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先真的打算和你表白？”

烏椿聽完司向淮的話，不知要如何回，干脆反拋了一個問題出來。

待在車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種無所適從的張。

“也許吧，但是都過去了。”

司向淮沒有想和深討論秦迦的暗，隨意就將話頭帶過。

烏椿點了點頭。

兩人再也無話。

車里放著很低緩的音樂，聽著耳，好像是之前高中廣播站里經常放的一首歌。

“人只寄收獲，”

“人只聽見承諾，”

“為何都不大懂得，”

“努力珍惜對方，”

“螳螂面對蟋蟀，”

“回響也如同幻覺，”

“shall we talk，shall we talk，”

“就算牙關開始打震，別說。”

……

歌曲不算很大眾，學校廣播臺卻放。

據說是廣播站里曾經喜歡司向淮的生無意得知他的喜好，特意放出來討好的小心思。

烏椿無從求證這一流言。

今晚再聽見這首歌，卻忽然覺得流言可信度也高的。

被很多人喜歡，得到很多熱烈直白的意，卻好像始終孑然一。

沒有得意滿足，也沒有傲慢自大。

他始終是一個人。

一如高桐巷里一盞盞人間煙火，卻從來無人維修的夜燈。

看客和過客從無滯留，他也從不和誰深談過多，集連續。

會孤單嗎？會期待嗎？

烏椿不得而知。

車子停在宿舍樓下的時候，司向淮下車給開了車門，和一起把暈乎乎的陳樂扶到了宿舍門口。

臨進宿舍的時候，烏椿突然回了頭。

司向淮還站在原地。

突然的對視讓有些耳發熱，轉移了視線，看著男生右耳上小小的黑耳釘，溫聲開口：“耳發炎的話，我自己用氧氟沙星滴耳，管用的。”

司向淮靜靜看著，似乎沒想到回頭是為了說這句話。

但還是勾著角點點頭：“行，我試試。”

當晚回到了宿舍，烏椿費了一番力氣，將在車上聽見的歌找了出來。

循環播放一整晚。

睡覺時久違地做了一個夢。

夢里是熙熙攘攘的高考考場，最后一門考試結束。

考試鈴如約響起，宣告青春時代的落幕。

順著擁的人外走，原本艷高照的天氣忽然轉，下起了小雨。

但解放后的高中生還是有一大批不管不顧，沖進雨幕中雀躍歡呼。

云層里殘留的將雨珠折出形狀，縷縷，想，想捉住，卻只能攤開手心才能得到存在。

一如無知無覺，最后卻在人洶涌里消逝得轟轟烈烈的青春。

梧桐道的盡頭，通向學校正門。

混在人群里，看見場外等候已久的家長，形形的雨傘中，明的那一把奪得所有注目。

年還是穿著白T恤，眉眼冷冽致，高鶴立群。

他安安靜靜地注視著校門口奔涌而出的人群，又在看見自己的朋友時出漂亮的笑眼，張揚地招手。

“我靠，司向淮來了？”

“早來了，今早還給致遠班送考呢。”

“保送以后不用讀書就是好，氣都和我們不一樣，覺表的值又上了一個臺階。”

“多看幾眼，以后就沒這種視覺了。”

“一想到我的大學沒有司向淮，突然覺得也沒啥盼頭了，除非出個比他更帥的，但這有點難。”

……

孩子們大大方方地議論，聲音悉數鉆進烏椿耳朵里。

拿試卷袋擋在頭上遮著細小的雨點，隔著遙遙的人群和距離，終于敢肆無忌憚地看。

看見年在同學朋友的簇擁下，又漸漸消失在視線范圍。

沒有司向淮的大學？

烏椿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點沒意思。

于是又開始忍不住擔心起自己剛才在考場上的表現。

答題卡都填了，題也審得很認真，沒有多余的涂改猶豫，每一筆都堅定自信。

不出意外的話，兩個月后能在京大再次迎來一個明蓬的夏天。

如果出了意外……

烏椿被人群著，站在學校門口的公站臺上踮了踮腳。

那就再看最后一眼。

只一眼就足夠。

使勁踮腳往前看，卻還是無法再看見那把明雨傘。

心里猛地一空，腳下驟然失重。

烏椿從夢里醒過來了。

夜間的寢室很安靜，呼吸聲急促又沉重，額頭沁出一層薄汗。

盡管高考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但偶爾還是會被有關的夢境支配驚醒。

還好只是一場夢。

沒有意外，沒有失手。

再次穩穩地抓住了期待的夏天。

空調的嗡嗡聲，親自挑選好的床簾，室友平穩綿長的呼吸聲，都讓人心安。

現在就躺在京大的宿舍里，踏實且真實。

-

京港大學的新生軍訓在正式報到后的第三天如約而至。

這一屆新生很倒霉，今年夏天是歷史有的高溫。

平時總待在空調房里還不覺得，真的站到太底下的時候才切實到的毒辣。

“聽說這次在東區的場軍訓的都是理工科學院，不知道有沒有理專業。”

孟詩雅挽著烏椿的手，躲在遮傘的遮擋之下，同講話。

烏椿不聲地將手里的遮傘朝生傾斜了一些，淡聲開口：“有的。”

昨晚仔細看了一下班級群里的方陣集合表。

理系的方陣就挨在計算機系旁邊。

“那我們豈不是有機會見到司向淮？我聽我朋友說，咱們這一屆新生里他帥得出類拔萃，我還沒見過他本人呢。”

孟詩雅語氣興。

“小椿不是南大附中的嗎？應該和司向淮認識吧？”姜儀走在們后面也跟著八卦了一句。

“普通校友，不太。”烏椿溫聲回答。

陳樂抱著，聞言挑眉看了一眼，沒說話。

孟詩雅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搖著烏椿的手臂說：“那一會兒有機會，你指給我看，學好幾天我就沒見過幾個帥哥，我倒要看看司向淮是何方神圣。”

“沒那麼夸張。”烏椿被的話逗笑了，下意識地回。

“沒有嗎？我覺得司向淮很帥啊，南浦的高中生基本都知道他吧？績也好，次次聯考都第一。”

陳樂盯著烏椿，笑著說。

烏椿被看得有些不適應，覺得陳樂的眼睛太明。

任何多余的緒都能被那雙上挑的狐貍眼輕易捕捉，無所遁形。

難怪方所有拿不下。

陳樂看著就不像什麼好糊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