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love moon·013 “是我……

正值食堂午高峰，喧鬧的人聲和不斷投來的視線裏，賀初月慢慢靠近肖知言，還不忘打量段澤明的位置。

確認他聽不到這邊說話，才和肖知言搭腔：“你和段澤明關系很好？”

肖知言也看了眼遠在糾結紅燒還是宮保丁的某人，“嗯。”

“很勉強啊。”賀初月子往他那邊靠靠，“那要不要告訴他？要是說了，以他的大，不用十分鐘我們高中同學肯定都知道了。”

肖知言拿湯的手一晃，湯拍打杯壁漾起波瀾。

放在食盤上，他看向等回答的賀初月，“你的高中群現在還很活躍？”

“是啊，你的不嗎？我們那是個大群，裏面還有玩得很好的學長學姐。”

學長麽。

肖知言忘了移開視線。

賀初月被他瞧得莫名其妙，還要說話，段澤明的聲音從後響起。

“你們選好了嗎？賀初月，你要是刷卡我可以借給你，我們肖教授可是很高冷的，他的飯卡——”

“滴——”

段澤明看去，賀初月發現自己的飯被肖知言刷了。

“老肖你——”

“滴——”

又是一聲，肖知言把自己的刷了。

段澤明把自己的飯盤遞過去：“那給我也刷一下唄。”

“自己的自己刷。”

肖知言說完擡腳就走，留心碎的段澤明和笑的賀初月。

“害，他跟我鬧著玩兒呢。”段澤明朝賀初月解釋，“你先去坐吧，我刷完就去。”

“行。”

段澤明回來的時候發現兩個人已經面對面坐好，覺得這畫面有些詭異，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在肖知言旁邊坐下。

他問賀初月：“你這個大忙人怎麽來學校了？不是說你賀律師檔期都排到明年了嗎？”

賀初月指尖往下指了指，“我當事人就在這兒。”

對面的肖知言看過來，賀初月聽到的卻是段澤明的聲音。

“誰啊？我們學校的？你們HC不都接幾千萬的案子麽，我們學校老師的案子也接？”

賀初月蹙眉：“你聽誰說的？”

段澤明無辜：“都這麽傳啊，HC可是北城最好的律師事務所，坐落在最繁華的地段，像這種小案子你們也接？”

賀初月徹底無語了：“懶得和你說，我有權利保護我當事人的私。”

“嘿！你這人，不說就不說唄。”他猶豫一下，“周姌現在幹嘛呢？”

“——”

被電話鈴聲打斷，看了眼備注，賀初月又看了眼仍期待的段澤明，接起。

“姌姌。”

餘瞥見豎起耳朵的某人，加大聽筒音量。

周姌：“你幹嘛呢？午飯怎麽說？”

賀初月：“我在京大食堂呢，上午在這邊忙完遇見了高中同學。”

段澤明耳朵又是一豎。

“沒去找肖學神？”耳邊周姌的聲音不易察覺地停頓下，“你......沒看見段澤明那個混蛋吧。”

“的！周姌你說誰混蛋呢！”

“..........”

喧囂吵鬧瞬間消失，奈何當事人毫沒認識到，還要去拿賀初月手機：“周姌你說誰呢你！”

被奪走手機的賀初月跟著肖知言一起，挪食盤往旁邊兩個座。

解釋：“他和周姌初中的時候就拌，兩個人見面就掐，高中還老分在一個班，班主任都頭疼死了，現在還這樣。”

“嗯。”

見他緒不高，賀初月想起在車上就瞥了眼的通話記錄，“你早上給我打電話了？”

他默認，賀初月再解釋：“我睡覺有起床氣，是不是罵你了？不好意思啊。”

不等肖知言說話，又接上：“不過你也別怪我，昨晚淩晨起來吐得想死，發了幾條語音罵你又撤回了。不讓你聽非聽，還自己送過來讓我罵，你說是不是不能怪我？”

“我給你買了葉酸和維生素，在車裏。”他垂眸，“怪我，昨天忘了。”

賀初月倒是沒在意，也不客氣：“沒事，那你記著，等會兒讓我帶走。”

“好。”

肖知言把盤子裏的秋梨湯拿過去：“要不要嘗嘗？”

“行啊。”賀初月喝了口，甜意滿意整個口腔，眼眸都彎了彎，“這麽快把我的喜好記住了，請肖教授明天晚上好好表現，別餡。”

肖知言的表終于松：“一定。”

“喏。”段澤明把手機遞過來，“要跟你說話。”

“姌姌。”

賀初月聽到段澤明問肖知言晚上有沒有時間，耳邊周姌也傳來同樣的問題。

“晚飯怎麽說？要不要一起去春熙路吃火鍋？”

“晚上啊......”

賀初月撓撓下，和肖知言對上眼，忽然地停頓，先移開。

“我下午要開庭，不知道幾點結束。”

“沒事兒，等你唄。”

“沒事兒，等你唄。”

聽筒裏和對面，異口同聲。

賀初月看著段澤明，“你請客？”

“我請就我請唄。”他不在意，搭上肖知言，“老肖也去，介紹你們認識。”

和周姌說好，電話掛斷，段澤明視線一直落在旁邊一聲沒吭的肖知言上，終于察覺哪裏奇怪。

不是昨天才打電話問過麽，今天賀初月正好就來京大，還扯有什麽當事人，怕不是兩人早就約好了在學校見面，被他了一腳。

好啊，約著見面不告訴他！太不把他當朋友了！

這麽想著，段澤明壞笑浮起。

“誒，賀初月，你最近有蕭未的消息嗎？”餘瞥見某人繃，他笑得更放肆，“我記得他畢業了就出國深造了是吧，現在呢？”

沒料到段澤明會突然提蕭未，賀初月搖頭：“我不知道。”

“怎麽個事，你沒關注他？”段澤明很是吃驚，音量都大不，“高中又寫書又打聽他的志願，怎麽現在沒聯系了？”

老底被揭，賀初月快速瞥了眼肖知言，後者正在慢條斯理的吃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也不知道忽然冒出的心虛是什麽況，只想趕堵住段澤明的。

“都跟你說書不是我寫的了，再說那都過去多年了，現在提有什麽意義。”

“怎麽沒意義啊？你要那時候單了，叔叔還用打電話讓我媽給你介紹對象麽，你該不會還忘了蕭男神吧？欸，我忽然想起來，昨天叔叔問的就是老肖啊，那你們今天......”

意有所指的尾音和賤兮兮的表讓賀初月眉心跳了再跳。倒是忘了段澤明的母親就是秦泰隔壁班的老師，竟是一下捅進賊窩去了。

頗為頭疼地問肖知言：“說吧？”

對面吃飯的人終于擡起頭，眉眼溫潤：“嗯。”

“說呀。”以為激將法功的段澤明嘚瑟：“我早就猜到你們今天就是要約著相——”

“是我朋友。”

肖知言打斷他。

“是，是你相親對——什麽？！”

“轟”地一聲，段澤明從椅子上摔下去。

-

日頭要比上午明些，賀初月從法院出來便迎上洋洋灑灑的暖，忽然心都好了不。

和當事人告別，賀初月準備離開，後卻有人。

“賀初月。”

循聲轉，賀初月和站在後幾階臺階上的男人對視，呼吸一斂。

蕭未……

“真是你。”蕭未兜邁上臺階，那雙狹長的眼睛彎起，似乎賀初月是他很未見的朋友，“有時間嗎，一起聊聊？”

賀初月看了眼還早的時間，應下，兩人就近找了家咖啡店。

“現在國都是手機點單，很方便，還記得我在黎剛回國時候鬧的笑話。”

蕭未笑著頷首，數秒後笑盈盈看向對面人：“下了飛機得，直奔私房菜問人家要菜單，結果店裏很忙，服務員就讓我掃碼。但你知道，黎都是服務員點單的，我沒聽懂掃碼啥意思。也巧，正好他們家門口擺著木桐馬的雕像，我就去把馬給人家打掃了。”

“......真的？”

賀初月表淡淡的，“抱歉。”

“說出來就是為了讓你笑，我好拉近距離，怎麽樣？關系有沒有近一點？”

賀初月笑著點頭：“有的。”

“有就好，那接下來你也不好拒絕我了。”他把早就打開點單頁面的手機送來，“隨便點，學長請學妹喝杯咖啡。”

視線還未落在屏幕，賀初月重新打量起對面的人。

學生時代暗的學長五沒有多變化，材也沒有發福，幽默才學依舊。不像某網站說地那樣，多年再見，暗男神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不見年意氣風發，滿是社會磨煉下的圓世俗和難以啓齒。

賀初月淡薄的喜悅似乎只在和蕭未重逢的瞬間産生，此刻，向對面和從前一般無二的帥氣面容，并沒有上學時的面紅心跳。

可能就像說的。

那段緒，在那件事後便漸漸淡化了。

瞧什麽呢？”蕭未手在眼前晃晃，“哭了？”

賀初月搖搖頭，角笑漪輕牽：“謝謝學長，那我不客氣了。”

點完將手機還回去，中間任何一個多餘的作都沒有，蕭未不免又看向。

流暢的臉型五優越，似乎每一個都是設計好的，完又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讓他高三畢業時，一眼就記住了臺上年演講稿的。

可惜......

換氣息，蕭未重新挑起話頭：“今天剛回國就遇見你，也是緣分。”

“剛落地？”眉梢一挑，顯然不信。

剛落地就來法院？

“回國就業，可不得先認認法院的路？”他整理了下服，看向賀初月的目悠長，“剛剛的案子我就在旁聽席，許久不見，想不到當年的小學妹果真如他們所說了很優秀的律師，起初我還......”

蕭未搖頭笑笑，隨後喝了口咖啡，擡眼來時滿是欣賞：“親眼見到了，我信了。”

聽他這麽說賀初月倒是恍惚幾息，倒是沒注意旁聽席有他在，不過那抹不適很快消失，禮貌笑笑客套道：“學長別打趣我了。”

“怎麽是打趣，我認真的。”盡收賀初月的神，似乎真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也沒揪著，換話道，“現在回國從頭開始也是新人，不知道學妹有沒有推薦？”

賀初月很快想起梅清雪說地天降，笑容不改，底卻是警惕：“我哪敢給您推薦呢。”

說完，手邊的屏幕亮起，是周姌發的消息。

對面問：“當事人的信息？”

“不是，是周姌的。”賀初月沒瞞著，“我們等一下要約晚飯。”

“約的幾點？”

“七點。”

“那還好，正好半個小時我們可以喝杯咖啡。”

賀初月應著垂眸，回複周姌。

[遇見蕭未了，等兩分鐘就給我打電話催我。]

對面的周姌把打好的“我到了，你在哪”刪除，看向來人。

“段澤明你穿什麽就來了？”周姌看著一紅綠搭配的男人，覺得眼睛被強/了。

段澤明理了理外套，翹起二郎：“咋，今年最fashion的搭配，虧你還是記者，對風向這麽不敏。”

“有病。”周姌看向肖知言。

後者正在看手機，見看來，禮貌頷首。段澤明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三個本科都是京大，遂又問肖知言：“那你和賀初月談了一年多不會是從大學聯系就沒斷吧？你來京大也小半年了，怎麽都沒聽你說過。”

“人家私事和你說幹嘛？”聽到一年多的周姌就知道怎麽回事，幫著圓場，“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大，一點事都得告訴別人？”

“我才不大呢。”段澤明還要說，忽然沒了興致，“賀初月呢，怎麽還不來，老肖你不問問？”

肖知言放下手機：“說要等一會兒。”

“是這樣，蕭未回來了。”周姌開口，注意著肖知言的表，“兩人在法院門口遇見了，現在在敘舊。”

另一邊，和蕭未告別的賀初月已經進巷口，看到了在門口站著的肖知言，下車。

“你怎麽下來了？”

“人太多，怕你找不到。”

視線從喧嚷聲收回，道謝：“走吧。”

這頓飯吃得很是愉快，段澤明雖然八卦，但神經大條，對肖知言的說辭沒什麽懷疑，也很快接了兩人的事實。全程和周姌吵，氛圍帶起來不。

只是半夜，喝的爛醉的段澤明忽然坐起，撓頭：“老肖今天是不是問他賀初月和蕭未什麽來著？”

想不起來，他腦袋繼續睡。

翌日。

肖知言準時出現在門口，賀初月握著剩了半瓶的酸給他開門。

“喝酸嗎？”

“不用，謝謝。”

賀初月還是塞給他，“你喝吧，給拿鐵倒了一半還剩一半，我要空腹不能喝。”

“好。”

坐肖知言的車去醫院，路上賀初月再次確認：“你姑媽今天調休是吧？”

“嗯。”調轉方向，肖知言拐過路口，“如果被他們知道也只會怪我，不會怪你。”

“你父母又不是不知道你什麽格，母胎solo二十八年能一下蹦出個懷孕的朋友誰信？反正我不信。”

說完才想起肖知言也不算母胎solo，也沒糾正，直接拍板：“所以為了防止懷疑和麻煩，還是穩妥點好。”

肖知言沒意見。

...

在彩超室的大廳，賀初月一個勁的著眼睛，次數太多引起了肖知言注意。

“眼睛不舒服嗎？”

“不是，眼皮老跳。”賀初月指著自己的右眼，“你看，又了。”

掌心的鏡子裏，賀初月湊近瞧著，奈何平日補妝正好的鏡子此時卻不夠用，引得子前傾。

裏還不斷念叨：“我不是面癱了吧——”

手腕被手扶住，賀初月視線從鏡子裏移開，和那雙深潭對視。

“我看看。”

“哦。”

朝向肖知言坐著，兩人面對面，手臂還在他的掌心。賀初月不自然地了，移開他的脈搏。

肖知言輕道：“別的地方有嗎？”

“沒。”撓撓耳朵。

直接又袒的目比醫院頂棚的燈還刺眼，賀初月眨兩下，到底先投降，看向一邊。

直的脊梁忽有些麻，視線也找不到落腳點，在他後看，然後，和位穿著紫新中式的人對上眼。

後者沒有移開的意思。

賀初月心底一空，握住他的手臂：“肖知言——”

“怎麽了？”

順著視線看去，肖知言和來人對視。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