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陸經年等人的離去,病房再度安靜下來。
溫千站在門邊許久才回過神,邁開步子走向齊深,上下看了他幾眼,“你沒事吧?要不去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撞傷?”
“嗯,我去找醫生要點藥。”
“我陪你去吧。”
溫千覺得最無辜的人就是齊深,人家好心在阿瓷傷暈倒的時候將阿瓷送來診所,還空過來看,送粥食,卻被陸經年揍了一頓。
兩人一同出門。
并排走著。
齊深抬著自己了傷的胳膊,問:“陸總這幾年脾氣這麼不穩定嗎?我記得以前接陸氏珠寶被剽竊案的時候,他給人的覺是很斯文儒雅的。”
說實話。
聽到吵鬧聲從臥室出來,溫千站在門口看見闖進來的陸經年那刻,都沒敢相信那是陸經年。驚訝之余又萬分錯愕,覺陸經年像變了個人。也許又是習慣了陸總隨和的樣子,頭一次見他怒的那一面,溫千真嚇著了。
尚且如此,更別說與陸經年同一個屋檐下朝夕相的宋瓷了。
阿瓷還生著病。
將齊深送進醫生的診室,溫千立馬拿出手機,撥了宋瓷的電話。系統響鈴了十幾秒鐘,接通后說話的人卻是陸經年,對方嗓音沉冷,很不客氣:“沒空!”
電話掛了。
溫千怔愣的片刻中,手機震了幾聲,低頭,見宋瓷發來的微信:“千我沒事,你也不用擔心。他要的只是離婚,財產分割規劃好,我在協議書上簽了字,這事就結束了。”
【千】:“他一大清早找來診所,發了一通脾氣,把你帶走,就是為了抓你去離婚啊?”
【宋瓷】:“差不多吧。”
【千】:“他干嘛這麼生氣?晚幾天離婚能怎麼了?”
【宋瓷】:“我三天前去了東湖路187號別墅。”
【千】:“這個別墅我知道,你們倆買來專門去過節的,我去年還去別墅蹭了頓飯吃,這屋子怎麼了嗎?”
【宋瓷】:“韓時柒住在里面,回京城當天陸經年就安排住在那。我三天前去把門鎖換了,把趕出去。我離開的時候摔倒了,見了紅。”
【千】:“所以陸經年是把那個人傷的事怪罪在你頭上了!”
手機這頭。
邁赫車廂里死一般的寂靜。
許特助在前方開車,空氣里的氣過低,他升起了中部的擋板。彼時的車后座,隔著一條五六公分的過道,宋瓷和陸經年坐在左右兩個位置。
看著溫千發來的這條回信,宋瓷盯著文字容半晌。猜著就是這個理由,不然找不到其他能讓陸經年發瘋的原因。
從認識他至今。
在宋瓷眼里,陸經年緒非常穩定,他就是兩話題里最適合結婚的一類男。溫,有上進心,事業有又顧家,是最佳的伴。
越是這樣看著哪哪都好的男人,心深越是黑暗偏執。一旦他有人撥了他心底的那刺,他就會失控。顯而易見,韓時柒就是扎在他骨里的刺,宋瓷三天前只是小小地警告了對方一下,陸經年竟偏護至此。
他從未對宋瓷過手,別說那般用力差點把骨頭碎地錮,就連大聲點說話,這八年期間陸經年都沒有過。
今天是第一次。
任何事有一就會有二,宋瓷相信以后的陸經年對的態度只會更差。
比如此刻。
陸經年奪走了的手機,沒有事先說明,沒有言語流,就那麼強制霸道地越過中間距離很短的過道,將手機搶走。
一想到溫千在剛剛的半分鐘時間里怒罵了陸經年三十幾條。
兩人聊天界面全是千的罵聲。
罵得可難聽了。
宋瓷連忙起手去搶,“還給我!陸經年,把手機還給我!”
越是張手機,越是來搶,陸經年沉著的臉就越是沉。他一只手扣住的后腰,另一只手按亮了的手機,家里所有的碼都是宋瓷的生日,包括兩人的手機,陸經年練輸六個數字解了鎖屏,微信的界面映他眼。
是跟溫千的聊天框。
一眼掃過去全都是罵他的。
怎麼說溫千也是學醫的高材生,也不知道去年去那哪個國家進修了,醫不見增長,罵人的功夫倒是迅猛飛漲。
“陸經年把手機還給我!聽到沒有!”
“你是不是有病!”
在宋瓷的罵聲中,陸經年右退出聊天框,他從上至下詳細瀏覽了宋瓷的聊天聯系人,最上方的置頂是他和溫千,余下的便是公司的一些員工經理,還有蓉園的管家,福利院的院長,就是沒有看到齊深。
陸經年滿意了。
他松開扣在細腰上的手掌,還沒等他把東西還回去,宋瓷一把搶過,甚至為了防止再度被他搶,把手機塞進右側靠車門的那邊口袋,還拉上了拉鏈。
車廂里靜了片刻。
陸經年忽地開口,嗓音不似在醫院時那般兇厲,但還是帶著冷意:“宋瓷,昨天小年夜你都沒回蓉園,心里沒有那個家,沒有我這個丈夫了是吧?”
他這話落到宋瓷耳朵里,都想笑。
說得好像他心里還有那個家,還有這個妻子似的。昨天小年夜,他和韓時柒包餃子不是包得很歡樂嗎?轉過頭,竟然還來指責了。
宋瓷懶得搭理他。
遲遲聽不見開口,陸經年眉心蹙了起來。他偏頭,冷漠的眸定格在人微白的臉上:“跟你說話你聽不見?”
“我沒有話想跟你說。”
“是不想說,還是把話都跟別人說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陸經年?”宋瓷轉過頭,迎上他的冷眸,亦神冷淡,兩人不像結婚八年的恩夫妻,更像敵對的怨偶。累得很,不愿說廢話,坦然道:“除了離婚,我和你之間沒有需要談論的事,讓你的律師把離婚協議擬定好,我們好聚好散。”
不想把事鬧得太難看。
八年前的開頭起得那麼好,八年后的結尾也想漂亮一點,也算是給自己這段不圓滿的婚姻路程一個完滿的代。
偏偏,陸經年不樂意。
借著窗外的雪,宋瓷注視著他深沉的眼眸,看不懂他的神了。只見他眉宇冷峻,說出口的話更是刺骨的寒冷:“宋瓷,我們倆以夫妻的形象出現在大眾面前多年,年后的新項目還是在權氏夫婦金婚派對上簽的,你覺得我們倆離得掉嗎?與其癡心妄想,不如思考點實際的,比方說跟某些人劃清——”
“跟你的小三和平相?”宋瓷接了他的話。
“時柒不是小三。”
“那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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