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含章走進教室時，早讀課已經接近尾聲了，班主任正在講臺上代課業任務。

顧含章從進市一中第一天就沒有遲過到，張老師本來就對有幾分偏，故而這次也沒有為難，使了個眼讓座又繼續布置任務：“陸行，記得第一節課下課后把這張名單里的學生帶到多教室來，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希被選中的同學認真積極配合老師。好了馬上要上課了，想上廁所的同學現在趕去。”

夏溫溫沒等顧含章收拾好桌子，一把捧著顧含章的臉，“含含你怎麼了？你這黑眼圈都快比你眼睛還大了，昨晚沒睡好？”

早上顧含章頂著這副尊容出門時還把隔壁的老大爺嚇了一跳，生怕跳舞跳出個好歹，跟著叮囑了一路要勞逸結合。

一想到老大爺顧含章心里微微涌出一暖意，他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就是為了打聽昨晚的曲子什麼，顧含章告訴老人曲名《逢春》，是自己創作的，現在還聽不了。老大爺聽后震驚不已的同時滿臉落寞。

“小顧啊，你真了不起！你的曲子讓我想起了許多以前的事，我的戰友我的親人我的父母，我在你的曲子里回憶了我的一生，憾的，滿的，失去的，擁有的，我覺得我仿佛又重新活了一次，雖然依舊停留在六十歲，卻又仿佛不是六十歲，枯木逢春死灰復燃。”

顧含章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在那個安靜的胡同小巷，遇見了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知音人。

這樣的認可給帶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原本還因為‘驚鴻杯’華南賽區在S城一夜未眠的顧含章突然之間豁然清明，與沈墨晝終有一戰，退讓也是死，不如迎頭痛擊！不管他們之間有幾層階級壁壘，這一世誓要親手將這些壁壘一層一層打破，不惜任何代價。

“含含，你發什麼呆，我跟你說話呢？”顧含章走神的病夏溫溫不是第一天領教，但一邊眼殺機一邊發呆的行為也是讓夏溫溫嘆為觀止。

顧含章下夏溫溫的手，瞬間又是一副無打采的模樣，心清明是一回事，但睡眠不足又是另外一回事。顧含章打了個呵欠，趴在桌子上，“溫溫，要是老師說我，你就說我不舒服。”

夏溫溫皺著眉，“你要上課睡覺？”

顧含章嗯了一聲，“我先睡一節課再認真聽講。”

夏溫溫：“……”

說來也是湊巧，原本第一節課是英語課，英語老師因為家里有事讓學生隨堂考試，顧含章睡得正香，傳遞試卷的事夏溫溫也一并代勞了。

季行舟懶洋洋地接過夏溫溫遞來的試卷，眼神漫不經心地瞥向睡得正香得顧含章，難不是因為昨天被他桌咚了一下，一晚上沒睡？

楊子濤湊上前，“阿行怎麼了？”

季行舟垂眼，聲音清冷淡漠，“沒事。”

顧含章只睡了半個小時，醒來的時候狀態比之前好多了，了懶腰，側頭詢問夏溫溫，“這節課隨堂考試？”

夏溫溫仇大苦深地在一旁抓腦袋，“完了！是這次的題目太難了還是我太久沒有聽課了？好多不會寫！完犢子了！BBQ了！”

顧含章狐疑地拿起桌上的英語試卷，隨意翻看了兩下，“沒有什麼生僻詞匯，語法老師上課基本都講過了，就這樣的難度你還好多不會？溫溫，你以后上課不準看漫畫書了。”

夏溫溫撅著，企圖負隅頑抗，“不是漫畫影響了我，就算認真上課我也聽不懂，這是大腦構造出現了問題，這事說到底還得怪我爸媽！”

顧含章：“……”

夏溫溫眼瞄向顧含章，有意示弱，“含含，你生氣了？我真的不喜歡讀書，我一上了課就集中不了神，你會不會像我爸媽一樣覺得我很沒有用？”

夏溫溫緒低落，看著滿版‘鬼畫符’的字母挫敗更強了。

顧含章意識到的無心之舉可能傷到夏溫溫了，“溫溫……”

“夏溫溫你跟顧含章費什麼勁啊？人家只有埋頭苦讀一條路，自然覺得讀書好，比什麼都重要。顧含章人家夏溫溫就是高中畢不了業也有大筆家業可以繼承，的起點是你一輩子的終點，你替什麼心啊？”

蘇沐婷完試卷本可以直接回到桌位，但為了找存在，故意繞了大半圈就為了在季行舟跟前晃，引起季行舟的注意，為此還故意在手腕上了香，沒想到季行舟不買賬，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蘇沐婷氣的心火冒煙又拿他沒有辦法，恰巧聽見顧含章和夏溫溫在小聲說話，一時沒忍住出聲諷刺道。

顧含章原本還想好好跟夏溫溫談談，沒想到蘇沐婷越三排座位嗆聲而來。抬眼看向蘇沐婷，一向與人為善的目此刻寒氣人。

蘇沐婷自知有些理虧，但驕縱跋扈慣了，迎著顧含章慍怒的目有恃無恐，“怎麼我說錯了？顧含章你的眼界太低了，除了會念書你還會什麼？像你這樣的人花五分鐘去上廁所都是浪費了讀書的大好時，你以為你這樣是有能耐嗎？你這是可悲，夏溫溫跟你不是一路人，你又何必勉強別人。”

蘇沐婷以為這麼說一定會激怒顧含章，沒想到只垂眸，轉過，沒有下文了。

蘇沐婷雙手抱居高臨下看著默不作聲的顧含章，快意泯然。輕笑了一聲，得意地甩了甩肩上的黑發，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下課鈴一響，夏溫溫招呼也沒打直接出了教室。顧含章本想拖住好好解釋一下，但夏溫溫走的很快，幾乎是跑著出去的，正巧這個時候陸行過來住了。

“下節課是班導的實驗公開課，年級在各個班調學生一起上課，顧含章這是你的劃分任務。”

顧含章拿過陸行手里的資料快速掃讀了一遍，“《琵琶行》？這不是高一的課程嗎？”

陸行扶了扶金框，“是的。課本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積極配合老師就可以了。之前老師已經報過參加名單了，你來的晚可能沒有聽見，時間差不多了，你跟我去集合一起去多教室。”

顧含章點了點頭，早上神混沌確實沒有聽見這回事，想起剛剛跑出去的夏溫溫問道：“溫溫呢？實驗課有的名字嗎？”

陸行掃了一眼名單，“有，一起走吧，說不定待會就上了。”

陸行說的一起走還有班里的十幾個同學，連季行舟和楊子濤也在里面。顧含章跟著走出去的時候，大家都在樓梯口那等。

有人喊了聲，“班長，夏溫溫和蘇沐婷還沒有到。”

顧含章聽見夏溫溫的名字和蘇沐婷湊一塊，眼皮一跳，不知怎麼突然有種不好的預。

這時有人跑到陸行面前，一邊氣一邊說，“陸哥，夏溫溫把蘇沐婷堵在廁所兩人打起來了，現在被抓到教務去了。”

顧含章想都沒想直接往教務跑去，陸行眼疾手快一把攔下，“顧含章你要做什麼？”

“去找溫溫。”顧含章看著陸行，說的理直氣壯。

陸行取下眼鏡，了眼角，“打架分是很正常的事，老師說幾句就放回來了。現在們兩個鬧事已經影響了班導的公開課，你這個時候再添，咱們班是要給別人鬧笑話嗎？”

顧含章知道陸行是職責所在，沒有再堅持，最后只能跟著大部隊一起去往多教室。

……