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椿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刷牙洗漱完以后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
畢業以后不用上學的日子氣都要好很多,但還是給自己簡單抹了一層素霜,涂了的釉。
骨相極好,濃烏黑的長發在頭上盤蓬松的丸子,潔的額頭出來,眉骨鼻梁更顯優越。
穿的是之前和方見晴出去逛街買的一條白掛脖連。
方見晴的消費水平不會低,這條子能抵得上烏椿半個月的兼職工資。
之前一直都沒舍得穿,今天打扮對于來說,已經算得上隆重。
連剛起床的嬸嬸都多看了兩眼,笑著調侃:“今天很有朝氣嘛,遇到什麼高興的事了?”
“店里工作滿一個月,今天發工資。”
背對著嬸嬸,坐在玄關的小矮凳上換鞋。
思索片刻,還是把那雙沾了泥點的小白鞋換了半新的白小皮鞋。
高高瘦瘦往那兒一站,就是個亭亭玉立的人胚子。
“那是該高興,回頭也記得給你打個電話,這可是人生中第一桶金。”
嬸嬸笑著說。
“嗯。”
烏椿點點頭,并沒有解釋自己高中就靠著幾篇短篇故事拿到第一桶金的事。
而今天真正讓雀躍的,也絕對不是便利店的兼職工資。
“早餐我就不在家里吃啦。”
烏椿提過玄關柜上用牛皮紙袋裝著的貓糧,關上了大門。
出門時才剛過八點鐘,坐公到達小區樓下是八點半。
踩上樓道臺階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輕盈。
本來也不期待會遇到某人,的計劃是將貓糧放在門口,然后和叔叔說一聲送到了就行。
僅僅是給司向淮送貓糧這件事,就足夠讓好好打扮,開心一整天。
可是一上三樓的樓梯間,就聽見住戶門被打開的聲音。
像是驚弓之鳥,下意識就止住了腳步,然后又聽見一陣行李箱滾的聲音。
想著按照烏建軍的說法,司向淮這個點可能還沒醒。
稍稍放下心來,覺得這靜可能是三樓別家傳出來的。
于是步子邁上樓梯拐角第一節臺階。
卻猝不及防被滾下樓的黑行李箱擋了去路。
“小心!”
門邊的年疾步下樓,堪堪拉住了箱子拉桿。
但鋁合金的還是結結實實在烏椿腳踝撞了一記。
疼得皺起了眉。
“你沒事兒吧?”
司向淮把行李箱拉到一旁,站在比烏椿高兩級的臺階上,語氣關切。
貍花貓無辜地喵了一聲,得到主人一個斜睨的冷眼,又乖乖回門里,不敢出聲了。
顯然剛才一直在主人腳邊上躥下跳的小貓是這場事故的罪魁禍首。
“沒事……”
烏椿忍著腳踝的鈍痛,直了直子,臉漲得通紅。
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實在沒想過會和司向淮打照面,慌的。
“貓糧。”急于破除尷尬,于是將貓糧遞到男生面前。
“沒想到你來這麼早,我剛才和烏叔叔聯系過,我要出門,貓會送去寵店,用不上了。”
盡管這麼說,他還是接過了烏椿手里的袋子。
烏椿聽完這話,臉紅燒到耳,打開手機看了一眼。
烏建軍一分鐘之前剛給發的短信,讓不必送了。
終究還是計劃失策。
“你腳還好嗎?”
司向淮眼神指了指烏椿右腳腳踝。
生的骨骼纖細得可怕,皮冷白,腳踝漸漸顯出的一片紅腫顯得目驚心。
可還是:“沒事的。”
烏椿低著頭,也不敢看男生的表,只覺得沉默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實在不擅長和司向淮打道。
臉上的熱意早就蔓延到腔里,燒到心房。
覺自己快要被燙。
可這副模樣在男生眼里完全是因為強忍疼痛而出現的不適。
“你給我乖乖進屋。”
司向淮將小貓趕進屋里,貓糧也隨手放在門邊玄關柜。
警告完小貓,他拉著行李箱走到了烏椿邊。
“能走嗎,和我下樓,送你去醫院。”
他話說得特別隨意自然,好像這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
偏偏驚得烏椿無法開口反駁。
“不用這麼麻煩……我覺還好,能正常走路……”
挽了一下耳邊掉落的碎發,聲音有些小。
“那你走兩步我看看。”
男生和并肩而站,高一個頭,垂眼看的時候眼里總是帶著慣有的笑意。
特別松弛,特別自來。
可越是這麼輕松自然地同講話,就越不知所措。
先于想做出證明。
徑直走下臺階,傷的腳踝驟然力,子抖了一下,扶住樓梯扶手才能堪堪穩住。
“太勉強。”司向淮像是早有所料,輕笑了一聲。
他亦步亦趨地跟著烏椿,距離極近,烏椿一回頭呼吸里便都是他角上清爽好聞的洗香氣。
他頗有分寸地虛握了一下的手肘,開口:“去醫院吧。”
不待烏椿拒絕,他已經打開手機撥通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
“上樓。”司向淮只說兩個字,像是料準了那邊會著急,所以立刻掛斷電話。
方所有罵罵咧咧地上樓已經是兩分鐘以后。
一邊上樓還要一邊。
“皇帝微服私訪也沒你這麼貴墨跡吧?還是被那只壞貓纏住了沒法,非得我來英雄救……”
方所有的大嗓門在看見扶手邊靠著的孩時自靜音。
“我靠什麼況?你什麼時候談的?”
方所有眼睛瞪得像銅鈴,在樓梯間里仰視他們兩人的時候像是看見什麼殺千刀的狗。
腦海里似乎已經腦補出小昨天晚上共一室的曖昧場景。
畢竟大早上的,司向淮邊憑空多出個長得驚為天人的生,他實在不難多想。
烏椿耳原本漸漸平息的熱意又因為他這句話有了復燃之意。
“談線。”司向淮笑了一聲,懶得解釋太多,只偏了偏頭:“幫我拉行李箱。”
方所有這才注意到烏椿腳上的傷。
“有點趕時間,所以可能不能陪你慢慢下樓。”
司向淮說這話時盯著烏椿的眼,語氣坦。
這是打算直接抱下去的意思
他在征求意見。
烏椿想拒絕,可又被他一句“有點趕時間”給難住。
進退都難選。
揪著邊角,眉頭鎖,一時之間頗為窘迫。
心唾棄過無數遍自己的別扭,還是不敢和那人對視哪怕一眼。
“沒事兒,我扶你也很快。”
男生看著低垂的眉眼,立刻改口。
這在方所有看來可不得了。
司向淮有生之年也能在孩上吃癟,還得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
他樂得不行,覺得剛才自己的話還是太沖,不嚴謹。
這全上下可都對司向淮寫滿了抵拒絕。
哪會愿意和他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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