑娘都容不下嗎？我真是看錯你了，你能不能懂事點？”

他了眉心，略帶疲憊道：“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小叔叔，你別怪姜阿姨，是我的問題，姜阿姨只是想教我，只是可能……可能真的是我的問題，是我惹姜阿姨生氣了。小叔叔，對不起！”

原本一直沒開口的小姑娘突然說話了，聲音輕，細白的手指揪著男人黑的襟，形鮮明的對比，帶來了極大的視覺沖擊。

尤其孩材小纖細，被男人寬大的軀籠著，一派不諳世事的模樣，更襯得弱無辜呢。

話音落出口的同時，好似再也無法忍耐，細聲哭了起來。

又好似覺得別扭，腦袋深深埋進男人肩窩，委屈又可憐。

于是乎，方才那些辯解的話都變了誅心的語言，讓霍思遠更討厭姜檀了。

“你別替解釋，也不用道歉，這些明明就是的問題，是他該跟你道歉。”

霍思遠的話又狠又冷，語氣里只有細碎的淡漠，不含一。

那一刻，姜檀覺得自己的心被碎了，又冷又空，一顆心碎了好幾瓣，每一瓣都被用力踩上了兩腳，疼得話都說不出來。

張了張，間只余哽咽。

罷了，他既然不信，那自己解釋再多都是沒用的。

可沒想到，霍思遠總能找到痛擊的點。

就在姜檀想要絕放棄解釋的時候，霍思遠冰冷的聲音又砸了下來，“姜檀，道歉！”

憑什麼？

姜檀眼前早已經模糊一片，以為自己不會哭，但其實本就看不清眼前相依相偎的兩個人。

或許，打從心底里就不想看吧。

可他們卻偏要在自己眼前晃，擾了的眼也擾的心。

用力咽下間苦，一字一句，緩慢卻堅定，“我不會道歉的，這件事錯的不是我。”

眼看姜檀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霍思遠語氣更冷了：“行，那你就在家好好反省吧，我帶小璃去醫院。”

說罷，霍思遠抱著懷中孩就要離開。

突兀的，有一種沖在心口升騰，于是接下來話，便好像順理章地出了口。

姜檀猛地抬頭，在霍思遠腳步踏出門框的那一瞬，輕聲說了一句：“霍思遠，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