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還在下雪，距離霜降還有三天。

“舅公！我不要！”林清憐還在發脾氣，氣嘟嘟的到跑。本來以為是隨便演戲，現在真要給李家欣當徒弟。

“哎呀！胡鬧！你難道要舅公難堪嗎？你難道不知道尊師重道嗎！好了！”老天師勸了好幾天，現在也生氣了。

“我不要嘛。”林清憐流淚。

幸好是四下無人，老天師對林清憐如此偏。本來他都要發火，林清憐一哭，又是好生勸導。老天師拉住，勸說：“好了好了，林清憐。舅公我無兒無，難道還能害你？我為你的事熬的心力瘁，你還不知道激。我也知道你喜歡白冰云，也一直為你們制造機會。可是你是個生，我不能觍著臉往人上，你說是不是？哎呀！你們還年輕，誰知道以后的路怎麼走？再說了，你拜在李家欣門下，屬于開門大弟子，這里面好多多，自然有你的。”

止住眼淚，問：“什麼好？端茶遞水，洗疊被？”

“這些自然也是要做的。”林清憐又要哭，老天師拉住，再勸：“不過嘛，這些活可是差，你年輕人不懂。好了，這個不算。你想想，你現在是開門大弟子，按照規矩，李家欣該在天師府立院。等到院落劃撥建，這里面的雜役，廚師勤，還不是通通歸你管理？或者說李家欣招收弟子，誰不要喊你一聲師姐？李家欣的工資，我會親自發給他。其余的經費，閑雜的花銷，這賬歸你管。”

“真的？”林清憐確認，又問：“那為什麼白冰云沒有開院立派？”

“白冰云太年輕了，而且并未出師。”老天師拂袖，再道：“算了算了，你現在就不要在南城呆了，回去三清山吧，你幫李家欣理這些事。還有，在南城挑幾個弟子帶走吧。以李家欣的威，有很多人愿意拜門下，你就當替他收徒了，也沒什麼關系。”

林清憐多云轉晴，拜謝之后，高高興興離開了。李家欣也希離開，最好是走的遠遠的，誰也看不見誰。他不喜歡別人他師傅，也不愿當師父，孑然一是最好的，他只要安安靜靜呆著。

只剩三天，沐雪寫完了書。在戰斗開始前，疏散了群眾，又制定了計劃。南城了空城，徒留雪原，再無人煙。在這個計劃里，沒說會死亡，要李家欣全力以赴，騙他說一定可以擊敗巨龍。或許可以呢？說不定真可以。

偌大的南城廢墟，除去天師府的營帳，只有一盞溫暖的明燈。

簌簌依舊在玩游戲，簌簌沒有戰斗力，沐雪給安排的計劃，是讓提前一天逃命。

“家欣，以后不要我小雪姐了。”沐雪忽然說。

房間里面，還有蘇蘇和蕭野，當然李家欣坐在旁邊。

“我小雪就可以，知道嗎？”又說。

蘇蘇壞笑，率先說：“知道了，小雪。”

“好的呢，小雪。”蕭野也起哄。

“小雪，我們去約會嗎？只有我們兩個，晚上不回家的那種哦。”蕭野又說，和蘇蘇一樣壞笑。

豈料沐雪不不惱，也笑道：“好啊。家欣，我們今天出去約會吧。蕭野，可能會晚點回來，今天你吃泡面吧。”

李家欣換好了服，和沐雪離開酒舍。

“好哦！玩了。”簌簌也笑。

蘇蘇蕭野嫉妒壞了，沐雪和他漸漸親，到了現在，已經不再制。南城漸漸放晴，這麼好的日子，又讓李家欣占去。

兩個人出去散心，沐雪讓他選擇路線，路線的終點是滕王閣，李家欣引路，漫步南城。

“小雪姐，我們去那邊，那是我爺爺的菜園，不知道還在不在。”李家欣向前引路。

離開酒舍，下樓就是梅湖，有雪景的公園很。離公園不遠，李家欣指著一個地方，他說那是爺爺的菜園，他很久沒回去看了。

李家欣自在這里長大，他說以前這里還是村莊，城市漸漸發展，把村莊圍了起來。最后村莊被消滅，大家住進了高樓。他常常懷念村里的日子，他們有一個大家族，他又是家族里最寵的孩子。

一邊走，家欣一邊說：“小雪姐，你知道嗎？我們家族非常熱鬧，每年過年的時候，要三大桌才能坐的下。我爺爺有七個小孩，六個兒，一個兒子。我爸爸趕上了計劃生育，只有我一個兒子。他們都很我，每個人都很我。現在想想，我模樣不英俊，讀書又不好，上缺點很多，不過家人們總是我。我這種弱的格，也可能和這個有關。”

來到了菜園，是一個立橋底下，一個工廠后面，一塊不到幾十米的空地。菜園沒有損，一個月之前老爺子還在這里打理。一些農散落在棚屋，菜園里開出來黃花。

“爺爺還好嗎？”沐雪問。

“九十多了，多有點力不從心。不過他真的很厲害的，你看，這片菜園還沒有荒蕪，他就是這樣倔強，也不肯稍微歇歇。有時候我想，種地可能是他的意義，他肯定為種地到自豪吧！”

“哈哈，家欣，你也很倔強。走吧，去下一個地方。”

沐雪摘下一朵黃花，別在耳邊。黃花和很合適，頭發已經化為白雪，早應該用一些點綴。空的南城里只是雪原，安靜的出奇，時不時有幾只小鳥，和流浪貓流浪狗。相伴在路上。

“家欣，都說了不要小雪姐了，你忘了？不許有下次了，知道嗎？”沐雪再次重申，李家欣還有些不肯。不久之后，走到了一個學校旁邊。學校里有籃球場，籃筐很矮，似乎是一所小學。

他翻墻進小學，沐雪一躍而。

李家欣慨，坐在學校場：“好懷念吶！沒想到又可以回來。想起昨天，就像是黃粱一夢。也許所有人都不會想到，在這里長大的小男孩，會變這個模樣。”

“家欣，你從小肯定是乖巧極了，盡所有人喜？”沐雪笑笑。

李家欣苦笑，說：“不是的，小雪。我從小不怎麼人待見，只有傻子和我玩。不過也可以反過來說，只有我愿意和傻子玩。那時候我們班上有一個很傻的小孩，而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其他小朋友都躲著他，因為我和傻子玩，其他小朋友漸漸的遠離了我。可是我想，我是那個傻子唯一的朋友，連我也拋棄他，會不會太殘忍？不過還好，我小時候長的漂亮，也有幾個小朋友很我玩。至于那個傻子，畢業后就失聯了。”

“是啊，家欣。你真的從小就善良又溫。”沐雪拉住他，笑說：“如果我也是個傻子，或者是個殘疾，給世界拋棄，為世人不齒，你還會和我玩嗎？”

李家欣微微笑，說：“小雪，你和他不一樣。我是出于善良和他玩耍，而我為了你可以不再善良。小雪，這完全不一樣，請你不要比較了。在我的生命里，你是完全特殊的，特殊于其他所有。”

“那我還是希你善良，希你做一個溫善良的人。一個溫，堅強，又勇敢的人。李家欣，我希你做到，無論我在不在。”有一些苦，沐雪又笑道：“記住了嗎？家欣。不要放棄自己，不要在沮喪的時候沉淪，不要迷茫的時候變壞，無論我在不在。走吧，再去下一個地方。”

“那可需要你時刻監督了。”李家欣開玩笑。

“我偏不。哈哈。”沐雪拉著他走，雪地里是兩行腳印。時而凌，時而有序。

又到了一地方，也是一座立橋。橋邊是些高樓大廈，有兩所學校藏角落，學校已經蓋滿了厚厚積雪。李家欣跳上大廈，邀請沐雪跟上。沐雪也到了上面，二人暫時休息。

“小雪，我在那里讀初中，又在那里讀高中。十八歲前就是這樣了，沒什麼彩的。一直在讀書，也沒有談，不過績不好。畢業后沒考上大學，家里讓我應征伍。部隊里面我呆了五年，退伍后又進工廠。又在去年遇見了你，那是我退伍的第四個月。不過……我總有一種覺。”

他召喚三把寶劍，稍微有點迷茫，他說：“小雪，我就是這麼一個人？我是這麼一個人嗎？我到底是誰？這些經歷就和普通人一樣，一個失敗的普通人。這個世界上這麼多人，如果你遇見了別人，是不是也一樣呢？在你的生命里，我究竟是什麼……。抱歉，小雪。我已經盡量不想這個問題的，可是時不時……。”

“家欣，我是狐妖，你有一個狐妖朋友，并且就要面對最強大的巨龍。李家欣，過來。”

沐雪看到了他的迷茫，現在已經是最后的時間。書寫好了，有事要當面說。

李家欣站起來，沐雪又讓他蹲下一點。沐雪站在一個臺階上，這樣李家欣在仰。不過不是要他仰，而是從上抱住他。摟著李家欣腦袋，李家欣著的大。臂膀把他圍住，問李家欣：“家欣，你覺，我是真實的嗎？我是不是真實存在的？我的存在不是虛無，所有你心里的一切，也不是一個夢境。我就在這里，你能覺的到嗎？”

一開始有點冷，因為下雪，兩個人都穿了厚服。沒多久，他能略有溫暖。發一直在襲擾著他，他往上，沐雪閉著眼。白絨藏在耳邊，呼吸均勻，心臟一一跳。

最后到了滕王閣，樓閣已經盡毀，江邊只有廢墟和大雪。今天的贛江洶涌澎湃，就如同大海浪花。奔騰流轉，經久不歇。水狂涌，江岸寂靜兩人。

沐雪施了個法，變出了一朵冰雪玫瑰，送給李家欣。

“聊表寸心。”

“不負君意。”

看著洶涌的水，李家欣又想起了一些話。如果能死在這一刻，其實也是不錯的。

“小雪，如果生命只到這一刻，我也是愿意的。”

“好意我領了。不過……你要堅強的活下去，不管有我無我。如果你念念不忘，我們總是能再見的。”

深夜，兩個人著明燈回到酒舍。剛剛推門，蘇蘇就抱著蕭野。

蘇蘇說：“聊表寸心。”

蕭野說：“不負君意。”

李家欣紅臉，沐雪追上去揍。他們才知道被跟蹤了一整天，蘇蘇蕭野左右閃躲，酒舍部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